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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4:40:28 作者: 封侯拜飯
    四千年前,在司臣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風清雅苑。

    靠南的屋子裡,蒼朮被困在光牢中。

    他盤膝坐在地上,表情甚是平靜。

    隨著吱啦一聲,緊接著重重的一聲哐。

    有人走了進來,死力的閉鎖上了門。

    蒼朮抬起頭,看到了如血般招搖的紅袍,往上,是一張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俊秀娃娃臉。

    那張臉上翻滾著恨意,濃烈的似刻在骨血之中,偏執入了魔,發了狂,將成瘋。

    蒼朮臉上逐漸露出一抹笑來,「好久不見,你長大了呢。」

    司臣面容陰沉無比,沒有一句廢話。

    紅袍的衣袂化為鮮血般的液體,朝下流淌,那些血水驟然變成一根根利刺,宛如鋒利的蛛腿一般,狠狠朝蒼朮刺去,要將他洞穿。

    然而,卻

    被光牢擋在了外邊!

    蒼朮臉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司臣面前暴怒,對外一聲吼:「蕭絕!」

    外間。

    大帝爺幽幽嘆了口氣,睨向自家媳婦兒:「都是被你慣出來的。」

    那小子越發的膽大包天。

    青衣哼了一聲,「我怎麼了?冤有頭債有主,他那一肚子怨恨難道不該撒?暫且不搞死就成。」

    蕭絕無話可說,撤去了光牢的一部分防禦。

    司臣喚起的血刺,如利矛頃刻將蒼朮紮成了篩子,只是避開了他的頭顱與心臟等要害。

    然而血刺扎進去之後,司臣的目光就沉了下去。

    蒼朮的身體裡,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血刺所洞穿的,仿佛只是一堆死氣沉沉的枯槁爛肉。

    蒼朮咧嘴笑了,開口道:「忘了嗎?當初是你引下天雷將我劈成了兩半,這具身軀早就已經死了。」

    司臣臉色無比陰沉,「是啊!你早就該死了才對!可你還活著,你憑什麼還活著!」

    蒼朮看了他一會兒,幽幽嘆了口氣:「你還和過去一樣毛毛躁躁,在陰司這麼多年,還以為你會有所長進。」

    貫穿他身體的血刺生出倒勾,將他用力朝前一拽。

    蒼朮的身軀貼在光牢上,肉身一

    觸碰到牢籠就開始滋滋冒煙,他臉上也露出痛苦之色,低嚎了起來。

    司臣獰笑:「你這肉身雖已爛了,但神魂還是感覺得到疼的嘛。」

    北陰神力凝結出的牢籠,足以灼傷其神魂。

    司臣眼中閃爍著凶光,身上的紅袍越來越艷,像是有血漿在流淌。

    蒼朮慘嚎了片刻過後,忽然咯咯咯的低笑了起來。

    「你…如此恨我……就是因為他們?」

    他們?

    司臣臉色已冰冷到了極點,因這二字,胸臆間又湧起無盡怒火。

    「他們?!你口中的他們是姆媽!是阿雅!是鐵真!是與你同一血脈的親人和兄弟!」

    過往的一切又在眼前倒映。

    司臣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容。

    他的姆媽,他的妹妹阿雅,他最好的哥們鐵真……

    還有那一個個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玩伴們。

    還有蒼朮……

    巫族歷史上最年輕的巫彭,他的親哥哥。

    司臣已記不清究竟是哪一天了?

    他如往常那般去找鐵真一道去攀靈山,一失足下,跌入了那個洞窟中,也是在那個洞窟中,他發現了巫族的秘密。

    他所敬愛的兄長,他所崇拜的父親,他所敬仰的十巫們。

    齊聚一堂。

    而在他們手

    下,躺著一具具赤果的人。

    那是巫族的族人。

    冰冷的刀切割開了他們的身體,掏空了內臟。

    他的父親和兄長在往那一具具肉身里填充著什麼。

    而那些本該死去的人,竟又重新活了過來。

    司臣躲在褊狹的石縫中,目睹著這慘無人道的一幕幕,看著他父親和兄長臉上炙熱瘋狂的笑容。

    緊接著,他看到了鐵真。

    他們一道摔入了石窟,走散了,而現在,對方卻被抓住。

    鐵真哭喊求饒著。

    大聲喊著蒼朮的名字,司臣恐懼的躲著不敢冒頭,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朋友被開膛破肚……死而復生又活了過來。

    可是……

    活過來的還是鐵真嗎?

    司臣不知道自己在石縫裡躲了多久,到所有聲音都消弭了之後,他才恐懼的鑽了出來,像一條喪家之犬般驚慌失措的跑回家中。

    躲到自己房內,躲在床上,屎尿嚇了一褲襠。

    那之後,他大病了一場。

    他的父親巫咸來看他,族人們關切不已的圍聚在他床邊。

    朦朦朧朧間,司臣睜開眼看著他們。

    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容一如往昔般的慈祥,可他卻笑不出來,身子如沉大海,說不出的冰冷。

    他在這些

    人的咽喉處都看到了一條宛如蚯蚓般的細小紅線。

    那是被開膛破肚後留下的痕跡……

    那之後,他再見到了鐵真。

    這個過往他最後的朋友,一日往常般來找他嬉戲打鬧,邀他去攀靈山。

    久而久之,司臣幾乎以為自己當日所見的,只是一場夢魘。

    是他得了病,做夢燒糊塗了腦子。

    直至那一日,他大著膽子獨自又去了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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