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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10:07 作者: 懷南小山
    迎燈驚呼:「這麼厲害?」

    周暮辭笑:「只是有這個想法,實施起來可能未必順暢。如果你願意的話,歡迎你來找我交流,人多力量大嘛。」

    每次跟周暮辭聊一聊,就感覺自己也跟著成了熱血少年。姜迎燈連連點頭應著會考慮考慮。

    結束後再看手機,發現梁淨詞幾通電話沒打進來,在屏幕顯示一片紅。

    姜迎燈看一眼在廚房裡收拾碗筷的裴紋,鬼鬼祟祟竄到陽台,才回撥過去。外面刮著妖風,姜迎燈見黑雲壓過來,急忙把窗戶關上。

    男人接得挺快,開口便戲謔問她:「和誰打電話?說那麼久。」

    「就一個同學。」

    「男同學。」

    姜迎燈一愣:「……嗯。」

    「峰會那個。」

    她在心底直呼救命,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她家裝了監控:「你怎麼知道啊?!」

    梁淨詞:「猜中了。」

    她紅著臉狡辯:「沒有,不是他!」

    他笑著說:「再吼大點聲我就信。」

    「……」

    與此同時,燕城同樣黑雲密布,梁淨詞手裡拎著一本書,是方才在工作單位簽收的,從江都寄來的「詩集」。

    他看著封面青灰的底圖,檐廊之下,水珠串線,滴在湖面打成圈,梨花雨落,漫天飛揚,一片片白花和雨水交相輝映,有種江南獨有的古老而哀愁的韻味。

    封面上印著三個燙金字,詩集的名:《流俗雨》。

    他轉而看路,走進好久不來的梁家公館。

    「流俗雨是什麼意思?」梁淨詞對著電話問。

    姜迎燈呼吸一滯,驚喜問:「你收到了?」

    他翻來覆去看幾眼:「很別致,自己設計的?」

    姜迎燈說:「對,不過我們詩社的社長幫我參考了一下封面的選圖,好不好看?」

    梁淨詞笑著,這會兒還有心驚嘆於她的才氣,再往前走兩步,看見一輛陌生的黑車停在院中。

    他笑意滯住,看向窗中人。獨棟別墅的上空,是山雨欲來的夜。

    梁淨詞壓著聲音,對手機說道:「家裡來人,一會兒說。」

    等她應了一句「好」,他倉促地收回電話。

    陌生的車,臉熟的人開,又多熟?也不見得。是一張讓他寡歡的臉。

    梁淨詞立在原地,想了會兒他的名字,因為莊婷總是「老大、老二」這麼稱呼自家孩子,他腦袋裡也只剩下和這張臉對應上的「老大」二字。

    慢吞吞想了起來,是叫梁京河。

    不知道把族譜掛嘴邊的是什麼人,他只知道,楊翎以死相逼沒攔下的一個梁姓,還是回到了這個滿眼凌厲的男孩身上。以死相逼,也沒攔住他的名字在那頁紙上,會出現得正大光明。

    莊婷的籌碼太誘人,能換得梁家二老的退讓和盛情。

    她這個大兒子,喝茶知道坐在中央,見到兄長進門知道不起身,如此才能捏足勢頭,演起戲中的主人公,把其餘角色都襯到失色。

    這回演的是出什麼戲?

    原來是這梁京河拿到了國外學校的offer,臨行前來家裡道別。

    陪坐的是梁淨詞的爺爺奶奶。

    見到門口長身鶴立的男人,三人談笑風生的話語聲戛然而止。

    梁京河笑著,喊了聲哥。

    梁淨詞沒理會,抬眸瞥見二樓走廊,如鬼魅一樣矗立在那裡的女人。

    他意識到什麼,旋即大步流星跨上樓梯,攥緊楊翎的手臂,將人托著往房間走去,楊翎厲聲尖叫:「你爺爺奶奶跟他說什麼?!!」

    梁淨詞力大,這兩三步路走得不費勁,輕而易舉就將人甩進門裡。

    臥室門被他關上,鎖緊。

    緊接著,裡面傳來砰砰砸門的聲音。

    「梁淨詞!!你放我出去!」

    他沒回頭,擰好被扯松的袖口,往樓下走。

    第36章 C35

    姜迎燈以為梁淨詞到晚上會聯繫她, 但這一夜過得很寧靜,他連「晚安」都沒發。姜迎燈搜了一些旅行vlog百無聊賴地看,隔著手機把日本都快游遍了, 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聽見外面雷聲大作, 她趕緊起來找了副耳塞帶上。

    梁淨詞的消息是第二天發來的, 一個字:早。

    姜迎燈看到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她九點半才醒, 問:你在哪裡?

    梁淨詞:回部里了。

    她洗漱完接到他的來電。

    男人的聲線低啞粗沉, 沙沙的,有些缺覺般的憔悴,跟昨晚比好似變了個人。他問:「醒了?」

    姜迎燈抓著一塊糰子, 說:「在吃早餐。」

    梁淨詞平靜地應了一聲,接著又問她:「日本有什麼好玩的?」

    姜迎燈問:「你沒去過嗎?」

    「工作去,一般不耽擱。」

    她一邊翻手機一邊說:「我昨天看了好多視頻, 他們有夏日祭,就是一些典禮活動, 還有煙花大會, 正好在海邊可以拍照,看落日和退潮。那些博主好會拍, 美死了,我簡直每個地方都想去。」

    梁淨詞聽著,說:「發給我看看。」

    姜迎燈應聲,給他發過去旅遊攻略, 又覺得對面儘管在聊著輕鬆的事, 卻有種低氣壓的感覺,如同他的聲線一樣低抑。她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緘默半晌, 只留平緩的呼吸聲,爾後才道:「沒,睡得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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