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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6:28 作者: 水清墨
沈驚松在他面前,也不否認自己的心思,點點頭道:「你說得對,確實是我對公主動了心,不想她再和張顯有什麼關係。」
「既然是你自己的事,那你便自己去辦,緣何要找我?」辛漸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還要讓莊嶼去對付張顯,你自己倒落個清清白白的。真該讓世人看看你的真面目,你這個讀書人心究竟有多髒。」
「我倒是想親自動手,只是時機未大,恐壞了大事。」沈驚松神色淡淡,辛漸嘴裡向來吐不出什麼好話,他已聽習慣了。
好在辛漸也只是嘴上刻薄,過了把嘴癮,他也就消停了,老老實實問道:「那你是想讓莊嶼和張顯兩人斗得不死不休,還是小打小鬧互相膈應對方便好?」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能鬧到不死不休的局面,那都是從平日裡小打小鬧的矛盾中積累下來的。」沈驚松道,「就讓莊嶼知道張顯的把柄開始吧。憑莊嶼的性子,一旦捏著張顯的把柄,一定會處處壓制張顯,叫張顯為他做事。而張顯那脾性,也不會忍莊嶼太久的。張顯的把柄,我遞給莊嶼不合適,他不會信,就勞你走一趟。之後如何,就不必你插手了,只需旁觀他們相爭即可。」
辛漸點頭道:「我明白了,若沒什麼事,我就不送沈太傅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沈驚松笑笑,起身告辭。
待莊嶼休沐這日,他出門去人牙子處買幾個丫鬟,想訓教好了,再給宮裡的妹妹送去。
但丫鬟沒買到,反而撞上了辛漸。
辛漸繃著一張臉,氣勢洶洶地走過來,道:「莊嶼,我有事找你,借一步說話。」
若是換作旁人這麼和莊嶼說話,早讓莊嶼命身邊隨侍丟出去了。
但這麼說話的人是辛漸,莊嶼非但沒有半分氣惱,反而還挺歡喜,主動迎上去,笑道:「子鈺尋我何事?」
辛漸將莊嶼引到僻靜處,氣惱道:「我在西市的胭脂鋪開得好好的,你為何隔三差五就叫人過去盤查?幾次三番,驚了不少客人,如今我那胭脂鋪生意凋零,都沒幾個客人了。」
胭脂鋪的事啊。
他若記得沒錯,那已經變成了趙衡名下的產業。
莊嶼慢慢道:「子鈺說的什麼話,城中治安管理明文規定,每旬抽查三次,鋪子被抽查,那是府衙例行檢查,怎麼會是我叫人過去的,那不歸我管。」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想抓慶陽公主的把柄。但她是我至交好友,我萬萬不能看著你將她逼得沒有活路。」辛漸道:「她一介女子,哪怕再也有野心,離了那幾個人,能成什麼氣候。你真想到陛下跟前邀功請賞,何必非得盯著她,換個人不是更好。」
莊嶼收了臉上的笑,裝作聽不懂辛漸的話道:「子鈺這話說得莊某有些糊塗了。」
「行了,裝什麼糊塗。你我一道長大,你心裡想什麼我難道會不知?」辛漸擰眉,忍著不耐,道:「你放過趙衡,我告訴你一個和張顯有關的秘密。這個秘密,能讓張顯乖乖聽命於你。」
莊嶼意動,斂容問:「什麼秘密?」
「你先答應我。」
莊嶼沉吟片刻,點頭:「好,我答應你,不會為難趙衡。」
辛漸卻還是不信他,「那你立個字據。」
莊嶼哭笑不得,「我這齣門又沒帶紙筆,現下我拿什麼立字據?」
「那還不簡單。」辛漸下巴一抬,「前邊就有文房四寶賣,找店家借用一份現成的,當場寫份字據出來不就成了。」
莊嶼無法,只得依著辛漸,兩人一道進了那店裡,莊嶼掏了一錠小碎銀。找掌柜買了張宣紙,當場就立個張字據。
上書,日後絕不找趙衡麻煩。
落款莊嶼。
辛漸找店家借了印泥,讓莊嶼按了手印後,方滿意地收起字據。
莊嶼只搖頭,暗道辛漸這性子當真十年如一日的天真。寫這個字據有什麼用呢,他不找趙衡麻煩,可以授意旁人來找。
莊嶼笑了笑,道:「字據也寫給你了,現在你肯告訴我了吧,張顯有什麼秘密。」
辛漸道:「張顯前陣子收了一個侍妾。那侍妾是賣酒娘出身,很得張顯的寵愛。」
這事不是秘密。
朝廷官員都知道。
還知道張顯為了那位賣酒娘出身的侍妾,放著國色天香的公主獨守空閨,暗地都在酸張顯糟蹋美人呢。
莊嶼問:「你要同我說的秘密就是這個?」
「自然不是。」辛漸橫他一眼,眼波流轉,端的是勾人無比。
辛漸壓低聲:「那位賣酒娘,我先前見過,那長相同皇后娘娘有七八分相似,說是年輕了二十歲的娘娘也不為過。」
這話藏著的信息量太大了。
莊嶼腦中只覺得有個地方轟然倒塌,那個壓在他心裡許久的疑惑終於漏出了一點答案。
難怪張顯對皇后的事情這般上心。
「這事……」莊嶼吞了吞口水,聲音微沉:「陛下知道嗎?」
「你是脖子上沒長腦袋?」辛漸白他一眼,「陛下若知道,現在張顯能這般得用?」
再大度的男人,聽到自己下屬肖想自己的妻子,還找了個和自己妻子相似的女人回來,那也會心生膈應。
何況武德帝可不是個大度的男人。
莊嶼只覺得心頭狂跳起來,臉上掩不住地激動,他在店裡來迴轉了幾圈,最後握住辛漸的手,用力地晃了晃:「改日,改日再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