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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6:28 作者: 水清墨
手裡多一個人質,便多了一份逃生的機會,傻子才會把逮在手裡的人放走。
張顯頓時臉色一沉。
沈驚松卻不見任何惱色,只朝他和另外一位挾持了趙衡的人溫聲道:「公主金枝玉葉宅心仁厚,還請兩位動作輕些,莫傷了公主。」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心管他人。」那為首嗤笑一聲,但也把沈驚松的話聽進去了,抵在趙衡身上的刀往外挪了挪。
道既然已經讓開,幾人都不再廢話,挾著趙衡與沈驚松一路往前走出了這屋子外。
張顯帶著人緊緊跟了出來。
立夏和秦素也沒落後。
但為首之人既然守在這裡一夜,自然也將周圍的環境摸清了,知道趙衡有幾輛馬車就停在屋側的馬廄里,幾人出了屋子,徑直去了馬廄,挑出兩輛馬車,挾持了趙衡的那兩人和趙衡坐一輛,另外三人和沈驚松坐一輛。
坐上馬車後,那為首之人撩起車簾朝張顯等人道了句:「別想著追上來,這路出去便是條寬敞的官道,若是讓我瞧見你們跟著,且等著收屍吧。」
立夏急惶惶地開口問:「你們要將公主帶到哪裡?」
「放心吧,慶陽公主宅心仁厚福澤深厚,我們到了安全的地兒就放了她。」為首之人瞥了一眼張顯,「你回去告訴齊高,他一家子要麼這輩子都縮在高強宮闈里,但凡出了那高牆宮闈,我必想盡一切辦法取他狗命。」
齊高,是武德帝的名諱。
那人說完便放下帘子,揚長而去。
留下張顯沉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握拳,骨骼咯咯直響。
「一刻鐘後,再追上去。」
……
兩輛馬車迎著東方那點微光,很快就駛出了田家莊,到官道的路口時,卻停了下來。
趙衡坐在馬車裡,一直安安靜靜的,模樣看著頗為乖順。
那為首之人放鬆了些許警惕,朝她道:「你若一直都這樣老實不鬧,再往前走幾里路,有一座無人的老廟,到時候我就放你走。」
趙衡抿著唇,點了點頭。
那為首之人跳下車,對駕馬車的人道:「老九,你看著她。」
那被稱為老九的人撩起帘子,朝車廂里的趙衡看了一眼。
兩人對視片刻,老九眨了下眼,趙衡便會意,微微頷首,彎著腰躍下了馬車,而後自覺地站到那人身側,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
後頭那輛車也有人挾著沈驚松過來。
「我們走。」為首之人說了這麼一句,率先往官道旁邊的小路走。
身後兩人,分別挾著趙衡和沈驚松跟上來。
剩下來的兩人,則分別駛著兩輛馬車,往官道上的兩個方向而去,不過眨眼間就遠了。
這為首之人,竟是個心思縝密頗有頭腦的的。
張顯追到這兒,必然會順著官道上馬車駛過留下的痕跡,分兩路追兵,萬萬想不到為首之人會沿著這小路拐進山林。
小路通向山林,路旁多荊棘灌木,若不是熟悉這一片的人,壓根都不會注意到這還有條道兒。
晨光熹微,難以看清小路,加上趙衡從沒進過這樣的山路,她走得磕磕絆絆,好幾次都險些摔倒,虧得挾著她的那個老九眼疾手快把她提了起來。
好在走在前面的為首之人身上有傷,走得也不快。一行人直至為首之人口中的老廟時,朝陽已經冒尖兒,露了小半張臉出來。
一行人進了老廟裡,為首之人繞至泥像後,沒一會兒就拿出了個包裹出來。
裡頭有吃的乾糧,也有傷藥。
老九看了趙衡一眼,方開口:「老大,你身上傷口深,我替你敷上藥咱們再走吧?」
那為首之人想了想,點頭道:「行,你們先把人捆上。」說著,還從包裹里拿出了一條細繩,丟了過來。
只有一條繩,人卻有兩個,該綁哪個?
一時間,挾著沈驚松的人有些懵,「老大,捆誰?我手裡這個?」
為首之人罵了聲蠢貨,「你不會兩個捆一起啊?」但目光瞥到趙衡,見她鬢髮凌亂,裙擺布滿荊棘尖刺,一身狼狽不堪,看著我見有憐的,不禁心軟了下來,又改口道:「行了,就捆你手裡那個。」
那人應了一聲是,將刀插回背後的刀鞘中,彎身去撿繩子,在他綁沈驚松時,老九則走過去替那為首之人敷藥去了。
霎時間,趙衡便沒人看管了。
她悄無聲息伸手拔下頭上束髮的羊脂白玉簪,毫不猶豫地刺入了剛拿繩子捆住沈驚松雙手還沒來得綁緊的那人脖頸中。
「啊——」隨著那人痛呼一聲,血似泉涌般,從他脖子上噴出來,濺了趙衡一臉。
與此同時,沈驚松雙手掙脫細繩的束縛,迅速抽出那人背後的刀。只見刀光一閃,沈驚松已經往他脖子上補了一刀。
見血封喉,那人第二聲痛呼卡口中還沒叫出來,便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而在這電光火石間,沈驚松猶如鬼魅一般持刀刺向此時正被背對著他,蹲著替為首之人敷藥的老九後心。
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眨眼之間。
老九與那為首之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趙衡呼吸一窒,「住手」兩字到了嘴邊即將脫口而出時,卻見老九忽然旋身避開這一刀,緊接著橫腿一掃攻向沈驚松下盤,沈驚松側身避開,卻因此失了進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