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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47 作者: 愛心扁桃體
    一切都是那樣真實,他的悔恨,那些痛苦仿佛都真真切切的經歷過。

    可那只是個夢而已。

    陸行謙這樣想著。

    但當他連著半月都做了這樣相同的夢時,究竟是夢是真,他再無之前的篤定。

    那虛無縹緲的夢境,竟像是他上輩子所經歷過的一般。

    既然分不清楚是真是假,他便有意想去查證。夢中,成王生母是北狄公主,且成王早便與北狄人有了聯繫。

    若能查證此事,他便可以確定,也能早早做好防範。

    只是,如今再見到阿寧。

    他竟莫名生出幾分可笑的悵然若失。

    第56章 試探

    陸行謙怔了一瞬, 隨即回以一笑。

    春風吹楊柳,周遭杏花飄香,在這明媚愜意的春光中, 堂中宴會悄然開始。

    平陽侯一家請來了教坊有名的樂人舞女, 吹奏彈唱中,身穿輕羅紗裙的舞女,體態妖嬈婀娜, 水袖揮舞, 姿態翩翩。

    美則美矣,但總是這些未免少了幾分新意。

    很快, 歌舞過後, 台上上了一出折子戲,名為買櫝還珠, 故事不算新,幾乎是耳熟能詳,但台上人的表演卻令人捧腹,這齣戲過了之後又是一出出自韓非子的短戲, 名為鄭人買履。

    大多都是短小精悍家喻戶曉的故事,但卻用另類的演繹將故事變得極為生動,即便是江舒寧看了, 都忍不住掩唇輕笑。

    戲一落幕,又是一片喝彩之聲。

    安慶一雙眼亮晶晶的, 神采飛揚,「這些都是張靜初安排的吧,她還挺行的啊!真不知道是哪兒找來的戲班子,趕明去問問她,還真挺有意思的。」

    「這次平陽侯壽辰操辦都出自靜初之手, 想來這折子戲也是她安排的,公主若是覺得有趣,想知道,待會兒便可問她。」

    安慶笑著點了點頭,可還沒等到她去問張靜初呢。她就碰上了一出令人頗為棘手的事情。

    宴席過後大家都不急著走,各種遊戲便一股腦的顛了出來。方開始席上玩的行酒令,安慶玩的不好,但好在她身邊坐了個江舒寧,替了幾輪替她應付了不少,可這會兒的投壺她可再推辭不得了。

    一來情面上過意不去,二來顯得她安慶像是怕了這些人似的。

    可江舒寧卻有些撐不下去了,她不善飲酒,小酌幾杯就頭腦發暈,腳也軟綿綿的,這會兒的遊戲,她真是有心無力。

    張靜初知道江舒寧的底細,遂早早的過來勸和。

    「你們玩便玩吧,這會兒可得放過江阿寧了,容她歇歇。」

    她既為宴主,又這般拉下臉面討饒,旁人自然沒有不依她的道理。

    於是,江舒寧便被張靜初拐到了一邊的槐樹石桌下坐著。離安慶玩投壺的地兒也不遠,約莫就是三丈的距離。

    身邊沒有了江舒寧,安慶便放開手腳,誓要叫剛才落下的面子一併討回。

    不過,這江舒寧也忒不能喝酒了些。細數起來也就喝了三杯吧,且那掐絲琺瑯杯才那麼丁點大,三杯加起來興許還抵不上她平時喝茶用的青瓷杯大呢。

    想到這裡,安慶不由得嘆了口氣。

    交代好江舒寧這邊,張靜初便又去內堂忙活了,她還有許多需要接待的客人。

    吹了好一會兒風,江舒寧發散的思緒漸漸回籠。

    她好久都沒有如剛才一般那樣放縱著玩了,說起來也有些輕狂了,雙十的年華還同那些剛剛及笄的小姑娘一般意氣用事。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垂頭輕笑。

    微風拂過,身邊這顆老態龍鐘的槐樹被吹得沙沙作響。

    江舒寧揉了揉額頭,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隨即站起身來。

    許是安慶那邊玩的太過熱鬧,吸引了不少人過來駐足。

    溫吞儒雅的管弗沐便是其中之一。他迎著裊裊春光,身長玉立,眉目間嵌著幾許淺淡笑意。

    安慶五投五中,眾人驚嘆喝彩時,管弗沐也忍不住彎了唇角。

    她雙手交叉於身前,向後退了幾步,稍稍偏頭便瞅見了不遠處的管弗沐。安慶猝不及防,趕緊別開頭去。

    可方才他那恬靜的笑,卻像是深深落在烙的安慶腦中一般,如何都揮之不去。

    安慶也派人打聽過這位,雖說是個庶子,但在京師中卻頗有些名氣,文採風流,學識淵博,言談舉止並不遜色於管家其他二位嫡公子。

    她也知道,管家三位郎君就只他一個是純粹靠自己本事謀出了名聲。

    性子溫和,瞧著也是個好脾氣的。也只有這般的人,才與安慶的性子互補,一靜一動,甚是合適。自然而然,這位皇帝欽點的庶吉士也就入了皇后的眼,成了駙馬的不二人選。

    不由得,安慶便想起自己母后一句話。母后說,她這位表哥叫管弗沐,是他三位表哥中名字取得最為妥帖的一位,那沐字,便是叫人如沐春風的沐。

    安慶那會兒覺得沒什麼,可也不知道怎麼,偏偏就這時想了起來。

    這會兒又輪到安慶投壺,那小小的壺口已經插了七支箭了,壺口的位置,已經狹小的不成樣子。

    安慶皺著眉,一口氣連著扔了三隻,可最後一隻卻沒有中。

    從壺口滑落,跌到了茵茵草地上。

    安慶沒來由的脾氣,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弗沐。都怪他,要不是他的話,自己怎麼會心思如此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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