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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47 作者: 愛心扁桃體
    可他們陸家世代忠臣,又豈能做這樣背主叛國之事。

    可就在半月後,他又收到了一物,安王也收到了一物。

    那是什麼,是他姐姐的手指。

    都說十指連心,那時她該多痛。

    他們不能再等了。

    他和安王寫信籌謀,並與父親商量好了此事,隨即進宮面見聖上。但那時皇帝已然病體垂危,朝不保夕,根本沒有精力應付他們。

    於是陸行謙轉頭找上了監國的太子。

    能夠將事情做得這樣天衣無縫的,必然不是一般人,且大概率出自皇家。但陸行謙不是沒有懷疑過諸多皇子,可沒有一位有能力做到此事。

    但太子卻向他指出了一人。

    「陸世子不覺得,成王嫌疑最大麼?」

    陸行謙聞言,眉頭一擰,「成王手中並無實權,且滿朝文武皆知,他是個沒有官職的閒散王爺,他如何能做到。」

    太子冷笑,「他是不能做到,可是他背後呢,他的母族呢?」

    「成王的生母只是一個樂戶女子,何來的母族?」

    太子的眸光意味不明,「非也,皇叔的生母可是大有來頭。」

    陸行謙微微訝異,「太子知道此事?」

    彼時,太子已經監國數年,皇帝許久不理朝政。朝堂上下,大小事務都交由太子處理。然,就算是這樣趙崇昱也是在極為偶然的情況下才得知了成王生母的身份。

    這則消息,處於崇仁帝口中。

    在已然知曉自己時日不多的情況下,崇仁帝招了趙崇昱到身邊,與他坦白了這事,告訴他成王的生母乃是如今北狄汗王的女兒,讓他千萬小心提防。

    原本成王生母只是北狄一個不起眼的小部落族長之女,但經過數年韜光養晦,那不起眼的小部落逐漸壯大,一年前一統北狄王庭,北狄王族也就此更新疊代。

    且近年來,北狄不斷在河套挑釁,野心勃勃不可不防。

    「若是他不知道他生母身份便好,我們都相安無事,若是知道的話昱兒可不能因為他是你皇叔,便留下情面。」

    意思昭然若揭。

    雖說眼下在皇城中的趙弘墨看似老實本分,可趙崇昱卻並不覺得北狄王族的事情與他毫無關係。

    「安王妃與安王世子在外出祈福時被擄,最可能的幕後之人,不就是我那位所謂老實本分的皇叔麼?」

    要知道,安王自請救藩時的封地,便離北狄很近。

    要將人擄走,還做得這樣天衣無縫,除了那背靠北狄王族的趙弘墨之外,幾乎別無他想。

    可明面上,他卻沒有足夠的證據。

    趙崇昱想和陸行謙啾恃洸一起演一場戲,一場大戲。

    他要陸行謙謀反,揪出背後真正想要覆滅他趙家的人。

    既然要演戲,那便得演得真實些。於是趙崇昱替陸行謙策劃了一場宮變。

    這事兒,除了太子之外,再無他人知曉,甚至趙崇昱還貼心的給陸行謙下了一襲旨意,蓋著傳國玉璽,讓他放心。

    於是便有了安王和武安侯一家妄圖謀反,但幸得上天庇佑,亂臣賊子終無天命眷顧。

    武安侯一家和安王滿門皆被處以極刑。

    當然了,那都是趙崇昱早早就安排好的死囚替身,真正的武安侯一家和安王藏得十分穩妥。

    且這一藏,就是半年。

    雖說謀反動盪被平定,但朝中上下依舊人心惶惶,各路文臣武將急忙跳出來,要處置亂臣餘孽餘孽。

    與武安侯素有姻親關係的江家,赫然在列。但陸行謙早早的就與江舒寧和離了,又有不少人求情,於是便被免了死罪,但活罪難逃,該流放的流放該落籍的落籍。?

    算起來實實在在被處死的只有武安侯一家和安王府滿門,其他人似乎只是流放。

    但為了演好這場戲,也真真切切的死了不少人。

    可趙崇昱覺得值得,死了一些人,他的皇位得到穩固。

    這是一筆划算的交易。

    終於,在朝堂上下似乎是沒有準備之時,太子遭遇刺殺,河套燕山的北狄王庭一舉進攻大魏。

    樁樁件件,人心惶惶。

    趙弘墨不再隱藏自己的野心。

    朝廷之上,他有內閣首輔徐寅,朝堂之外,他有北狄數萬鐵騎。運籌帷幄,他可以堂而皇之的登上帝位。

    只可惜那在眾人眼中躺在東宮昏迷不醒的太子,已經早早做好了打算。

    於內,利落的拿下趙弘墨徐寅,於外,派平原戰經驗豐富的安國公率兵迎敵。

    大魏根基深厚,即便損兵折將也不會輕易輸給北狄,讓出寸土。

    一切,都和趙崇昱想的一樣。

    陸行謙洗刷了罪名,重新恢復身份。他的姐姐和侄兒在成王府地牢中找到。

    ?

    可是,她的阿寧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原本只需要流放落籍,安靜等待此事一過便恢復原樣的江家竟然滿門傾頹。

    陸行謙知道,這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選擇阿寧。

    他不能看著自己姐姐和侄兒送命,卻眼睜睜的看著阿寧離開。

    可可他分明與太子說好,太子也答應了他會保下阿寧。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會從雲韶樓跳下?

    他質問太子,可都沒有結果。在悔恨和痛苦中,他潦草地結束了自己。

    夢做到這裡,陸行謙乍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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