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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47 作者: 愛心扁桃體
帕子被打濕, 旁邊的白芍又遞過來一條乾淨清爽的帕子。
小半個時辰過去,她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已經乾的差不多了。白芍拿來梳篦和髮油, 一點一點替江舒寧順著頭髮。
周嬤嬤自廚房進來, 端著一杯薑茶奉上,「小姐, 喝杯薑茶暖暖身子,別受涼了。」
江舒寧接過薑茶,慢吞吞的喝完。
片刻後,她覺得唇齒有些發燙, 漸漸的四肢百骸也開始熱了起來。
如今還是早春,天氣算不得冷,她只在寢衣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海青色披風。
江舒寧半靠在花梨木美人榻上, 身上蓋了件錦衾,借著旁邊的燈光, 仔細看起了一本書。
這會兒看書,就純粹是打發時間了,她一目十行,閱得極快。
若換作往常這個時候,江舒寧定然已經歇下了。
但今天, 她想等等。
等等她的夫君。
但等了許久,卻還未等來紀旻敘,然而此時江舒寧的困意已經席捲而來,她甚至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身邊的冬青小聲問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小姐可要去休息?」
江舒寧半眯著眸子,有些猶豫。
「算了,不睡,你幫我把書收好,我去書房看看。」
說完,江舒寧便強撐起精神,邁著步子向書房走去。
此時已然是半夜三更,到處都黑黢黢的,唯有那間書房還燈火映窗。
江舒寧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屋內的人似乎還未察覺到她的到來,依舊坐在書桌旁,專心致志的看著案牘。
燈火溫暖,映在他清俊的臉上,將他襯得格外溫柔。
江舒寧默不作聲,安靜的看著他,片刻後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同,他緩緩抬頭。
半昏的燭火下,兩人視線相交。
他手上動作一頓,隨即將案牘放在一旁,彎起唇角。
「睡不著嗎,怎麼過來了?」
江舒寧沒有說話,只淺淺笑著,安靜的看著他。
繞過桌案,他走到江舒寧面前,微微傾身,替她攏緊了身上的披風。
衣襟上的梅花盤扣,被他一個一個繫到了頂端。
江舒寧下意識垂眸去看他的手。
他的手一直都很漂亮,潔白修長,每個指節的長度都恰到好處,指甲修的圓滑整齊,下面還有一道道潔白的月牙,乾淨又可愛。
江舒寧捉住了他的手,使得紀旻敘被迫停下動作。
「怎麼了?」
「總共才三個扣子,全都被你繫上了,待會兒要脫豈不是麻煩。」
迎著他的目光,江舒寧伸手環住他的腰。
靠在他懷中,她輕輕蹭了蹭,「阿寧很想夫君,我們歇息好不好?」
夜裡淒冷,可周遭仿佛隨著這句話漸漸曖昧潮熱。
紀旻敘低垂下頭,湊到她發頂親了親。
他真希望,就這樣同她一直到老。他的阿寧,永永遠遠都如此刻一般,這樣依賴他,信任他。
可陡然想到方才那份公文,他眸光倏地轉暗,平靜的仿佛一潭死水,風掠過也不起波瀾。
好好的,為什麼又要回來。
安安靜靜的待在潮州不好麼。
紀旻敘眸色微斂,下一刻,他攔腰抱起江舒寧,明明動作輕盈,卻將她嚇得不輕。
江舒寧緊緊攥著他的腰,呼吸急促。
「夫君」
紀旻敘碰了碰她的唇,「是回去,還是留在這裡?」
江舒寧怔了片刻,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本心是想回去的,可按她如今這幅模樣回去,免不得會被院裡的丫鬟奴僕瞧見,那實在太過羞人。
但在書房做這事兒,是否太過孟浪了
猶豫了會兒,她咬著下唇,聲音極輕,「在這裡罷」
出乎她意料的,面前的人竟推開書房的門,徑直往臥房走去,江舒寧瞪大雙眸,伸手輕扯他的衣襟,仰著頭十分不解。
「不是說」
伴著夜風,江舒寧聽清了他的話。
「書房的睡榻太小了。」
他分明還帶著淺淡的笑意,可江舒寧卻看出了他面上的不容拒絕。
江舒寧心中莫名生出幾分茫然。
從來紀旻敘都是寵著她由著她,許多事情幾乎都是她說了算。她從來都不是任意妄為的人,開始,紀旻敘的縱容反倒叫她有些不適,可次數多了,漸漸的她便習慣了。
這是他們夫妻快三年,紀旻敘頭一回不聽她的。
分明是一件很小的事。
但很快江舒寧便沒有心思去顧及這些了。他太了解太熟悉她的身體,知道她哪處敏感,更知道如何使她動情。
片刻過去,她額頭便沁出了一層薄汗,臉頰暈幾分妖嬈的酡紅,唇緊緊抿著,繃成了一條弧線。罪魁禍首卻渾然未覺,專心致志地做著眼前事,一點一點,吻掉她眼尾的淚光。
她神思渙散,卻還依稀記得前些日子母親與自己說過的話。半夜時候,江舒寧迷迷濛蒙間抬起一雙手,攬上他的脖頸。
「還要」
聲音又啞又勾人,這讓原本打算放過她的人又升起慾念。
其實,江舒寧也不知說了什麼,那時候脫口而出的話並未經過思考。但次日沐浴後,她望著銅鏡前自己青青紫紫的身子,大抵也知曉了他口中的「纏人」是何意味。
*
又過了幾日,紀旻敘升任旨意下來,由五品的翰林侍讀,變成了三品的刑部侍郎,連升數級,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