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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但他絲毫都不沮喪——阮秋色生澀些反倒正常,倘若她真的駕輕就熟遊刃有餘,他才應該疑神疑鬼地差人去查查她的底了。
嗯。所謂「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這種事情也是貴在心意。
寧王大人十分珍惜自己未婚妻的心意,於是一邊吻她,一邊把著她的手,如同引導稚童寫字般,耐心十足地教她。
一教就教到了後半夜。
所以她手酸了。
雲芍滿含興味地看著阮秋色一個呆發了一盞茶的時間,在她臉色的血色幾乎要破皮而出之時,笑吟吟地說了句:「看來你昨夜過得很充實嘛。」
「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
阮秋色瞪著眼睛否認三連,雲芍毫不懷疑,若是她再說下去,她姐妹非得鑽到桌子底下,只給她留一個掩耳盜鈴的屁股。
於是她也不追問,只托著腮幽幽地嘆了聲:「寧王殿下耐力過人,這是好事。」
阮秋色毫不猶豫地鑽了桌子底。
這畫是畫不成了,雲芍再三保證不再調侃,總算將阮秋色哄了出來。兩閨蜜喝喝茶水,吃吃點心,閒聊了一個下午。阮秋色心裡正被昭鸞公主的事憋得難受,索性就都傾訴給了雲芍。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說。」雲芍磕著瓜子道,「再怎麼說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倘若她惦記上我的男人,我夜裡都睡不踏實。」
她想了想又道:「不過既然對象是你家王爺,我又覺得你說了也無妨。你家王爺跟其他人相處起來,中間像隔著一丈寬的城牆,他便是想紅杏出牆,恐怕也鞭長莫及呀。」
阮秋色畢竟是昨夜與男人親密接觸過的過來人,立刻便聽懂了雲芍的黃腔,臊得耳根都紅了:「不光是王爺,昭鸞也、也不是會跟別人搶的人。」
「行行行,你還是說吧。」雲芍沒所謂地擺擺手,「就你這性子,若是憋著不說虧欠了別人,都能活生生把自己愁死。」
阮秋色露出了一個屬於老實人的笑容,乖巧地坐著,給她剝瓜子吃。
「哎,最近你們王爺身邊那個……」雲芍有一下沒一下地絞著手裡的帕子,眼睛不自在地瞟向了窗外,「……護衛,怎麼沒聽你提過?」
「時大哥?」阮秋色愣了一瞬便反應了過來,看向雲芍的視線里多了些揶揄之色。畢竟,從來都是她的姐妹將她取笑得體無完膚,難得能給她調戲回來的機會啊。
想到這裡,她便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難得見你這麼關心別人……」
「誰關心他了!」雲芍急聲打斷,又拿眼角乜了她一眼,「我是看在他為了救我受了傷的份上,所以才勉為其難地問他兩句。」
「既然這麼為難,那就不勉強你了。」阮秋色笑眯眯道,「時大哥的傷雖然重了些,但慢慢熬著,總會好的。」
「阮秋色!」雲芍柳眉倒豎,狠狠地瞪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阮秋色笑笑道,「傅太醫給時大哥重新縫了線,又配了最好的傷藥,前幾日便癒合了不少。只是最近他去蜀地幫王爺辦事,所以才提到得少了些……」
「蜀地?」雲芍聽得瞪了眼睛,「你們王爺身邊沒人了嗎?怎麼連傷員都使喚……」
阮秋色知道她心裡著急,便好聲好氣地安慰道:「不是沒人,只是沒有比時大哥更可靠的人。這次的任務十分重要,派別人去王爺不夠放心。」
她口中的任務,便是抓捕以秦五爺為首的制鈔團伙。朱門行事謹慎狡猾,又將她也牽涉其中,所以不能通知當地衙門協助。衛珩派去了精銳的暗衛,外加時青這個得力的指揮,想必不難成事。
機密的部分,雲芍也知趣地並不打聽,只是眉宇間的憂色遲遲不退。阮秋色拍了拍她的手又道:「此事由時大哥統領安排,他一定是坐鎮後方,不會衝鋒陷陣的,你不要擔心嘛。」
「我就是怕……」雲芍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什麼,立刻將小臉一扭,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擔心什麼?他和我又沒什麼關係,我才不擔心。」
***
酉時的鐘聲遠遠敲響,阮秋色估摸著衛珩也該回到王府了,便起身同雲芍告辭。
剛下了樓梯,卻見門口亂糟糟的,圍成一團吵著什麼。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都說了我是來找人的!」
昭鸞的聲音清脆爽朗地落入她耳畔,阮秋色愣了愣,趕緊三步兩跳地迎了過去。
「昭……阿鸞?」她咽下了公主的名字,親昵地叫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昭鸞見了她如同見了救星,趕緊委屈道:「和皇……和他們一起太無聊了,我一回來便去王府找你,寧王說你在這裡,我便來找了。可他們不讓我進去!」
阮秋色心下瞭然:衛珩自然通過暗衛掌握著她的行蹤,可午後蒔花閣前門修整,她便從後門進的,店裡的小廝沒看見她,只當她不在。蒔花閣里又不接待旁的女子,見昭鸞不依不饒地要進去,便以為她是來鬧事的,才生出這場誤會。
「自己人自己人,」她對著周圍的人笑笑,「都是誤會。」
她說著挽了昭鸞的胳膊往外走,邊走邊說了句:「剛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昭鸞聽她語氣凝重,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便也有些緊張:「是要說什麼秘密?要不要找個安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