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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剩下的話,全讓衛珩塞過來的水果點心堵了回去。
「多吃點,」他一邊往阮秋色嘴裡填葡萄,一邊用暗含警告的眼神睨她,「你是來赴宴,不是來說書的。」
阮秋色被他餵得腮幫子鼓鼓囊囊,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倒是昭鸞公主在一旁看得饒有興致:「看不出來,寧王殿下這樣冷的性子,還會親自給下屬餵東西吃。」
衛珩神色不變,只盯著阮秋色,淡淡道:「她不是普通的下屬。」
「哦?」昭鸞公主本沒料到衛珩會接這個話茬,一時也來了精神,「那她特別在何處?」
阮秋色臉上頓時紅了紅,連咀嚼也忘記了,只呆呆地看著衛珩。畢竟,當著昭鸞公主的面挑明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可與他們先前說好的不一樣啊。
「她特別笨。」衛珩答得一本正經,「作為大理寺里最笨的一個,她多得些照顧,也是應該的。」
***
阮秋色再沒尋著機會同昭鸞公主搭話。不是她不想開口,而是衛珩的投餵實在是密不透風,她咀嚼到最後已經麻木了,滿腦子想著西市燒鴨鋪里被填飼料的鴨子。
好不容易覷了個空子,她趕忙攔下了衛珩遞過來的手,小聲在他耳邊抱怨道:「王爺你幹嘛呀?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能和昭鸞公主搞好關係,你為什麼不讓我說話?」
衛珩板著臉一本正經道:「本王聽不得假話。」
「哪裡是假話了?」阮秋色爭辯道,「我每一句誇獎都是很真誠的……」
「天上地下絕無僅有,你已經用來誇過本王了。」衛珩斜了她一眼道,「難不成世上還有兩個絕無僅有?」
「怎麼沒有?」阮秋色振振有詞,「王爺的美貌在男人中絕無僅有,昭鸞公主的美貌在女人中絕無僅有,這兩者毫不衝突啊。」
她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王爺……是不是在吃醋呀?」
衛珩執茶杯的手頓了頓,接著便輕嗤了一聲:「本王有什麼可吃醋的?」
她以為她那幾句誇獎有什麼珍貴之處?明明逢人便說,半點都不稀罕。
阮秋色想想也是。一來,昭鸞公主是個女子;二來,衛珩向來也不喜歡聽她夸自己好看,的確沒什麼可吃醋的。
「那就好。」她點了點頭道,「只要王爺別再扯我後腿就行。」
宴會到了後半場,皇帝離了坐席,去同那北越皇子談天;殿內殿外的官員們也放鬆了許多,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喝酒說話。
昭鸞公主坐得無聊,便起身向帝後行了一禮:「陛下,我方才喝了些酒,覺得身子略有些不舒服,想去御花園中吹吹風。」
「快去吧。」皇帝點點頭,又對身後的內侍官吩咐道,「多著人看顧著些。」
昭鸞公主離了席,看見阮秋色目光熱切地盯著自己,便笑了笑道:「怎麼,阮姑娘想同我一起嗎?」
「她不想。」阮秋色正想開口,衛珩已經替她做出了回答,「她要留在本王身邊伺候,公主請慢走。」
這人也太霸道了吧?阮秋色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又拿食指悄悄戳他,不滿的意味不言自明:明明說好不扯我後腿的!
衛珩只不動如山地端坐著,全當她暗戳戳的動作是空氣一般。
昭鸞公主原是隨口一問,見衛珩不肯放人,反而生出了同他較勁的興致:「阮姑娘好像不這麼想吧?」
衛珩還沒開口,阮秋色趕忙道出一聲:「當然當然,王爺是同您開玩笑的。」
她說著「噌」地站了起來,發現皇帝正好奇地看向這裡,還特意抬高了聲調道:「王爺今日特意帶我來赴宴,就是讓我幫忙接待公主的,自然該陪在您身邊了。」
「寧王有心了。」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衛珩一眼,「公主一個人去花園,想來也孤單的很,有人陪著說說話,正好。」
阮秋色喜笑顏開,也不顧衛珩陰惻惻的視線,樂顛顛地跟在公主身後出了殿門。
***
夜裡涼風習習,御花園中的牡丹開得正盛。道旁燃著宮燈,阮秋色心滿意足地走在昭鸞公主身側,只覺得人比花嬌,拿來入畫再合適不過。
「你在寧王身邊,是做什麼的?」昭鸞公主突然問道。
阮秋色被問得一愣,想了想才半真半假地答道:「我是個畫師,在大理寺里幫著畫些通緝畫像,或是案發現場的樣子來存檔。」
昭鸞公主像是覺得有趣:「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想起來做這個?」
「不是我自己想到的,是王爺他們找上門來的。」阮秋色擺擺手道,「說起來像是在自誇——我畫畫在京中比較出名,用的是寫實的技法,所以才被王爺給盯上了……」
她覺得這是個提及書畫大會的好時機,便又說了句:「不瞞您說,過幾天京城裡……」
「這麼說,你看過寧王斷案了?」昭鸞公主打斷了她的話,「他真和傳說中一般厲害嗎?」
阮秋色立刻點了點頭:「王爺很厲害的。他能觀察到常人難以察覺的細微之處,又很聰明,由他破獲的懸案,說是案卷擺滿了一個小倉庫呢。」
見昭鸞公主若有所思的樣子,阮秋色輕聲問她:「公主是有什麼難題要求助於王爺嗎?」
「求助?就他那樣的脾氣,誰願意去碰這個釘子。」昭鸞公主翻了個白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