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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衛珩一抬眼,見始作俑者還杵在他面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傅宏趕緊消失。

    傅大人也覺得怪委屈的:「這佛像在全京城裡也不過只有一尊,微臣同那寺廟磨了半天,最後搬出了您寧王殿下的身份才請了過來……」

    衛珩渾身僵了一僵:「你跟他們說,這佛像是本王要的?」

    「對呀。」傅宏衝著他無辜地眨了眨眼。

    寧王殿下心如死灰——好嘛,現在全京城都知道他是個變態了。

    第110章 禮物 「明明就是送給王爺的禮物。」……

    見衛珩久久不語, 傅宏小心道:「王爺看這歡喜佛中的女體,可有什麼不適?」

    「沒有。」衛珩咬緊牙關道,「本王覺得治療可以直接進入下一階段。」

    「按說不應該啊……」傅宏覺得不放心, 「這雕像刻得栩栩如生, 王爺既然那般畏懼女體, 怎麼可能如此平靜?」

    眼看謊言裡出了紕漏, 衛珩隨口搪塞道:「原先為了治病, 看過不少畫冊,許是習慣了吧。」

    畫了女人身體的畫冊,想也知道是春·宮圖譜。傅大人不自在地乾咳了一聲, 卻仍舊負責地問道:「那畫與真人畢竟相去甚遠,王爺還是留下這歡喜佛, 多看一段時間,再鞏固鞏固……」

    衛珩堅定地擺了擺手:「本王看過的畫,都是阮畫師的親筆,畫得和真人一般無二,傅大人不需擔心。」

    「都是阮畫師親手畫的?」傅宏瞪大了眼睛,「阮畫師可真是……賢良淑德啊。」

    這世上願意畫春·宮畫兒給未婚夫看的女子, 想必也再挑不出別人了。

    衛珩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接受了傅宏的稱讚。兩人雞同鴨講了半天,竟然也暢通無阻地溝通好了後續的治療該怎麼進行。

    「既然已經過了死物這一關,接下來王爺便要面對活生生的恐懼之源——也就是女人。」傅宏道,「先是隔著一堵牆,等到感覺不出任何不適,再蒙著眼與女人同處一室。循序漸進的步驟微臣都寫在紙上,王爺只要照做,定能克服心疾, 面對女人的身體。」

    衛珩聽得連連點頭——這方案聽上去十分可行,只要把傅宏口中的「女人」換成「屍體」即可。

    「王爺一定要嚴格地按照微臣這計劃來治療,不可冒進。」傅宏叮囑道,「微臣給您開些鎮定的藥,但凡覺得不適便服下一些,免得驚懼復發,損耗了自己的身子。」

    「藥就不必了。」衛珩搖了搖頭,「有比藥更管用的東西。」

    比任何藥石都能讓他安心的,就是阮秋色啊。

    傅宏會意地點頭:「您說的是泡澡?」

    「……」

    衛珩沒再回答,只是讓他帶著那尊令人面紅耳赤的歡喜佛離開了王府。

    ***

    「……我覺得王爺變了。」

    蒔花閣里,阮秋色趴在桌上,看著對鏡描眉畫眼的雲芍道:「他從前矜持得就像天山上的雪蓮花似的,可現在總做這些讓人臉紅的事……」

    「我倒有些搞不懂你,」雲芍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明明聽著像是抱怨,可你這滿臉寫著『好喜歡王爺真希望他再不要臉一些』,是幾個意思?」

    阮秋色冷不防被她一臊,羞得過去用手輕掐了雲芍一把:「你說什麼呀……」

    「哎呀,男男女女無非就那麼點破事,你們情投意合,朝夕相對的,王爺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搞一座雕像來望梅止渴,再正常不過了。」雲芍沒所謂道。

    「望梅止渴?」阮秋色覺得她這成語用得不太對勁,又說不出什麼所以然。悶聲想了想,忽然小聲道出一句,「所以說,王爺他……很渴嗎?」

    「那當然了!」男人的生理常識是秦樓楚館的必修課,雲芍說起來自是頭頭是道,「男人十三四歲精血既成,便會日日渴慕男歡女愛。你可知道風月場裡的女子最怕怎樣的客人?」

    阮秋色想了想:「有奇怪癖好的?」

    「那當然也怕。」雲芍附耳過去小聲道,「可這行當里,最怕的其實是當兵的。力大粗魯還是其次,主要是他們一去好幾年,素得厲害了,辦起事來狠得要命……」

    沒來由的,阮秋色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雲芍挑眉笑笑:「說起來寧王殿下也在軍中待過那麼些年,之前又一直不近女色的,只怕……」

    「哎呀,」阮秋色蹙著眉頭去捂她的嘴,「你別說了……」

    「我說的又不假。」雲芍沒所謂地擺了擺手,「離你們的婚期還有三個月,我就不信寧王能忍到那個時候。再說,我對你可太了解了,寧王若是起了心思向你求歡,你能拒絕得了嗎?」

    阮秋色想起昨日浴室里那一幕,臉上頓時燙得厲害。她下意識地用兩手捂住,嘴唇緊抿著,慢慢地搖了搖頭。

    半晌,又小聲說了句:「便是他不提,我也不想讓他忍得難受的。」

    破天荒的,雲芍也不取笑她沒出息,只說了句:「女子守身也不過是怕所託非人。既然你已經選定了人,便是同他有什麼,也沒什麼的。畢竟這世上,有幾個人能豁出命去護你呢?」

    阮秋色被她說得心裡一熱。她原本也沒什麼守身的念頭,只不過習慣了衛珩從前清冷疏淡的樣子,乍見他近來的反常,有些無所適從。

    說起來,原本她才是在兩人之間主動的那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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