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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她想了想,又湊近了些,在衛珩耳邊悄聲道:「那這個幕後之人,王爺知道是誰嗎?」
衛珩眼角一低,餘光瞥見她小巧圓潤的耳垂,心念一動,便也貼近了些,學著她的樣子小聲道:「你猜。」
他說話時,溫溫熱熱的氣息繾綣地撞在阮秋色耳廓上,癢得她指尖都發軟了。身子下意識地掙動了一下,耳垂反而擦上了衛珩的唇畔。
他也不避,就那樣虛虛實實地輕銜著,滿意地看著阮秋色耳邊的一圈皮膚都爬上了紅暈。
「那、那麼,」阮秋色被他雙手箍著退讓不得,只好努力穩住心神道,「難道是皇上?」
衛珩勢力不小,又有影衛傍身,引得皇帝忌憚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自古君王都是年歲越長,才越多疑,」衛珩說得淡淡,興趣顯然還在她耳垂上,「今上登基不過三年,眼下正是信心萬丈的時候,懸案未決,邊疆未穩,陛下還需要本王助他一展宏圖呢。」
「那就是……政敵?」阮秋色又猜了一句,「你記得自己在朝中得罪過誰嗎?」
「唔……」衛珩像是陷入了沉思,「本王數數。」
阮秋色見他一數就是老半天,憂心忡忡地望過去:「有這麼多嗎?」
其實也不用衛珩回答,就按照他們初見時他那性子,去數自己沒得罪過誰反而比較快。
「多,很多。」衛珩笑著摸了摸她的背,算作安撫,「但他們沒人有這個膽子。這普天之下,如此忌憚本王,又敢動這樣的手腳的,也就只有一人。」
阮秋色蹙著眉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是太后?」
衛珩點了點頭:「太后出身顯赫,對國政亦是關心。但凡今上軟弱些,怕是要被垂簾聽政也未可知。」
「那這麼說,皇上與王爺反而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阮秋色放下心來,「太后的勢力畢竟有限,只要皇上不疑心王爺,也就不必太過擔心吧。」
衛珩低低地「嗯」了一聲,專心致志地去鬧她的耳朵,惹得阮秋色左躲右閃,癢得直笑。
沒說完的話便消磨在了這一通嬉鬧里:太后蟄伏多年,終於按捺不住動起了手腳,也不知有了什麼準備。皇帝雖還沒認真疑心起他,可也試探過一兩回——畢竟是親生母子,總歸是比自己這個異母兄弟放心的。
但他並不覺得這是擺不平的事,也就沒必要說給阮秋色,徒增她的煩惱。
他只希望太后動作快些,這兩三個月最好能有個了結——畢竟,盛夏之時小姑娘就嫁進了寧王府,他可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壞了她吃西瓜喝冰飲的心情。
***
傅宏回去鑽研了一晚上,第二日便制定好了驚懼症康復計劃。
醫典上有關驚懼的案例,多是怕黑,怕蛇蟲一類。像衛珩這樣怕女人的倒是聞所未聞。
若是怕黑,逐漸降低屋子裡的光亮,讓病人慢慢習慣即可;若是怕蛇蟲,就得先找些與蛇蟲形態相似之物給病人接觸,久而久之,才可以讓他們去看真的蛇蟲。
說到與女體形態相似之物……
第二日中午,阮秋色看著四名侍從將一個黑布包裹的龐然大物抬進衛珩的書房,不由得十分好奇。
「這是什麼呀?」她跟在後頭嘰嘰喳喳的。
侍從吃力地應道:「是傅大人送來的,說是跟王爺打過招呼。」
見阮秋色蠢蠢欲動地想打開看看,侍從們趕忙上前阻攔:「傅大人交代了,這東西得由王爺親自來開。」
衛珩退朝回來,便看見房裡矗立著一人多高的不明物體,還有旁邊眼巴巴看著的阮秋色。
「傅宏呢?」他把面具摘下來擱在桌上,問阮秋色。
「傅大人給娘娘們請脈去了,午後才能過來。」阮秋色答道,「他先送了這個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王爺趕快拆開看看吧。」
「哦,」衛珩隨口應了聲,「他跟本王說過,這是用來治病的東西。」
他說著取了把匕首割開那物件四周包裹的繩子,便將上面的黑布都揭了下來。
「這是……」阮秋色目瞪口呆,「治病的東西?」
寧王大人難得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阮秋色捂著臉跑了。
傅宏剛回到太醫院,屁股都還沒坐熱,便被怒火中燒的寧王大人派人提溜到了王府。
「你說這是治病的東西?」衛珩指著書房一角立著的那尊與人一般大的銅塑雕像,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那雕像是一男一女,赤身裸體的,兩腿交疊著盤坐在一起,很顯然是在進行著某些沒羞沒臊的活動。
「王爺可別誤會,」傅宏連忙解釋,「這叫歡喜佛,近些年來才從西域傳過來的。此物原是為了讓人修身養性,體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奧義……」
衛珩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本王治病是為了成親,不是為了出家。」
這老中醫是覺得三個月的婚期還不夠難熬,想再給他添點堵嗎?
「當然,當然。」傅宏道,「只是王爺畏懼女人的身體,微臣找不到比這佛像更肖似的物件了。您日日對著這佛像,等徹底習慣了,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寧王大人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有苦說不出。阮秋色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還得想想怎麼跟她她解釋自己真不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