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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砰」地一聲巨響,大門應聲而開。

    看清楚屋內的情形,那幾名彪形大漢竟然齊刷刷地向後退了一步。

    范宗錫正要上前,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從自己身旁擠了過去,迎著清早的晨光,徑直射入了門內。

    他怔了片刻,正要上前阻攔,胳膊卻被人握住了。

    轉頭望去,賀蘭舒笑得一派溫和:「范大人,給她些時間可好?」

    阮秋色不管不顧地衝過了門檻,這才看見貨倉空曠的地面上的三道人影。

    衛珩與范昀原本倒在一處,被方才那道撞門的巨響一驚,俱都醒轉過來。范昀已然坐起身子,正茫然地環顧四周。衛珩醒得卻慢些,剛睜開眼,正用手撐著地,想要起身。

    而在他們二人身後幾尺的距離,躺著一個身穿艷紅色衫裙,凹凸有致的身子。

    阮秋色突然頓住了腳,後脊竄上一陣刺骨的寒意。

    那具身子,沒有頭。

    頸上是血肉模糊的斷口,那屍體倒在一片暗紅色的血泊里,血色深沉,幾乎和暗色的地面融為一體。

    一聲尖叫險些要破口而出,阮秋色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用手捂住了嘴,將目光落在了那屍體前的衛珩身上。

    不能叫。若讓他看見這具屍體,恐慌症只怕會立刻發作。

    他上一次發作時的慘狀還歷歷在目,阮秋色心口一揪,胸腔里覺出隱隱的窒悶。

    不行,必須趕緊想個辦法才是。

    與此同時,衛珩皺著眉頭,慢慢坐起身來。

    他一睜眼便知道自己還在那個倉庫。那麼昨日來的不管是誰,總歸不會是自己的暗衛。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清晨的光線有些刺目。兩種迷藥過後,他腦海中昏昏昏沉,剛眨了眨眼,就看到耀眼的晨光里,站著個瘦削的人兒。

    不是阮秋色是誰?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他平日裡甚少許願,一旦許了就這般靈驗嗎?

    果然一睜眼就看到她了呢。

    衛珩正懷疑著眼前是不是幻覺,就見阮秋色突然疾走幾步,行至了他身前。

    她身上還帶著些清晨霜露的寒氣,猛地俯下來,撞進了他懷裡。

    阮秋色跪在地上,兩臂環緊了衛珩的脖頸,讓他與自己的身子緊密相貼。她急急的聲音落在衛珩耳畔,脆得像落入盤裡的珠玉。

    「王爺,我暖不暖?」

    突如其來的軟玉溫香撞得衛珩一臉懵,又被問了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饒是他一向清明睿智,也不由得怔愣了半晌,才慢慢地回答她:「……有一點涼。」

    這涼意激得他清醒了幾分,突然明白過來,她身上這樣涼,許是一直在外面找他的緣故。

    因著這個認知,他心裡泛起幾許漣漪,低聲開口道:「昨晚……」

    才說了兩個字,嘴唇便被她堵上了。

    阮秋色的吻和她此刻的心境一般急切忙亂,毫無章法。她心裡慌得很,捧著衛珩臉的兩隻小手輕輕地發著抖,微涼的唇舌卻含著堅決,不容分說地同他糾纏在一起。

    衛珩眼睛睜大了幾分,愣愣地感受著這個橫衝直撞的吻。

    腦海里只剩一個念頭:怪不得尋常人那麼喜歡許願,原來這麼靈的嗎?他昨日才想著見了面定要親她,卻沒想到她竟然這般主動。

    察覺到阮秋色靈巧的舌頭輕輕觸著自己的舌尖,衛珩回過神來,一手摟緊了她的腰身,一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反客為主地帶著她放緩了節奏,讓這個親吻多了許多纏綿。

    等這個悠長的親吻結束,阮秋色兩手軟綿綿地搭在衛珩肩上,氣息都喘不勻,卻仍固執地問道:「那現在呢?我暖和嗎?」

    衛珩打量著阮秋色憂心忡忡的臉色,眉心更蹙緊了些:「你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嘴唇和臉都是涼的……」

    他有些心疼地去握阮秋色的手,卻被她乾脆利落地掙開了。

    阮秋色幾乎沒有半絲猶豫,突然解起了腰間的束帶。

    她手指靈活,衛珩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鬆了腰帶,飛快地將系在襦裙里的衣裳下擺抽了出來。

    然後拉著衛珩的手,貼在了自己未著寸縷的腰際。

    女子腰間皮膚細滑無比,溫溫熱熱的暖意直直燙進衛珩心裡,讓他腦海里瞬間一片空白。

    他在這倉庫里睡了一夜,手早就凍得冰涼。阮秋色身上顫了一顫,咬著牙關問他:「這樣的話……王爺應該會覺得暖和吧?」

    衛珩這才回過神來,立刻便想抽回手,卻被阮秋色死死按住,被動地在她細瘦的腰肢上摩挲了一下。

    「暖、暖的。」寧王大人聲音低啞,難得地有些結巴,「怎麼突然……」

    阮秋色卻沒察覺到他的窘迫,只是慢慢地鬆了口氣。她一門心思想著如何幫衛珩度過眼前這具屍體的考驗,一時間連害羞都忘了。

    察覺到腰間的熱度褪去了些許,她又扶著衛珩的手,撫上了自己背上的皮膚。這樣一來,兩人便以一個極為親密的姿勢,擁在了一起。

    衛珩的呼吸急促了幾分。

    他可以摸著良心起誓,他昨日真沒許這樣的願。

    雖然此刻他的手有點忙,暫時沒空去摸自己的良心。

    正人君子什麼的,真是無比遙遠的回憶啊。

    「王爺,我是暖的。」阮秋色的聲音輕輕柔柔地摩擦著他的耳廓,「無論如何,我都是暖的,我會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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