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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

    阮秋色見到雲芍,著實吃了一驚。

    「雲芍,你怎麼會在這兒?」

    衛珩此去青州是為了公務,怎麼可能會將雲芍帶上呢?

    「當然是有原因的啦。」雲芍嬉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戀愛教學什麼的倒是其次,衛珩此行帶上雲芍,主要是為了遮掩他真正的行蹤。

    「我到了燕州地界就會與你們分道揚鑣,帶著王爺的車馬西行。」雲芍道。

    青州一案本就是個秘密,自然要掩人耳目地調查。鐵面閻王攜盛京第一花魁同游,這樣的消息足夠聳動,不出幾日就會傳遍大江南北。到時候世人都以為寧王人在西境,就連雲芍自己,也不知道衛珩他們的目的地究竟是哪裡。

    聽了雲芍的解釋,阮秋色心下瞭然了幾分,有些慶幸自己方才沒有將「青州」脫口而出。

    她心裡裝著事,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雲芍拿來的點心,又與她說了會兒話,就看到衛珩他們用過了早膳,也上了車。

    原本寬敞的車廂里坐了三個人,頓時就覺得有些擁擠。衛珩的目光淡淡掃過雲芍,內里的含義不言自明。

    雲芍卻不想老老實實地下車。她平日裡甚少出遠門,顛了一上午,早覺得頭暈噁心,難受得緊。而寧王府的馬車寬敞舒適,行在路上也少了許多顛簸。

    「王爺,我與阿秋還有些話要說,能不能與你們同車啊?」雲芍有求於人的時候,姿態總是軟和的,很快就擠出了個諂媚的笑容。

    阮秋色想起傅宏曾說過,衛珩向來是不喜歡與人同車的,便拉了雲芍的手道:「雲芍,不如我們去你車上說?」

    雲芍哪裡肯依,不住地沖衛珩使眼色,目光中的含義十分明確:你老婆要跑路,自己看著辦。

    衛珩頂著愛情導師灼熱的目光,只覺得壓力山大。

    他細細回想了一遍那張密密麻麻的經典語錄,終於橫下心來,硬著頭皮開了口。

    「阮畫師最好乖乖地待著別動。」旁人只能從他聲音里聽出冷冽,可他自己知道這冷冽中含著多少自暴自棄的羞恥。

    「你再亂動,本王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第54章 出浴 「王爺,阿秋沒帶換洗衣服,還在……

    阮秋色立刻端端正正地坐好, 一動也不敢動。

    那天晚上,她在二酉書肆話說得那樣狠,原以為按衛珩傲氣的性子, 一定會與自己老死不相往來。

    卻不料他走了另一個極端, 不肯放她走不說, 還惡聲惡氣的, 連數日以來好不容易積累下的一點溫和也不剩了。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 面對這樣的局面不知該如何是好。

    衛珩看著阮秋色噤若寒蟬的乖順模樣,心裡又生出另一股莫名的不快,冷冷地說了聲:「罷了, 你們在車裡待著吧。」

    他說罷,深深地看了雲芍一眼, 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地遞迴個眼色,衛珩才逕自下了車,騎上匹馬,行在車前。

    「王爺,」時青立刻駕馬跟了上來,低聲問道:「雲芍姑娘教的……相愛相殺, 效果如何?」

    衛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並不答話。

    時青便知道進展並不順利。他輕嘆口氣道:「京中的密探已經細細查問過,那日阮畫師是獨自騎馬回到二酉書肆的,沒人看到她究竟從何處而來。如果帶走阮畫師的真是個別有用心的團伙,那也是相當有本事的一伙人了。」

    「最早看見她,是在哪裡?」衛珩問。

    阮秋色失蹤的日子裡,她的畫像被暗中派發給京中各處的眼線。若她一路騎馬回來,沿途一定有不少人見過她的身影。順著她行進的路線追溯源頭,興許會有更多的線索。

    「是在城西的一家綢緞莊附近。那綢緞莊規模不大, 經營了十多年,並無任何異常。阮畫師只是騎馬路過了那鋪子,她究竟從何而來,就沒人知道了。」

    見衛珩點頭不語,時青又道:「如今王爺離了京城,消息來往不便,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恐怕不那麼容易。不如還是從阮畫師這裡下手,想辦法問出她離開的三日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衛珩沉吟半晌,才道:「她既不想說,本王也不想逼她。」

    那日阮秋色昏迷後,傅宏細細替她診了脈。除了過度疲勞以外,並無任何異常。雲芍來了之後,也脫了她的衣物仔細檢視過,她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或是捆綁過的痕跡。

    「除了您那晚親口嘬出來的印子還沒褪乾淨,別的什麼都沒有,」雲芍的目光像是在看變態,「王爺您勁兒可真大,我都不好意思多看。」

    「……」

    所以那三日究竟發生了什麼,成了只有阮秋色自己知道的秘密。

    誘供她的辦法多得是,阮秋色心思那樣爽直,哪怕只是設法灌些酒,想知道什麼還不是一問就明。

    若是對付犯人,衛珩自然半點不會猶豫,可她畢竟是他喜歡的女子,她執意不願說的,他寧可多花些工夫探聽,也不想強迫於她。

    「況且,」衛珩視線偏向一旁,說得有些彆扭,「本王非要讓她主動開口不可。」

    到底是遇到了怎樣要緊的事情,能讓她毫不猶豫地想逃離他身邊?寧王大人非常的耿耿於懷。

    時青不太明白自家王爺的執念:「為何非要讓阮畫師主動開口?」

    「她能那樣乾脆利落地離開,」衛珩悶聲道,「說明也沒有多在意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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