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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你那不叫愛情,」雲芍學著她的樣子,也將側臉擱在桌面上,與她大眼瞪小眼,「頂天了也就是個單相思。」

    「怎麼不算,」阮秋色猛地直起身子,用力地晃了晃腦袋,「好不容易弄清楚他不喜歡男人,萬里長城就差最後一塊磚了,你猜怎麼著……」

    她喝了兩壇燒刀子,此刻已經有些半醉,便隨心所欲地抓著雲芍的肩膀拼命搖晃,口中賣力地乾嚎:「他要跟我劃清界限啊……」

    雲芍被她晃得頭暈,偏生醉鬼的力氣大得很,她一時也掙不脫,只好無奈地用手去戳阮秋色的腦門:「你再晃下去,我也要跟你劃清界限了!」

    阮秋色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乖乖把手背在身後,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你說他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呢……」

    「瞧你那點出息,」雲芍翻了個白眼道,「那他要是喜歡你,你豈不是上趕著往人家身上撲?」

    阮秋色想了想,突然用手捂住了臉,嘿嘿地笑了,半晌才聲如蚊訥地說:「第一次親親總要他主動的……」

    瞧這傻樣。雲芍氣得冷笑一聲:「八字還沒一撇,你怎麼不給你們未來的孩子取好名字啊?」

    阮秋色搖了搖頭,認真地說:「名字可以到時候再想嘛……我目前只想著,最好能生一男一女,女孩一定要長得像他,以後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男孩……男孩也要長得像他。」

    她兩隻手托著臉,自己在美好的幻想中徜徉了片刻,突然回憶起冰冷的現實,小臉頓時又垮了下來:「可是他說他只能給我錢……」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雲芍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深切懷疑阮秋色口中這句台詞,她在某本失足少女與霸道金主的狗血話本子裡看過。

    「他是不是討厭我了?」阮秋色趴回了桌上,意識有些渙散,嘴裡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念叨著,「他是嫌我多管閒事,嫌我笨,還是嫌我自不量力啊……」

    雲芍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以那鐵面閻王的性子,若真是討厭你,多半連看一眼都覺得費事,更別提容你在他面前晃蕩了。」

    阮秋色閉了閉眼,小聲哼出一句:「那他為什麼要那樣冷冰冰地跟我說話啊……」

    「想吊著你,讓你先按捺不住唄。」雲芍從來就不相信時青的那套說辭,「你一定要穩住,先晾他十天半個月再說。」

    阮秋色沒回應,她委委屈屈地扁著嘴,呼吸變得粗重綿長,已經睡著了。

    ***

    自那日在蒔花閣里喝醉了酒,又是兩日過去,阮秋色果然沒有再去見衛珩。

    她不是會一直傷春悲秋的性子,喝過一場,睡過一覺,最初的傷心也消退了些,索性細細梳理了與她與衛珩之間的關係。

    算起來她與衛珩相識,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只是因著這兩起案子,他們朝夕相對足有二十多天,也一同經歷了驚心動魄的險情,甚至還有過極為親密的肌膚之親,所以她總覺得好像與衛珩相識已久,一切都已經水到渠成了似的。

    然而衛珩也許並不這麼想。他現在不討厭她,可也沒到喜歡的程度,充其量只是多了些耐心,少罵她兩句。

    這種時候察覺到她對他的心思,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所以想要劃清界限,也是很自然的。

    阮秋色覺得,或許自己應該退後一步,不讓他覺得自己喜歡他,興許也就不會那麼戒備了。

    就像獵人誘捕野獸,總要想辦法將獵網偽飾一番,不引起獵物的警覺。像她之前那樣藏不住喜歡,就像是敲鑼打鼓衝進樹林,獵物早就嚇得無影無蹤了。

    她的撩漢大計,還是要徐徐圖之。

    第三日她又睡到接近午時,正揉著眼睛下樓,就看見大堂里坐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賀蘭?」阮秋色有些驚詫,還沒問出那句「你怎麼在這兒」,突然想起來自己那日庭審後,答應了與他同去賞花。

    賀蘭舒著一身雪白的錦袍,更襯得他面如冠玉,清逸倜儻。他的目光落在阮秋色身上,揚起了嘴角:「哪有女孩子去賞花,不穿好看的裙子的?」

    他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裹,遞到阮秋色面前:「我就猜秋秋是想不起來穿的,索性帶了一件過來。你換好以後,我們就出發吧。」

    阮秋色訕訕地笑了笑,沒敢告訴他自己把賞花的事忘了個乾淨。原本還想叫雲芍一起,現在也來不及了。

    她心裡多少有幾分愧疚,便伸手接過那衣裙,想了想又有些躊躇:「賀蘭,我平時不穿女裝,一是因為麻煩,而是因為,我不太會梳頭……」

    她小時候,阮清池還會笨手笨腳地給她扎丑辮子,但女兒家的髮型越來越複雜,他實在無法,便將她做男兒打扮了。

    「哈。」賀蘭舒輕笑一聲,「我猜的果然不錯。」

    他拍了拍手,門外便走進來兩個聘聘婷婷的丫鬟。

    賀蘭舒望著阮秋色,眼底滿含笑意:「為了讓秋秋漂漂亮亮地同我去賞花,我可真是煞費苦心呢。」

    第40章 賞花 「王爺,賀蘭公子讓阮畫師換上女……

    「王爺, 阮畫師……」時青急匆匆走進了大理寺的梅花廳。

    阮秋色今日要與賀蘭舒同去玉凰山賞花,這是那日庭審時,他與衛珩都聽到的。只是他剛得了從言凌那裡傳來的消息, 說是賀蘭舒正在二酉書肆的大堂, 等著阮秋色梳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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