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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不會,」衛珩聲音淡淡,「若是讓她察覺與案子有關,當然會警惕。可看到來人是一群小倌,又一無所獲時,她心神一松,直覺的反應便藏不住了。」
阮秋色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看到臉上的粉膏都塗勻了,便又沾了些,去塗衛珩頸上裸露的皮膚。
手剛挨上他脖頸,便被他握住了。
衛珩抬眼看她,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癢。」
阮秋色覺得有些好笑,張口便道:「王爺也知道癢?那天……」
她想起的是那天在秘府,衛珩一直蹭著她的脖頸,任她怎麼喊癢也不鬆手。
那日的事情過了,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所以她今日脫口而出,還沒說出什麼,自己臉先紅了。
衛珩也想起那日,自己對時青說他輕薄了阮秋色,還說要對人家負責任。
那時他心意未明,只覺得自己坦坦蕩蕩,沒什麼不好意思。而今時的心境不同於往日,光是想想那日的親密,就有些心猿意馬,再說什麼「負責任」的話,倒像是充滿了私心。
但既然阮秋色主動提起,他也不想含糊其辭,就這樣隨意揭過,否則顯得太怯懦了些。
衛珩便直直地盯住了阮秋色的眼睛:「那天什麼?」
他面上塗了黃粉,肌膚黯淡無光,阮秋色卻覺得他眼睛裡的光華比往日還要攝人心魄。她心跳突地亂了,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就是……」
有拍門聲傳來,接著響起了宿月公子沒好氣的聲音:「你們在裡面磨蹭什麼?這可是我的房間……」
阮秋色慌亂地將手掙了出來,也不顧衛珩的躲閃,三下五除二替他抹勻了脖子。
宿月進來以後,眯著眼打量了面色暗沉的衛珩片刻,從衣櫥里找了條面紗出來:「還得戴上這個。」
衛珩皺著眉冷哼了一聲,滿臉都是對不速之客的不悅之色,更不願意去戴那條娘里娘氣的面紗。阮秋色以為他是不會戴,便接過來幫他覆在面上,兩手繞到他腦後系上結。
她手上打著結,隨口說了句:「要掩蓋王爺的美色,還真不容易啊。」
這話要是從陌生人嘴裡說出來,衛珩怕是會生出割了那人舌頭的狠心。可是此刻,少女懷裡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他心裡的鬱氣突然就消了。
他沒再說什麼,就這樣戴著那有損威儀的面紗出了門。
馬車裡的空氣沉默了許久,漸漸生出了些尷尬。阮秋色坐得無聊,忍不住先開了口。
「王爺,解藥找到了嗎?」
衛珩淡淡應聲:「嗯,藏在屋樑上。」
「真的?居然真的有用?」阮秋色的眼睛亮了亮,由衷的敬佩道,「還真像你說的,王爺好厲害啊。」
衛珩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只將頭轉向了窗外,眼底卻帶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阮秋色想了想,又問了句:「那王爺是如何知道紅藥便是真兇的?」
衛珩本來沒有在外面議論案情的習慣,但看著她期待的眼神,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解釋起來。
「涉案的水芝、高彬兩人,彼此並未串通,卻都想掩護一個共同的同謀,那便是本案真正的兇手。」
「水芝重視善惡,並不顧惜自己的性命,這樣的一個人,會為了掩飾自己投毒的罪行,就了結秦桂枝一家的性命嗎?」
阮秋色想起水芝今早在牢里的恨聲哭泣,還有撞向牆壁的決絕,搖了搖頭。
「既然兇手不是她,為何她要認罪?」衛珩問。
阮秋色想了想:「那只能是因為她知道兇手是誰,想要包庇。」
「沒錯,」衛珩點了點頭,「有人將湯灑在秦桂枝腕上,說服她脫了鐲子,又偷偷交換,這一切都是在水芝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所以那日本王一說,她立時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也就是從當鋪里贖回鐲子的,她的丫鬟紅藥。」
阮秋色聽明白了前因後果,點頭思考著:「那她為紅藥頂罪,是因為主僕情深嗎?「
衛珩淡哂一聲道:「她們二人可不是普通的主僕。水芝頂罪的原因,許是為了情義,許是覺得自己投毒的罪行既已暴露,沒必要再牽扯旁人。」
「那你怎麼知道紅藥手裡有解藥啊?」阮秋色問。
「因為高彬。本王了解高彬,他就算是復仇,也不會選擇下毒的方式,更不會毒害裴昱。紅藥或許找過高彬結盟,但在賞花宴上下毒的事,高彬應該是不知情的。」
「既然如此,高彬將那日我們要去秘府的行蹤告訴紅藥,就不是為了幫助同謀,多半是受到了威脅。最有可能的威脅,就是裴昱的命。」
衛珩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這或許就是裴昱現在還活著的原因。」
「可是,」阮秋色有了新的疑問,「紅藥為何要毒害世子和那四人,又是如何下的蠱毒呢?」
「按照本王的推測……」衛珩沉吟道,「下毒的不是紅藥。」
「那是誰?」阮秋色急急地追問。
說話間馬車已經行至了大理寺,衛珩掀開車簾,回頭說了一句:「那就說來話長了。」
第37章 人情(新增1000字) 欠了人情便要……
衛珩說罷, 逕自下了馬車,大步流星地往內院走去。
他話說了一半,成功地勾起了阮秋色的好奇心, 卻和說書先生一樣, 要「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