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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沒想到這好心好意也能引出禍端來,阮秋色不禁嘆了口氣。
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瞪大了眼睛道:「那杏仁酥,我不也吃了嗎!」
雲芍與她面面相覷,這才想起她剛做好那盒點心,美滋滋地去找阮秋色獻寶,卻被她眼疾手快地拿了一塊吃了。
阮秋色面上不禁有了幾分喜色:「那就是說,杏仁酥無毒,那毒不是雲芍下的了?」
衛珩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喜悅:「那只能說明你吃的時候還沒有下毒。雲芍姑娘,這杏仁酥做好後,都經過誰的手?」
雲芍仔細想了想:「沒……沒有了。我做好以後先是盛在盒子裡拿進房間,然後阿秋吃了一塊。之後我把它包起來一直貼身帶著,沒經過別人。」
衛珩點點頭,沉吟片刻道:「那麼雲芍姑娘還是洗不脫嫌疑。今日赴宴之人皆身中此毒,此案牽涉甚廣,只能讓你去大理寺委屈一晚了。」
第19章 又同車 「我坐了三次王爺的車,真是榮……
要將嫌疑人帶回大理寺,通常是由差役套上枷鎖,一路押解著回去。
可今日衛珩吩咐侍從向鎮北侯府里借了輛馬車,讓雲芍乘車過去,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詫異。
一來是他身為大理寺卿,從來不會過問這些押解犯人的小事;二來他一向冷麵無情,讓人怎麼也無法將他和憐香惜玉聯繫在一起。
阮秋色自然不會覺得衛珩是存了照顧她朋友的心思,但她稍微想一想,倒也是想得通的。花魁讓差役押解著遊街,此案定會鬧得滿城風雨,加上案情仍在一片迷霧中,實在不利於京中的安定祥和。
她扶著雲芍上了車,正想自己也上去,就聽見不遠處,寧王府的馬車裡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還不過來。」
阮秋色轉過頭,隔著車窗正對上衛珩的視線,才確定他是在對自己說話。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雲芍的眼神里更是帶了滿滿的質詢。
阮秋色不自在地低了頭,擠出一句:「我和雲芍同乘就可以了……」
她對衛珩才鬧了那樣的齟齬,若是同車,難免有些不自在。
「阮畫師急著蹲大理寺的牢房,本王無意阻攔。」衛珩的目光平靜無波,「但眼下本王要去蒔花閣里搜查,需要有人帶路。」
他說著又斜了阮秋色一眼:「聽說阮畫師是那裡的常客,自然熟悉得很。」
阮秋色原想陪著雲芍,聽他這樣說,也只好點頭應了。她隔著車窗與雲芍耳語了幾句,又撫了撫她的手背,便朝著衛珩的馬車走了過去。
她到了馬車邊上,看見傅宏還恭敬地站在一旁,半是好心半是私心地去問他:「傅太醫可要上來同乘?」
若是三人同乘,似乎不會那麼尷尬。
」不不不不,「傅宏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又小聲對她說了句:「王爺向來不喜歡與人同乘的。」
相熟的官員上下朝時同車,本是同僚和睦的佳話,可那寧王從不與人交好。
某日早朝路上,丞相的車轅當街崩裂,寧王乘馬車從旁經過,竟是無情拒絕了丞相同車之請,害得丞相誤了早朝,這事滿朝人盡皆知。
阮秋色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就聽到衛珩不耐煩地聲音從車裡傳來:「磨蹭什麼?」
她不知怎的便有些愉快,輕輕一躍,跳上了馬車。
衛珩私下裡似是不喜歡戴著面具的。阮秋色上車後關上了車門,他便把面具拿下來擱在一旁。
幾日不見,阮秋色覺得他的臉又好看了幾分。她不敢一直盯著他瞧,便轉了臉,有些沒話找話地與他閒聊:「聽說王爺平常不喜歡與人同車的,那我坐了三次王爺的車,真是榮幸得很。」
她剛說完就覺得車裡的氣氛又尷尬了些,正想打個哈哈遮掩過去,就聽見衛珩竟然接了話:「阮畫師怎麼能叫平常。」
他這話多少有些曖昧了,阮秋色覺得自己的心臟跳亂了一拍。
衛珩頓了頓,補上了後半句:「你是災難。」
他面上的神色一本正經:「人應對災難,總要用些非常手段。」
阮秋色咬了咬牙,在心裡將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好好地同他說話做什麼!
然而馬車又行了一陣,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王爺您說,鎮北侯世子,還有今日來的王孫公子們,應該不會有事吧?」
她對衛珩的本事很有幾分信任,但畢竟人命危在旦夕,雲芍又牽涉其中,總想得到一句肯定的答覆,才能更安心些。
衛珩沒有立即回答。阮秋色抬頭去看他的臉色,卻覺得他向來沉穩平靜的目中起了一絲波瀾。
良久,他才輕輕說了句:「本王不會讓裴昱出事。」
據說衛珩十二歲起便跟著鎮北將軍四處征戰,陸續平定了北境、西南多場動亂,直到他十八歲那年遠征西夷,俘虜了西夷皇室和數不盡的珍奇財寶回京,使得西南邊境再無異動。他也因此獲封寧王,執掌大理寺,從此坐鎮京中。
這麼說來,他人生中那樣長的光陰,應是和鎮北侯與裴昱一起度過的。
阮秋色從他話里聽出一絲少見的擔憂來,便溫聲說了句:「王爺與世子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衛珩聞聽此言,眉頭突然一擰,像是想起了什麼糟心的事:「與那樣的紈絝?」
他冷笑了一聲,沒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