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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45:15 作者: 餘一尾
「……」
魏謙沒料到這阮秋色說話這般直白大膽,一時愣住了。
他沉吟了片刻,才語重心長道:「不管你喜不喜歡他,本官勸你一句,若是在現實中遇上了這個人,什麼話都不要說,趕緊跑。」
第3章 凶得很 「凡是看到我面容的人,要麼我……
魏謙來到寧王府拜見的時候,衛珩剛剛沐浴出來,才換上寢衣。他素來有些潔癖,蒔花閣里熏的花香過於甜膩,他不願意沾在身上。
「微臣參見寧王殿下。」
魏謙進了寧王府的東廂房,先裝模作樣施了一禮。這才看見穿著瑩白寢衣坐在桌案邊,施施然倒茶的衛珩。他頭髮半濕,完美的下頜線一路延伸,消失在微微敞開的衣領中。
雖然是從小到大看慣了的樣貌,到底還是有一瞬間的出神。
「寧王殿下,您這無邊美色若是不加遮掩,臣可控制不住內心的邪念啊……」
「你是覺得,」衛珩挑眉看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活著沒什麼意思?」
若是往常,魏謙肯定見好就收,不敢再開這位寧王的玩笑。但今天他竟然泰然自若地又接上一句:「臣以前只聽說過楚王夢遇神女,使得雨從天降;曹植夢遇洛神,成就了驚世文章。今日才知道,若是讓畫家遇上了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才更是一段佳話,就如我們阮畫師遇上了美得驚天地泣鬼神的寧王殿——」
話沒說完,當空飛來一隻玲瓏剔透的白玉茶杯,下一秒衛珩的劍就刺了過來。
魏謙趕緊閃身避過,趕緊收斂了玩笑:「朋友朋友,有話好好說……」
衛珩卻不準備停手,又是一記寒芒刺來:「好好說你聽了嗎?」
魏謙知道他平生最討厭別人議論自己的相貌,也明白今天玩笑開大了,索性站著不動,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衛珩的劍堪堪要刺在他胸口,卻硬生生轉了個彎,刻有龍紋的劍柄去勢不減,直擊得魏謙一口濁氣奔涌而出。
「咳咳……寧王殿下消消氣。我來找您不是為了開您玩笑,方才說的也都是大實話。」說著從身後中拿出畫軸,將那幅惹禍的美人圖徐徐展開。
衛珩的目光在畫上定格了一秒,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到底怎麼回事?」
魏謙把畫放在桌案上,把此事的來龍去脈跟衛珩細細匯報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阮秋色堅持說這畫上的人是在她夢裡出現的。」魏謙說完,又想起了什麼,「至於那句『心上人』,你不必太當真,畢竟她都不知道你是個活人,只是說說而已。」
衛珩兇狠地瞪他一眼:「誰問你這個了?」
魏謙乖巧地摸摸鼻子,看著衛珩又將目光投在了畫上,眼裡若有所思。
阮秋色多少也算是他偶像,魏謙生怕衛珩氣急了要如何整治她,趕緊打個圓場。
「阮氏書畫一脈,可就剩了阮秋色這一根獨苗。你就是再氣,也不能斷了阮狀元妙筆丹青的傳承。」他撓撓頭,又補上一句,「況且我已經狠狠斥責於她,她嚇得不行不行的,說以後再也不敢了。」
就在魏謙這一撓頭的動作里,有本畫冊從他袖中掉了出來,封面上畫著個香肩半露的美人,上書「京華十八艷」幾個大字,邊上籤著阮秋色龍飛鳳舞的大名。
衛珩面色陰沉地撿起那本冊子摸了摸,封面上簽名的墨跡還沒幹。對於魏謙是如何「斥責」阮秋色的,他心裡大概有數了。
魏謙乾笑一聲,看著自己心愛的畫冊落到閻王手裡,急得腦門冒汗,卻是敢怒不敢言。
衛珩隨意翻了翻,眼中換上了意味不明的神色:「這般畫法,以前從未見過。」
魏謙忙不迭地上前解釋:「阮秋色的畫,求的就是一個惟妙惟肖。這畫冊是去年畫的,不過與真人七八分像,她去年閉關了大半年,鑽研出了繪畫的新法子,可以將真人還原至九分。」
魏謙朝著今晚那幅惹事的美人圖努努嘴:「她擅自畫了你雖是不該,但不得不說,這幅是精品中的精品啊。」
衛珩冷哼一聲:「阮清池當年為帝後畫像,尚且需要帝後端坐著來參照。這阮秋色若只在夢裡見過我,如何能畫得出這樣一幅畫來?這鬼話你也信?」
魏謙急了:「京中誰人不知那阮秋色是個過目不忘的奇人?自她幼時起,京中但凡是家裡有個聰明孩子的,就常被父母帶上門去挑戰阮秋色的記憶力,無不敗北而歸。」
魏謙沒說,他也是當年敗北的聰明兒童之一,自那時便成了阮秋色的鐵桿迷弟。
衛珩淡淡地瞟他一眼,卻沒有說下去的意思。只抬高了音量道:
「明日一早,把她給我帶過來。」
魏謙急了:「這無緣無故的,我一個百姓父母官也不好隨隨便便把人抓來呀。」
衛珩那話卻不是對他所說。
「屬下遵命。」窗外有人應了一聲,然後又是一片死寂。
如果再給阮秋色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死也不會畫那幅該死的美人圖。
昨日來觀看的百姓太多,非要說她擾亂治安,進一趟京兆府衙她也認了。
這一大清早把她抓到大理寺是怎麼回事???
她一個本本分分的良民,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到這重刑犯人才來的修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