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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06:44 作者: 千本木
「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解釋聲音激動,站了下沒起來,重新跌坐回去,更顯得她的言行簡直欲蓋彌彰。
他輕咳著哂笑一聲,「你想看看我有沒有坐懷不亂的毅力?」
「那你有嗎?」她不敢回頭,這次再要站起來,被一直胳膊攬住了。
「說清楚。你是在說,我們可以再進展一步嗎?」他問得很清楚。
沒等來回答,卻等來了俞溫細小而短促的呼吸聲。
「俞溫,如果你需要個買包的託辭,我可以付八萬,八十萬,都可以。但你得讓我知道。不然、」
「不然呢?」她已經沒氣力去說個長句子,只能撿著他說過的幾個字,重複著。
「不然,我可以是你說的那個柳下惠。」
「柳下惠?」俞溫轉過身,歪著頭。
「嗯,那個可憐的柳下惠。」
俞溫抿了抿嘴,頂著嘴角邊的梨渦,發梢還是濕的,「傅主任還可憐?」
她貼在他的肩膀上,已經看見了他漸漸繃起來的肌肉線條,脖頸的青筋也越來越明顯,「那你敢嗎?」這幾個字,用的是她的渾身氣力。
他早已看清了她的意圖,但成年人,需要一句明示。他拿到了。
他不動聲色,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同時,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幾句話就臉紅,剛碰一下就渾身打顫,我都懷疑你哪兒來的勇氣一次次挑釁。」他的聲音竟然還是平時那帶著責怪的平淡。
「去哪兒?」她一隻手抬起來揪住了他胸口的襯衫扣子。
「床上。」他只回了低啞昏沉的兩個字。
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已經要把她焚燒成灰,又讓她早已拋淨的慾念死灰復燃。
主動說想看的人明明是她,帷幕拉開的時候,她卻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俞溫使勁兒閉著眼睛,她只記得連嗓子裡都變得灼熱。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是白色寡淡的天棚。
頭髮下面有點兒濕,側過身看了眼枕頭,濕透了。
白色的枕巾上有幾道血痕。
床邊坐著的人,端著杯水,「起來喝口水?」
她點了點頭,被扶著坐了起來。
水是溫的,入喉溫熱,剛剛好。
屋子裡開著床頭燈,燈光有些暗。
她沒敢抬頭,沒敢去看眼前的人。
正抬手要鬆開水杯的時候,才注意到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貼著創可貼。
俞溫像是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她不顧傅主任阻攔,迅速撥開了食指的創可貼。
她的手被他抓過去,一把握在了手掌心裡。
他離得很近,一雙眸子正對著她,有幾分黯然無光,卻絲毫沒有躲閃。
她看的清楚:他英俊的臉龐上,多了幾道抓痕。
一道落在他左眼瞼上,劍眉下方,紅印彎曲剛好是一道指甲的弧度,位置滲人。
另外幾道都在他的下頜上,平時剃地乾淨利索的一層薄須,今夜在她面前,仿佛一個剛會剃鬚的少年,深淺不同的幾道血印子,不細看真的像是剃刀胡亂刮出的……
她猛一用力,從他的手裡抽出來了自己的手。
一把扯開了他繫到了領口的襯衫。
果然,他的胸口也有幾道讓人不敢直視的抓痕,像是野貓狂抓的爪痕。
中指上的創可貼也被她剝掉了。
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都鋒利如刀刃,指肚上就算被處理過了,還留著戰鬥過的痕跡……
她不記得了,她的記憶里只有她自己的小鹿亂撞和顱內拉絲。
一個綿長的吻之後,她記得他沉聲問過她,記得他輕撫過她的脖頸,之後她仿佛暈厥了過去,尋不到半分記憶。
俞溫已經不在乎他就坐在眼前,把另一隻手伸進褲子裡自己胡亂摸了一把。
她狠勁咬了咬唇,「我們其實什麼都沒做,對嗎?」
他還是把她的手拉了過去,輕輕揉著她溫軟的手,「俞溫,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連自己說過的話,也不記得了,是麼?」這一點他需要確認。
「嗯。」她點了點頭,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過話。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兒了。今晚累了,就在這兒好好休息。」
看著他正要站起來走開,她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你別走,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說什麼了?」
「沒什麼,我也不太記得了。」他聲音平淡,如若平常。
他很坦然,不能算不太記得,只是,她扯著嗓子喊得太尖銳。
一切來的太突然,她咬破指甲開始抓他撓他,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躲閃。
驚愕中,他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你也不記得了?」俞溫坐直了身子,「好,那我能求你件事兒嗎?」
「怎麼了?」他坐下來,看著她,眼睛裡平靜如水。
「傅主任,求你別再喜歡我了。」她本來鎮定地張開了嘴,一句話之後,眼眶裡的淚水已經泉涌般溢了出來。
「我求求你。」俞溫哽咽著,手背狠勁兒擦了把眼淚,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不然,我會受不了、受不了自己。我求你……」
「俞溫,別說這些。」傅主任拿過來床頭上溫熱的毛巾,遞給了她,「先擦擦臉。」
「能一輩子守著你,就足夠了。」他彎了彎唇角,一雙桃花眸子微微挑起來脈脈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