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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06:44 作者: 千本木
    但奶奶恐怕等不了那麼久。

    我想奶奶了,我想回京,我想回家。(跟你說這些,聽起來像個幼稚的小孩子)

    言歸正傳,寫正事兒吧。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合適,只好行書筆下。

    記得我們簽結婚協議的時候,你說過,我想到了什麼,都可以補充的,對吧。

    我只想補充一條:一年後回京,我們離婚吧。】

    明明只是為了領養蓓蓓的一紙婚姻,她不能再摻和進去。

    想到那兩個天天追著奶奶要錢貪得無厭的生母繼父,一定會無休無止地纏上傅主任……

    他那麼忙一個人,醫院需要他,蓓蓓需要他。

    她沒理由一直糾纏。

    最好的辦法,就是還給蓓蓓一個安靜祥和的家庭。

    【我查過了。已經領養過的孩子,我們離婚也不會影響。蓓蓓永遠是你的女兒。

    對了,我一直想跟你說,卻沒機會。

    蓓蓓是個心智很高的孩子,她不能只有爸爸,她內心也是想要個媽媽的。

    等過幾天,她去了幼兒園,小朋友們一定會聊到媽媽這個話題。

    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沒想好就快去給蓓蓓找個媽媽。

    蓓蓓一定也會像喜歡爸爸一樣,喜歡上她的媽媽。

    (哎,我總被好友說願意多管閒事。我知道這句是我寫多了。跳過吧。)

    對了,我還答應過給蓓蓓看梨花呢。

    來這裡之前,我從未見過漫山遍野的梨花。

    原來梨花瓣晶瑩潔白好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個花瓣被春風揚起時都載著滿滿的夢想……算了,說這些讓你見笑了,你不會懂。

    窗戶響了。一定是窗外又起風了,下過幾場雨,梨花瓣飄落了好多。

    明天下班回來,我會記得給蓓蓓帶回梨花瓣。

    其實,不止梨花,還有惹人的桃花。】

    想到桃花,眼前浮現的是傅主任一雙天生的桃花眼。

    明明是含情目卻總是瞳清結霜,沒有半分桃花眼該有的艷媚。

    一雙眸子看過來,生病了也要拒人千里,硬冷高傲。

    真是的!

    俞溫咬了咬筆帽。

    【算了,桃花就不要看了,一點兒也不好看!寫到這兒吧。記得改下協議哦。】

    沒有署名落款,信致此,戛然而止。

    轉眼分針轉過兩圈,一封信折上,夾進辭典里,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俞溫準備好了藥理箱,水杯,毛巾,冷水盆。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似乎只在等著分針和時針重合的那一刻。

    客廳里的掛鍾咔嚓一聲划過,0點到了。

    也是嶄新的一天,開始的那一刻。

    止痛退燒藥服用後正好過了兩個小時。

    她沒敲門,只輕輕推開了。

    「傅主任,是我。」她的聲音很輕。

    沒有回應,但急促的呼吸聲告訴她,眼前的人知道她進來了。

    她搓了搓手,把手心貼在了男人的額頭上。

    仿佛按在了熱水壺上,手掌心下面的男人輕輕抖了下。

    這次不用量體溫也知道,完全燒沒退下來,更燙了。

    月光下,俞溫看得見,男人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下,嘴唇燒的起了皮。

    她把吸管插在水杯里,遞到了他的唇邊,碰了幾下他的唇角,可他沒有張嘴。

    「你走。」回應她的兩個字渾濁而嘶啞。

    「你不喝水,我不走。」俞溫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吸管被含住了,一杯水很快下去。

    剛剛喝空,就聽見他鬆開了吸管只一個字,「走。」

    「傅主任,你這樣燒著,明天退不了,蓓蓓和梅姨都瞞不住。我剛剛看了出勤表,明天你下午那台手術沒人替。」

    她邊說著話,擰了條毛巾,啪嗒啪嗒的滴水聲,在屋子裡迴蕩起來。「讓我幫你冷敷吧。」

    「不用,再給我片退燒藥就行。」

    「不行,你剛吃了兩個小時。不能連著吃。」

    「我說行就行。」

    「你說什麼也不給。」

    「兒科醫,沒有你這麼凶的。」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想要兒科醫來,可以。」

    俞溫重新清了清嗓子,聲音軟糯起來,「乖,讓俞醫生幫你冷敷下,給你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他嗓音依然沙啞,語氣漸漸軟了下來,「現在不讓騙孩子了。」

    「傅主任,你是大人了。」她把他一隻擋在胸前的左手輕輕挪了挪,右手也硬掰開了。

    「大人也不能騙。」他張了張嘴,勉強睜開了眼睛,很快又合上了。

    「這次不騙你,幫你冷敷下,明天降溫了,真的給你好東西。」俞溫手上的毛巾冰涼涼的。

    她抓住了傅主任的右手腕,幫他擦了下胳膊彎兒。

    看見他淡泊的嘴唇輕輕彎了彎,俞溫趁機在他的額頭和後頸迅速貼上了幾個降溫貼。

    隨即,快速掀開了他的被子。

    「俞溫。」他聲音緩了下來,「剛剛在水杯里,你放了什麼?」

    「是你太累了,睡吧。」她沒說錯,能睡得這麼快,的確是他太困太累了。

    雖然她只放了半片助眠藥,但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俞醫生。」等了一會兒,他只又叫了一聲名字,「俞溫,別……」,再沒說別的,呼吸聲漸漸勻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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