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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06:44 作者: 千本木
俞溫倒退著,撩起眼帘,長長的眼睫下面黑白分明乾淨的眸子,毫不躲閃地看著傅主任。
「真的,我支持你,各個方面!我明白你需要那紙婚姻的理由了,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會結婚,我們算是互助互利了。」
被擋在前面,傅主任只能慢下腳步來,像是自言自語,「你明白了?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明白。」
俞溫莞爾一笑,一副御姐的表情彎起了眼睛,承諾道:「傅主任,你不用怕我。到了醫院,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可以繼續裝作不知道。」
傅主任聲音更沉了,挑了挑眼角,「我還要怕你?」
「傅主任,上次火車上說的那件事,好像是個誤會,其實破的是手套,對嗎?您大人大量,別往心裡去。」
俞溫一下子大方了起來,儼然她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給與原諒的角色,主動拍了拍傅主任的肩膀。
「嗯。」
「我就知道你是向著我們小護士的。」俞溫得意地抿著嘴笑了。
傅主任一副懷疑一切的態度,「你、又知道了……?」
一陣春風吹過,帶起了一卷梨花。
花瓣洋洋灑灑落到了傅主任的白襯衫上。
俞溫停在他前面,踮著腳尖,「等等,傅主任,你別動。」
「嗯?」
這次看穿了傅主任性取向的俞溫,很自然很大方地抬起手,正要幫著他取下飄落在襯衫上的梨花。
「喂,你幹什麼?」傅主任迅敏退了一步。
俞溫正要伸手去摘,沒碰得到。
「好可愛。這有片花瓣落在你襯衫上。哎呀,已經進到襯衫裡面了。」
傅主任猛一退,還真有片梨花好巧不巧,溜進了他的衣領。
他一抬胳膊擋住了俞溫伸到他胸口的手,微微蹙眉,「沒關係,我自己來。」言辭客氣卻有了距離。
「不是,你看不到,還有落在發梢上的呢。」俞溫這愛管閒事的性子發揮地淋漓盡致。
她的眼裡此時只有散落的梨花,「傅主任,我夠不到,你蹲下一些,我幫你取下來。」
傅主任自己往頭上氆氌了一把,沒讓俞溫碰他。
「你這一氆氌,花瓣進到髮絲里了,我就幫你取一下,你總躲什麼呀。」俞溫歪著腦袋,單手杵著下巴,「你是怕我弄壞了你的髮型?你很講究這個?」
傅主任沒說話,徑直往前走。
醫院就在前面了。
「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頂著一瓣梨花去上班啊。」俞溫管起來閒事兒,不達目的不罷休。
她已經追著踮起腳,抬起來了胳膊。
傅主任側過身,蹲了下去。
「俞醫生,那麻煩你幫我取下來。」言語生硬到不是請求,簡直拒人千里的氣勢。
俞溫假裝不在意,反正她勢必要摘下來傅主任髮絲里的梨花瓣兒。
她把小花瓣捏在手心裡,幾分得意的神色,「你看,沒騙你吧。」
手一松,小花瓣又被春風捲起已經驕傲地高高揚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圈,又悠然落下,剛好落在了旁邊的草地上。
傅主任看著前面梨花樹中間又蹦又跳的俞溫,他摸了摸包側面的煙盒,腳步慢了下來。
「傅主任,你怎麼突然慢下來了。原來海城新區公寓離醫院這麼近呢。」
「我忘了件事兒。醫院在前面,你先去。」
「啊,好。」俞溫快活地奔著醫院跑去了。
等俞溫的身影消失不見。
傅欣書從包側摸了下煙盒,又鬆開了,取出來了旁邊振動著的手機。
「傅哥,我昨晚三點多才躺下,一大早六點……」
「辦好了嗎?」傅欣書聲音低磁。
「不辦好敢給你打電話麼。」另一頭的沈奕安完全沒了大律師的氣派。
「不過,得跟你說一聲,因為處理要收費,業主已經確認放棄所有行李了。我去塌房取行李,用的是她家人代理律師的身份。」
「聽不懂,什麼意思?」傅欣書看了看表,語氣里夾著幾分不耐煩。
「你這態度,是剛下夜班?意思就是,我用俞溫她老公的身份去代取的行李。」沈奕安在電話里打了個哈欠。
電話掛斷了。
傅欣書收了手機,從包里取出一本書。
他彎下腰,拾起剛剛飄落在草地上的梨花瓣。
小花瓣被放在手掌心裡,掛著露水,映著晨光,白潔剔透。
眼看又要起風,他合掌握住花瓣,把它夾到了書里。
第10章
暴雨翌日。
醫院裡果然如張醫生所說:人滿為患。
外科門前,摔傷擰傷的輕傷患者排成了長隊。
一上午忙得滴水未進。
到了中午,俞溫跑去食堂領了兩個燒餅,白大褂都沒脫。
她跟張醫生站在休息室,就著水,一起咬著燒餅。
張醫生這個周末就要回寧川,今天最後一天班。
老院長堅持的送行會,硬是被她給推脫了。
老院長不死心,趁著午休買了兩杯羊奶茶,跑到休息室里來動員張醫生。
「老院長,拿羊奶茶賄賂咱們來了。」
張醫生跟俞溫眨了眨眼睛,笑得狡黠。
俞溫微笑著接過來了奶茶,不敢揶揄。
「你自己看看窗外。這些鄉親們都是自發過來的。拒絕院裡給你辦送行,也太沒感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