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你來殺東華

    看著眼前蹙著眉一臉茫然和戒備的墨靈犀，東華又氣又急，指向冰研，怒聲道：「畜生，你來說！本神可有半字說謊？」

    冰研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是天地共主，怎麼會有半字說謊，」

    墨靈犀微微一愣，還不等她想明白東華和冰研的對話，就聽冰研繼續說道：「你怎麼會有半字謊言，你分明字字都是謊言！」

    ——

    聽著冰研的控訴，墨靈犀大致了解了他和東華的關係，還有那位曦月神女。

    曦月神女是東華神君早已經定下婚約的未婚妻，他們二人相差了一萬八千歲，東華神君第一次見到曦月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兩三歲的孩子，東華神君將她養在府中，只待她成年之後便會與其成親。

    而冰研，其實是曦月父親的契約獸，在曦月住在紫府宮的時候，冰研便受命一直守護曦月的安全，那時候冰研還是一條貨真價實的龍。

    東華神君對自己這個未長大的小妻子並沒有多在意，在加之當時三界初定，瑣事繁多，所以曦月的成長完全是在冰研的陪伴下。

    從孩提到豆蔻，從豆蔻再到及笄，冰研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曦月的生活。

    少女情竇初開，冰研高大又溫柔，二人便情不自禁的相愛了。

    東華勢大，冰研自知無力抗衡，便帶著曦月逃離了紫府宮，準備前往龍族的族地，可他如何能逃得過東華的追捕。

    東華神君很快便將他們二人捉了回來，東華廢了冰研千年修為，將他貶為蛟，且永遠不得再入天宮見曦月。

    也是從那一天氣，東華才見到了長大後的曦月，看到曦月的容貌時，饒是東華萬萬年來錘鍊的鐵石心腸也忍不住為之一動，正所謂是絕世而獨立，佳人再難得。

    東華對曦月是滿意的，可曦月早已經芳心暗許給了冰研，對於拆散他們的東華神君，曦月是怨懟的。

    這就註定了悲劇的開始。

    冰研被打下凡間之後，東華神君便開始著手操辦自己和曦月的婚事，曦月有千萬個不願意卻無法逃脫東華神君的桎梏。

    大婚當夜，圓房之後，東華神君發現曦月竟然沒有處子落紅，一怒之下將曦月關了起來。

    隨後又想到曦月的身子只可能是被冰研提前占了，奇恥大辱如何能受，東華神君便打算殺了冰研。

    雖是天地之主，出師也需有名。

    所以東華將神物一百零八道命盤放到人間，並透出消息，讓冰研知道曦月正在受苦，若冰研想要重回天宮救曦月，就需要真龍之身。

    所謂的真龍之身重新修煉自然是來不及的，冰研只能利用命盤去偷隕魂龍的命數。

    而冰研錯就錯在，他在盜取命數之後殺了隕魂龍，因為他所了解的命盤使用方法就是取而代之，沒想到他殺了隕魂龍之後，天地規則立刻用金光將他扣住，他費盡心思化作龍，竟然連寸步都未行就被東華神君抓住了。

    東華神君抓住了冰研，欲對其扒皮抽筋，曦月得知奮力逃離牢籠欲救冰研。

    可東華神君太強大了，天地規則也太強大了，曦月非但救不了冰研反而將自己性命搭上了。

    東華神君將冰研抽筋扒皮，剔骨割肉，其血肉落入凡塵成為一座大陸，而後又將他神魂貶至鴻蒙之地。

    而曦月更慘，廢除了仙格，貶為凡人，受輪迴之苦，且要經歷七百世的情劫。

    東華解決二人之後回到天宮紫府，卻無意中在侍女的手中看到了染紅的元帕，東華這才得知，原來同房之後，曦月看到見了紅的元帕十分緊張，她身邊能說話的從來都只有冰研，那些侍女不會與她多談什麼，所以她只知道大婚當天見血不吉利，並不明白這元帕的意義。

    所以曦月才將染了落紅的元帕急忙捲入衣服中，從新拿出一方新的帕子放在床榻上。

    之後東華發怒的時候也沒有向曦月說明緣由，一來二去的，便這樣生生的誤會了。

    ……

    「什麼禍亂三界，什麼魔龍冰研，什麼淫亂天宮，這都是莫須有的罪名，曦月冰清玉潔嫁給你，你卻如此傷害她傷害我，東華，這天地之主的位置，你配嗎？」面對冰研的質問，東華始終沉默。

    依照東華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墨靈犀明白冰研所言八成是真的。

    「明知曦月與本神有婚約，你卻帶她私逃，此為一錯！」

    「身為契約獸卻與主人相戀，此為二錯！」

    「盜用一百零八道命盤，觸犯天條此為三錯！」

    「殺害隕魂龍此為四錯！間接害死曦月此為五錯！數錯並罰，本神已經手下留情了！」東華神君冷冷的說道。

    「那你呢？！」冰研大喊道：「你拆散有情人算算不錯？你故意泄露命盤消息給我是不是錯？你算計謀害我誤殺曦月錯還是沒錯？天地容你掌控其天地規則，你卻以權謀私這些難道不是錯嗎？！」

    「閉嘴！」東華抽出鞭子欲再抽打冰研，可看到站在一旁的墨靈犀，想了想又放下了手，只惡狠狠的說道：「你只是一個牲畜，有什麼資格評判本神的對錯！」

    冰研不屑的冷笑著。

    東華看向墨靈犀，表情變得柔和，柔聲道：「曦月，拿上這個，離開鴻蒙之地，我帶你回天宮紫府！」東華交給墨靈犀一塊玉牌。

    東華抬頭看了看湖面之上，片刻後微微皺眉道：「冰研，既然我已經找到曦月，你若能潛心悔改，從此我便不會再尋你麻煩，你可要好自為之。」

    說完看向墨靈犀：「我必須要離開了，你記住，儘快離開鴻蒙之地。只有你出去了，我才能帶你走。」

    墨靈犀沒有回應，東華只當墨靈犀是沒有過去的記憶，所以沒去深究，只化作一團金光消失在眼前。

    「你……你回洞中去吧，我……我需要恢復一下。」冰研不抬頭看墨靈犀，似乎是什麼都不想解釋。

    ——

    自那日墨靈犀回到石洞之後，已經過去了七天，湖水雖然早已經恢復成清澈透明的樣子，可冰研一直沒有出現。

    墨靈犀知道冰研神魂恐怕是受傷極重，無法以虛化實出現在她面前了。

    終於在第八日的時候，冰研站在了墨靈犀的面前。

    「你來了！」墨靈犀顯得有幾分欣喜，畢竟這裡只有她和安兒，安兒又不能說話，這幾日來她確實很想見冰研。

    冰研淺笑一下點頭道：「那日……嚇到你了。」

    墨靈犀搖搖頭，開口問道：「我不是曦月是不是？」她不相信自己會是神。

    冰研臉上流露出一抹哀傷，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語氣有些哽咽的說道：「曦月已經不在了。」

    墨靈犀愣住了，有些不太明白冰研的意思，可是看他悲傷的樣子，又不好追問。

    冰研閉了閉眼，沉默半晌之後，繼續說道：「當年曦月為了救我，被東華一招打在了身上，那一招要了她的性命，也傷了她的魂魄，她三魂七魄盡碎，只有一魂一魄被我在情急之下收入魂器中，東華打死她之後異常憤怒，便開始折磨我，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被帶走的曦月已經沒有了魂魄了。」

    「那你為何……」墨靈犀還沒問完就想明白了答案，冰研說她是曦月，是為了救她的命。可她明明不是曦月，這一點又是如何瞞過東華的？

    冰研開口道：「我存放曦月魂魄的魂器，就是我的眼睛啊，而它此刻在你的眼中。」

    墨靈犀有些震驚的說不出話。

    「那你吃人心是為了……」

    「是為了重出三界為曦月報仇，墨靈犀，我是龍，不是妖！我知道世間對於我的傳說很多，而大多都是我禍亂三界引火自焚，可自古以來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我根本沒有給自己變白的機會！」冰研悲憤交加。

    墨靈犀沉默不語，心中十分同情冰研。

    冰研見墨靈犀表情動容，便繼續說道：「如今的你在東華眼中就是曦月，而如今的白九夜，與當年的我也並無不同，幸運的是，當年我收到的是錯誤的消息，我殺了隕魂龍，可白九夜陰差陽錯的留住了上官元修的性命。墨靈犀，想要救自己，救白九夜，救安兒，只有你可以！」

    墨靈犀倒抽一口涼氣，踉蹌的退後了兩步，讓她去殺神？神啊！這怎麼可能？！

    「我……我做不到……他太強大了！」墨靈犀驚呼道。

    冰研搖頭，開口道：「只有你能做到，你是凡人，他是神，只要你與他……與他成為夫妻，他就犯了天條，到時候自有天收他！」

    「這不可能！」她怎麼可能背叛白九夜，墨靈犀一口拒絕！

    冰研開出第二個條件：「或者放我出去，由我來報仇，可你要知道，萬萬年前我都沒能贏得了，這萬萬年後，我……」

    冰研沒說出口，但是墨靈犀知道，冰研沒有十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