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殺了你們所有人

    讓墨靈犀看到恐懼的不是游螭的態度和她表現出的勢力，更多是她臉上忽明忽暗的龍鱗，這不是一張屬於人類的臉。

    「取右眼？你們竟然敢？竟然敢來！」游螭憤怒的瞪著墨靈犀，一步步的走向她。

    讓墨靈犀看到恐懼的不是游螭的態度和她表現出的勢力，更多是她臉上忽明忽暗的龍鱗，這不是一張屬於人類的臉。

    「閃開！」白九夜大吼一聲，摟住墨靈犀的腰朝著游螭正面飛掠過去。

    若是閃開不是應該向後躲開麼？還不等墨靈犀想清楚白九夜的用意，就聽到身後一陣飛沙走石的聲音。

    上官元極，游笑天，金紅綃和晴女，都有些狼狽的躲著身後過來的襲擊。

    墨靈犀轉頭看過去，才發現那是一條巨大的尾巴，似乎是蛇尾又比蛇多了許多鱗片和魚鰭一類的東西。

    這是什麼？

    龍尾？

    墨靈犀順著那揮舞的尾巴看過去，就見到它連在游螭的身體上，而此刻的游螭，哪裡還有人類的模樣，臉上手上，全是鱗片。

    游螭是龍族！？

    「既然你們不讓我螭吻一族活下去，那麼大家就一起死好了！吟——」游螭發出一聲龍吟，震的所有人頭疼欲裂。

    墨靈犀用意捂著懷中孩子的雙耳，儘可能的保護自己的寶寶，可她們即便是再怎麼強大，也只是相對於同等體量的人類，面對巨大的龍族，一切反抗都變得猶如螳臂當車，根本無法動搖游螭分毫。

    冰研看到游螭的樣子，眼中不誤艷羨的說道：「真沒想到啊，還真讓你修煉了一個龍形出來，不愧是螭吻後人，只可惜，你的血脈註定你成為不了真龍！」

    「嗷……」游螭化為巨大的龍形，根本不去理會冰研，只咄咄逼人的沖向白九夜和墨靈犀。

    白九夜和墨靈犀反覆逃脫，每次那龍尾都將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一掃而空，處處都透著驚險。

    砰！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轟隆！龍尾掃起巨大的樹木和碎石瓦礫。

    墨靈犀一行人處了躲避，根本沒有絲毫招架的實力和機會。

    「這樣下去不行，論體力我們也耗不過她！」游笑天大喊道。

    「那要怎麼辦？！」上官元極看向游笑天，又看向晴女，如果游笑天是來游氏的嚮導，那麼游笑天是不是也應該是龍族？可他明明親眼見過游笑天化為鮫人啊！

    可眼下一味的躲避，根本不是辦法啊！

    轟隆隆！嗷嗚——

    地動山搖的打鬥聲，參雜著帶著內力的龍吟，讓所有人都處於死亡的邊緣。

    游笑天大喊道：「游城主，有什麼……啊！」游笑天一個翻滾躲過龍尾掃來的力道，站穩之後繼續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喊：「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吟——」回應游笑天的只有更加猛烈的攻擊，和更加高亢雄渾的龍嘯！

    那游螭看起來分明就是要鐵了心殺掉他們，根本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千年前我一人受騙，全族受累，今日你們又來欺我蚺兒，人族，果然是世上最不可信的東西！今日我便破了這龍騰契約，讓三十六陸，都隨你們人族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嗷——」

    游螭舞動著巨大的龍頭帶動著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扭轉成一個龍捲風的形狀。

    一道道風刃從她的身體周圍射出來，那些沒有掩體的百姓，那些來不及逃走的侍衛，盡數被風刃所傷。

    呼呼呼！

    狂風卷席著地面上的一切，那鋪天蓋地的氣勢簡直要把這裡所有東西盡數毀滅。

    墨靈犀躲閃的同時，看到冰研靜靜的站在一旁，他所站的一方寸土，絲毫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他嘴角噙著詭異的微笑，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著游螭，似乎有些期待游螭能破了龍騰契約，又似乎並不對游螭寄予厚望。

    墨靈犀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冰研要做什麼，與瘋狂的游螭相比，那平靜如看客一般的冰研，似乎才更加令人心生恐懼。

    「小心！」白九夜抱著墨靈犀一陣翻滾，躲過了游螭是不是發出來的攻擊。

    墨靈犀驚魂未定，連忙看向懷中的孩子，讓她有些哭笑不得是，這種危機情況下，小寶寶竟然甜甜酣睡，粉嫩的小嘴上還吐著泡泡，絲毫沒有被環境所影響。

    可惜這種溫馨的感覺沒等徹底體會清楚，就聽到游螭大吼道：「誰也逃不掉，誰也逃不掉！」

    游螭的身體瞬間變得龐大數十倍，一個龍爪下來就能踩死十幾個人。

    隨著她身體的變化，周圍的狂風和飛沙走石的氣勢也愈發猛烈，本來被冰研變化出來的和煦陽光，此刻也已經被這些飛沙走石遮蓋的不見天日。

    這種強大的壓迫感，似乎只有剛剛冰研從水中出來的時候，墨靈犀感覺到過。

    他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麼？

    「逃！」白九夜大喊著，拉住墨靈犀手飛速往遠處逃，一時間所有人都在逃，然而那游螭製造出來的強大攻勢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連她的身體都在毫無限度的變大。

    「誰都……別想逃！」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咆哮聲，游螭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了墨靈犀等人。

    ——

    在墨靈犀最後的記憶中，就是一片血腥味，之後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滋滋……滋滋……

    是篝火劈啪作響的聲音。

    有人在生火麼？

    昏迷中的墨靈犀微微蹙眉，感覺有些困惑，她在哪裡？為什麼覺得溫暖而柔軟，就好像在楚王府那青竹小院的臥房中一樣，是一種……一種家的感覺？

    可是為什麼會有柴火被燃燒的聲音和味道，小圓不會在房間裡生火的，小圓……小圓……

    小圓已經死了，小圓不會在生火做飯了，墨靈犀感覺有些心酸。小圓已經死了，那她呢？她在哪？她為什麼會想到死去的人，小圓、何信、十九、還有墨府的人，還有北宮烈、藍風承……

    怎麼，怎麼都是死人？

    墨靈犀腦海中充斥著所有已故的故人，一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白色背影，墨靈犀從心底發出了抗拒。

    這是……這白色的醫者袍，這是屬於沐雲初的背影！

    沐雲初似乎感覺到背後有人看他，他在緩緩轉身，可墨靈犀卻十分抗拒，不，不要，她不要在這裡看到沐雲初的臉，沐雲初被人帶走了，他沒有死，他不會死！

    墨靈犀朝著相反的方向逃走，可眼前忽然又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這個身影她更加熟悉不過，這是白九夜的身影，白九夜也正要轉過頭來，墨靈犀比剛剛更加抗拒。

    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只要她看到了他們的臉，他們就死定了。

    墨靈犀再此轉身拼命逃走，周圍一片虛無看不到任何東西，一直到她面前再此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墨靈犀才停住腳步。

    這是一個屬於女子的背影，身形纖細，一席素衣，三千青絲上只有一根白玉髮簪，上面雕刻著鳳羽花！

    這是……這是她自己？！

    墨靈犀怔愣的站在原地，那女子緩緩轉過身。

    不知為何，墨靈犀這次沒有要逃走的想法，而是靜靜的等待那個女人轉過來。

    當她徹底轉過來之後，墨靈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女人真的是她，可又不完全是她，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臉上只有空洞的眼眶，沒有了雙眼！

    「啊——」墨靈犀忍不住嚇得大叫！

    「犀兒，犀兒！犀兒你醒醒！」白九夜在呼喚著墨靈犀。

    墨靈犀猛地驚醒，映入眼帘的就是白九夜的鬼面具，頓時嚇得再此驚叫起來，用力推開了白九夜。

    「啊！走開，走開，走開！」

    「醜丫頭，醜丫頭！」游笑天連忙上前抱住墨靈犀。

    墨靈犀看到游笑天的臉時，情緒才稍微冷靜幾分。她大口大口的呼著氣，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白九夜也看出墨靈犀是夢魘了，連忙把孩子抱到墨靈犀面前，開口道：「犀兒，你看看她，她是你的孩子，她哭了好久了，可是我們都沒有吃食，你看看她，她餓了！她需要你，需要娘親啊！」

    墨靈犀的眼神落在襁褓中的嬰兒臉上時，頓時變的柔軟了。

    那可愛的寶寶閉著眼卻撅著小嘴，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長長的睫毛上還帶著盈盈淚珠，看起來委屈極了。

    墨靈犀連忙把孩子抱過來，在孩子的臉上親了親，這才算是真的清醒了。

    噼啪，噼啪！

    篝火再次響起，墨靈犀這才有精神去看清周圍的情況

    天是黑的，他們坐在黃沙之上，眼前有一堆篝火，身旁圍繞著白九夜，游笑天，金紅綃，晴女，和上官元極，除此之外，墨靈犀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游螭和恢復人形的游蚺蚺。

    墨靈犀看向游螭的時候，游螭也剛好抬眼看向墨靈犀。

    二人眼神相撞，墨靈犀立刻戒備起來，雙手更加抱緊了幾分孩子。

    游螭輕哼一聲，開口道：「那孩子是個禍害，虧你還當個寶貝！」

    禍害？！說她的孩子是禍害？！

    墨靈犀頓時就怒了，騰地一下站起來，大聲道：「你住口！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別在這詆毀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呵！」游螭嘲諷的冷笑一聲。

    這是什麼意思？墨靈犀疑惑的看著游螭。

    游蚺蚺見狀，起身想去拉墨靈犀坐下促膝長談，可剛想到自己的元身已經被墨靈犀見過了，想來墨靈犀應該會厭惡她吧，便將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只開口道：「墨姑娘，你先坐下，我娘她沒有惡意，是她將你們從冰研手中救出來的，只要熬過了今晚，冰研就不能作惡了。」

    什麼叫過了今晚？

    墨靈犀疑惑的看向白九夜，白九夜微微搖了搖頭，他們也是剛剛才醒過來不久，游螭並沒有跟他們說太多，只是讓他們等著喚醒墨靈犀，等墨靈犀醒了之後，有問題再詢問。

    墨靈犀將懷中孩子交給白九夜，慢慢坐在了游螭對面。

    游螭上下打量了一番墨靈犀，冷笑一聲說道：「墨南星十九年前來求我，讓我收你為徒，傳你衣缽，還說只有你可以阻止這三界浩劫，我還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如今看來，只不過是一個看不清生死，被感情羈絆的蠢貨罷了！」

    收她為徒？

    墨靈犀大驚！

    雖然不太喜歡游螭的語氣口吻，可這游螭的強大她是見識過的，她只能耐著性子恭敬的開口問道：「在下確實不才，也沒有拯救蒼生的雄圖大志，只想安居一隅與夫君孩子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敢勞駕前輩賜教了。」

    游螭哼了一聲。

    嘶嘶，嘶嘶，周圍忽然響起一陣嘶嘶聲。

    游螭臉色一變，素手一揮將篝火盡數熄滅，手心一番出現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了一方天地。

    「收聲！」游螭說完之後，便屏氣凝息，連呼吸聲都變得幾不可聞。若不是眾人還能看到彼此，真的要懷疑游螭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眾人不明所以，可見游螭這般緊張，便都不敢掉以輕心，紛紛收聲，不做任何動作。

    嘶嘶……嘶嘶……

    嘶嘶聲越來越近，墨靈犀心中升起一抹寒意，本以為是自己心驚所致，可當她看到地上的黃沙結出冰晶的時候，她才明白這不是幻覺，周圍確實變冷了。

    墨靈犀心裡咯噔一下，變得這麼冷，讓她不得不想到那條魔龍冰研。

    果不其然，片刻後，墨靈犀就看到靈無劍模樣的冰研從天而落，墨靈犀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所有人都頓時戒備起來，正在他們想要逃走還是抵抗的時候，就看到游螭不贊頭的皺皺眉，又看到游蚺蚺努力的搖頭。

    墨靈犀抿了抿嘴唇，決定相信她們母女二人。

    所有人都靜靜的待在原地不動，注視著漸漸走近的冰研。

    當冰研走近眾人之後，墨靈犀才發現冰研有所不同，此時的他雖然仍舊睜著眼睛，可雙眼空洞無神，根本沒有把目光定在任何焦距上。

    而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先側耳傾聽再繼續前行。

    墨靈犀驚訝的發現，冰研看不見了。

    然而還沒等墨靈犀驚訝多久，她便發現更令她震驚的一幕，冰研竟然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走向了後方，就好像她的身體是虛無的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