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打嘴仗從來沒輸過

    「那是東王靈東雲，你的皇伯父，坐在他身側的是他的正妃，七大家族中的趙氏，無劍和無弈都是她所出。」墨南星看見墨靈犀在觀察對面的靈東雲，便開口解釋道。

    墨靈犀點點頭，看向下一個位置，那裡也做了一個中年男子，男子身旁坐著一個十分美艷的女子，女子身穿有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姑娘，小姑娘扎著雙丫髻，看起來十分可愛。

    「那是西王靈西風，你的三皇叔，他身側的也是他的正妃，七大家族中的常氏，那個小姑娘叫念兒，是你的堂妹，她今年只有八歲。」

    墨靈犀有些意外的眨眨眼，按照這裡人的壽命，她以為那小姑娘至少要八十歲了呢。

    墨南星似乎看出了墨靈犀所想，好笑的說道：「這裡的人，跟四方大陸並無不同，修行影響樣貌身形，也是從十八歲成年之後的。」

    墨靈犀點點頭，那看來她今年十八歲，到這個世界，長成這個樣子，也不算奇怪。

    今日坐席中似乎只擺了四張桌子，對面兩桌人墨南星都介紹了，可他們作為下手方的空座也擺了餐具果品，卻是空的，這是人還沒來麼？

    墨靈犀看向墨南星有眼神詢問，墨南星這次只是笑笑，沒有作答。

    「洛皇貴妃到——南王妃到——無雙郡主到——」一連三聲嘹亮的唱名，讓墨南星的臉色一點點的變黑。

    墨靈犀挑了挑眉，南王妃，那豈不是就是她爹的王妃？無雙郡主，難道就是那靈無雙？

    墨靈犀看向靈無弈，試圖求證，卻發現靈無弈正在一臉擔憂的看著她，似乎很為她擔心的樣子。

    擔心？為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兒這麼好的大事兒，陛下怎麼能把臣妾忘了呢？若不是臣妾剛好叫芊芊進宮敘話，都不知咱們靈族還有一位公主呢！」

    墨靈犀看著一身黑衣用金絲繡著鳳穿牡丹的洛貴妃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真真的叫一個丹唇未啟笑先聞。

    那張揚的笑聲，和毫不掩飾的盛氣凌人，還有那越矩的錦袍，都說明了洛貴妃在這皇宮裡的地位和權勢不容小覷。

    而她口中的芊芊就是南王妃羅芊芊，也就是靈無雙的生母。

    有些人不曾相處，可只需這麼一個照面，墨靈犀就明白，這三個人跟她是不能愉快相處的了。

    靈皇看見洛貴妃走進來，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但是瞬間就化作笑顏，哈哈大笑道：「有熱鬧的地方，哪都少不了你！來人給貴妃賜座！」

    身旁的太監連忙就要去安排座位，然而洛貴妃卻撒著嬌的走上龍座開口道：「陛下，您這兒這麼大，臣妾就跟您擠擠就行了，不必賜座了。」

    說罷也不關靈皇是否同意，便往靈皇身上坐。

    這大殿中都是晚輩，靈皇就算是荒淫無道也不至於在兒孫面前抱著女人親熱，更何況他早就過了對男女之事熱衷的年紀，只能無奈的笑笑，讓出小半個空間容洛貴妃坐下。

    洛貴妃落座之後，南王妃和靈無雙才上前行禮。

    靈皇讓二人平身入座，然而在墨南星身邊卻根本沒有準備他們母女二人的席位，一時間場面又顯得有些尷尬。

    靈無雙看到墨南星身邊坐著的是墨靈犀，那叫一個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雖然墨靈犀都不知道自己哪得罪她了，可靈無雙就是恨不得撕碎了墨靈犀。

    靈無雙氣勢洶洶的走到墨靈犀面前，怒聲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和父王平起平坐，這位置理當是母妃的，還不趕緊站起來，不虧是下界的賤民！」

    「住口！」墨南星冷聲訓斥道，靈無雙不敢頂嘴，十分不開心癟起嘴看向自己的母親南王妃洛芊芊。

    南王妃上前一步，拉住靈無雙的手腕，先對著墨南星行了個禮：「臣妾見過王爺，」隨後看向墨靈犀，一臉慈愛的打量著，片刻後柔聲道：「這就是犀兒吧，果然生的好樣貌，都說我們洛氏出佳人，與犀兒這麼一比，倒是蒲柳之姿了。」

    墨靈犀下意識的就瞟了一眼龍座上的洛貴妃，果不其然，洛貴妃的臉色頓時陰沉似水。

    這招挑撥真是不高明，但貴在有效啊。墨靈犀心底冷哼，沒有接話，只淺淺點頭表示回應。

    靈無雙見墨靈犀這麼高傲，頓時又炸了毛了，大吼道：「墨靈犀，我母妃是南王妃，是爹爹明媒正娶的王妃，你一個外室女，見到主母，連規矩禮制都不懂嗎？還不出來行叩拜大禮！」

    墨靈犀不知道，墨南星是先娶了洛芊芊，還是先娶了自己的娘親，在這件事上，她並沒有主動權，但是身為人女，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的母親被人凌辱的。

    墨靈犀冷笑一下，沒有站起身，而是拿起手中的酒杯把玩起來，慵懶的說道：「無雙姑娘說笑了，我初來乍到，還真是不太懂這邊兒的……規矩？呵呵，在我們四方大陸，講究的是先進門為妻，後進門為妾，嫡出為主，庶出為仆，尤其是這妾室啊，說的好聽了那叫一房姨娘，說的不好聽了，那就是當家人的一個暖床的玩意兒罷了，而且沒有給原配敬過茶的，那都算不得妾室，充其量就是一個……哎？一個什麼來著……哦，對了，一個外室！」

    墨靈犀說完朝著靈無雙笑笑，那笑容中的得意幾乎要讓靈無雙窒息。

    而這一席話，更是讓在場人頓時神色各異，尤其是坐在寶座上的洛貴妃，幾乎要發出磨牙的聲音。

    靈無雙氣得要爆炸了，怒聲道：「墨靈犀你要不要臉，我父王母妃的在一千年前就有婚約，你憑什麼說你娘是正妻？我母妃是皇祖父下旨賜給父王的，名正言順八抬大轎抬進南王府正門的，你憑什麼說我母妃是妾室？」

    墨靈犀不懂這中間的糾葛，畢竟她才活了十八年，才剛剛穿越而來不到三年而已，什麼千年百年的對她來說太遙遠了，她只懂得把握現在。

    「憑什麼？就憑他們都叫我一聲靈犀公主，而你確實無雙郡主啊！哈哈哈哈！沒見過哪個嫡女的封號蓋不過庶出的！」

    墨靈犀的話頓時讓南王妃無奈的笑容僵住了，實在是笑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在戳她的心窩子。

    靈無雙自然也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同樣心有不平才求著洛貴妃讓她們母女二人前來赴宴的。這是一個為墨靈犀接風的家宴，她就是為了來給墨靈犀添堵的。

    「墨靈犀，憑你也配！你算哪門子的公主！」靈無雙氣勢洶洶的朝著墨靈犀走去，強大的真氣威壓直接覆蓋在墨靈犀的身上。

    墨靈犀瞬間就感覺到了極度的壓迫，壓得她不止無法說話，還有氣血上涌的難受。

    然而這種難受也只是瞬間，墨南星見靈無雙出手，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茶杯落在桌面上，那巨大的真氣威壓也瞬間被驅散！

    靈無雙踉蹌的退後兩步，然後一臉委屈的看著墨南星，帶著濃濃哭腔的說道：「父王……你怎麼幫她啊！」

    墨南星沒有理會靈無雙的撒嬌，只看向南王妃，開口道：「入席或者回去。」

    南王妃身子一僵，然後連忙上前拉住靈無雙，開口道：「無雙別鬧了，今日是你姐姐的接風宴，不可無禮。」

    這時候宮婢太監們也已經在墨南星和墨靈犀下手旁多擺了一張桌子，供母女二人入席。

    墨靈犀看到原來空著的那一張桌子，仍舊空著，這是為何？

    墨靈犀按捺住心中的疑問，打算回王府之後再問墨南星。

    索然無味的表演，虛與委蛇的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之後，洛貴妃最先開口道：「陛下，既然靈犀已經認祖歸宗，陛下也封了公主之尊，那理當恢復本來姓氏名諱了，他們這一輩啊，輪到」無「字，無劍、無弈、無雙、無念，到靈犀這裡，就叫靈無犀可好？」

    靈皇略顯渾濁的眼球滾動了一下，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而是看向墨靈犀。

    他這一看，洛貴妃就把問題拋給墨靈犀了：「犀兒，你說可好？你本就應該姓靈的。」

    墨靈犀知道，這句話是一個圈套，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皇伯父，皇叔都姓靈，唯獨自己父親姓墨，但是她知道，如果此刻她若回答，子當從父姓，那豈不是和自己親爹對著幹了？

    可她若不這麼說，就沒有理由拒絕洛貴妃的提議。

    東王靈東雲也看得出洛貴妃的這話的圈套，微微蹙眉之後給自己兒子遞了個眼色。

    靈無弈早就想開口說話了，一直被父親和哥哥壓制，現在讓他說，他瞬間就迫不及待了。

    「哎，妹妹才剛回來，說這些都尚早，二哥我有個好玩意兒要送給妹妹，妹妹不妨先去跟二哥瞧瞧？」靈無弈說著就起身要往墨靈犀身旁走。

    然而洛貴妃忽然厲聲道：「無弈你放肆，本宮說的是規制體統，豈能兒戲！你這般沒有規矩，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嗎？」

    靈東雲皺皺眉，推了一下身旁的王妃，王妃趙氏連忙起身拉住靈無弈：「就你調皮，想討好妹妹什麼時候不成，怎可打斷貴妃娘娘的話，快給貴妃娘娘賠罪！」

    靈無弈心中有火，但也知道此刻不能得罪洛氏，只好陪著笑臉到：「貴妃娘娘莫怪，無弈就是對妹妹好奇！」

    洛貴妃的目標本來也不是靈無弈，見他認錯，便放他回去落座，繼續看著墨靈犀，勢必要墨靈犀給個說法。

    而剛剛的小插曲也讓墨靈犀想好了說詞。

    墨靈犀起身柔聲道：「回貴妃娘娘話，靈犀姓墨，是為了紀念過世的母親，而且在母親家主中，是以女為尊的母系族規。」

    「墨靈犀你胡說，你是藍氏女，你母親叫藍雲諾，你若隨母姓，怎可姓墨？」靈無雙起身打斷墨靈犀的話。

    墨靈犀睜大眼睛，一臉「你連這都不知道」的表情，看著靈無雙，開口道：「女子出嫁從夫，冠以夫姓，娘親嫁給了爹爹，爹爹姓墨，娘親自然也姓墨了，我一方面遵循藍氏族規，另一方面紀念忘母，便隨了母姓，姓墨，這有何不可嗎？」

    眾人：「……」

    靈無弈目瞪口呆的看著墨靈犀，微微側身對著靈無劍低聲道：「她講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我怎麼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

    靈無劍面無表情的說道：「牙尖嘴利，巧舌如簧！」說什麼隨了母姓，沒有隨父姓，可母親出嫁冠以夫姓，說到底她不還是隨了父姓么？真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就連洛貴妃都被墨靈犀說懵了，好像順理成章，又好像哪裡不太對。

    墨南星低頭淺笑，開口道：「嗯，理當如此，就好比七大家族的墨氏，也是母系族規。為父就是隨了母后的姓氏。」

    墨靈犀恍然大悟，原來靈皇的皇后姓墨。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朕問你，給六大家族的帖子都送去了麼？」靈皇問向靈東雲。

    話題岔開了，這就是靈皇的妥協了，墨靈犀得意的挑挑眉，看著一臉怒容的靈無雙，甚至露出個大大笑臉，那表情就好像在說「我墨靈犀打嘴仗從來沒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