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醒了

    「你這是怎麼了？！」墨靈犀說著就要推開白九夜仔細看看他的傷，卻被白九夜忽然扣住了後腦。

    纏綿悱惻的吻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仿佛蘊含了無限了渴望和深情。

    沒有溫柔的舔骶，沒有纏綿的吮吸，只是霸道而強勢的攻城掠地，恨不得要占據她口中的每一寸土地。

    墨靈犀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流入口中，淚水和苦澀和二人口中的血液的咸腥混在一起，可這不算美味的味道，卻讓兩個人都舍不放開。

    墨靈犀不知道自己的忘川是不是解開了，但是她卻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中這一刻的感覺。

    她愛他，比任何人都愛他，比愛任何東西都愛他。若是人生中就此沒有了白九夜，沒有了這個傲嬌又彆扭的男人，她根本找不到再活下去的理由。

    以往所有的不好，所有的彆扭，所有的誤會，在生死面前都變得那麼微不足道。她只想他好好活著，或者再貪心一點點，她想陪著他好好活著……

    生同衾死同穴，是他的承諾，也是她的心愿。

    不知吻了多久，墨靈犀感覺自己所有的氧氣和力氣都要被白九夜吸乾了，白九夜才放開她，聲音虛弱卻又帶著愉悅的喚了一聲：「犀兒……我……」

    聲音戛然而止，白九夜放在墨靈犀後腦上的大手重重的落下，整個人也摔躺在冰面上。

    「夜！夜，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夜——」墨靈犀被白九夜的舉動嚇了一跳，甚至失去了身為一個醫者的冷靜。

    她試著晃動了一下白九夜的身子，可是剛搖晃他的肩膀，就聽到肩胛骨碎裂的聲音。

    墨靈犀整個人都怔住了！放在白九夜肩膀上的手也僵硬的不敢再動。

    他這是怎麼了？！

    墨靈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墨靈犀，你別緊張，別害怕，沒事的，沒事的，說好生同衾死同穴，他不會死的，不會有事的，你是醫者，你冷靜一點！」墨靈犀口中念叨著給自己打氣。終於漸漸平復了恐懼而緊張的心情。

    她小心翼翼的將白九夜放平，每一寸骨骼斷裂的聲音，都如同一把利刃刺入她胸口一般，讓她心疼的難以呼吸。

    墨靈犀輕輕探上白九夜的脈搏，發現他雖然身體虛弱，但是脈搏卻蓬勃有力。身體沒有中毒的跡象，但是身體大部分的骨骼和經脈都寸斷了。

    墨靈犀倒抽一口涼氣，看向白九夜的身子下面，才發現，有些關節的骨頭竟然都已經刺破了皮肉外翻出來，鮮血留了一地。

    順著白九夜身上的血漬看過去，墨靈犀看到在冗長的冰面上，有一道清晰的血痕。

    所以白九夜剛剛就是忍著這全身的劇痛向她爬過來的是嗎？所以地上的血痕都是他留下的對嗎？

    墨靈犀的眼淚決堤……

    「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會把你治好的，如果治不好你，我就伺候你一輩子！」墨靈犀用袖口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從解毒空間拿出止血的丹藥和補氣的丹藥給白九夜餵下。

    然後準備給白九夜接骨，可墨靈犀卻意外發現，白九夜身上的骨骼和筋脈竟然在自行的修復。只是速度很慢。

    墨靈犀疑惑了，難道是因為他身體承受不住過大的真氣，所以才會受這般重的傷，然後又因為有這股強大的真氣，才會讓他身體自行修復？

    那麼這個傻瓜為什麼不等完全修復好了再過來找她啊？這樣殘害自己的身體，他不要命了嗎？

    想到這裡，墨靈犀忽然又響起自己在尋找白九夜時候喊的話。

    墨靈犀大腦一陣轟鳴！

    所以……所以白九夜是因為聽到她的質問，才不管不顧的爬過來的是嗎？

    是這樣嗎？！

    墨靈犀的剛剛擦乾的眼淚，再一次決堤，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沒有今天流的多。

    「傻瓜！蠢貨！白痴！笨蛋！你怎麼能這麼蠢，只要你活著，我什麼都會答應你，一句『要不要』有什麼重要的，何至於你拼了命的過來回答？」墨靈犀一邊哭，一邊罵，想要抱住白九夜又怕傷到他。

    ……

    三日過去了。

    墨靈犀每天都在用各種珍貴的丹藥滋養著白九夜，因為確認他的身體可以自行修復，墨靈犀便不敢用其他修復筋骨的藥材，以免相衝，只用了補氣養血的丹藥。

    看著白九夜一頭如雪般的銀髮，墨靈犀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抽痛。

    雖然這些銀髮絲毫不會影響他如謫仙一般的俊顏，可卻每每都會提醒墨靈犀，他曾遇到的危險和受到的苦楚。

    墨靈犀小心翼翼的給白九夜梳著頭髮，如雪的銀髮滑過蔥白一樣的指間，倒像是百鍊鋼一般的白九夜，在此刻化成了繞指柔。

    ……

    七日過去了。

    白九夜依舊沒有醒，但是身體卻已經完全修復了。

    不止是寸斷的骨骼和經脈，就連之前被斷骨刺破的皮肉都已經完全癒合了。

    若不是他此刻一頭銀髮，臉色雪白，看起來便如正常人一般。

    墨靈犀跪坐在白九夜的身邊，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只有每天聽到他的心跳聲，墨靈犀才能安心的笑笑。

    他雖然貪睡，但是他還活著，活著……就好！

    ……

    十日過去了。

    墨靈犀確認過白九夜已經不像一個玻璃一般易碎了，才決定開始尋找出口。

    雖然她身上有大把的物資可以讓二人衣食無憂，但這皇陵裡面畢竟陰氣太重，不適合養傷。

    墨靈犀利用解毒空間的工具，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將白九夜放上去之後，另外一頭綁上了粗壯的麻繩。

    墨靈犀將麻繩套在肩膀上，拖著擔架一路往下遊走。

    斷斷續續走了五六日，終於看到了出口。

    出口在頭頂一處極小的洞口，墨靈犀心中慶幸，還好她得到了藍氏傳承，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帶白九夜出去。

    墨靈犀看了看高度，自己先飛身上去一半的距離，在牆壁上釘了一個木樁，然後又飛身下來將白九夜背在身上用繩子固定住，隨後才飛身而上。

    終於出來了！

    他們前前後後在皇陵里呆了一個多月，再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氣時，墨靈犀感覺自己仿佛又重生了一般。

    「呼……」墨靈犀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之前在皇陵冰封的世界裡，她穿的很多，可眼下是七月下旬了，哪怕是位於北地的戈壁，也有些炎熱。

    墨靈犀尋了一處空地，確認四下無人便拿出帳篷和浴桶，又從解毒空間拿出熱水。

    終於可以洗個澡了。

    若不是白九夜依舊沒有醒，她肯定會開心的笑出來。

    簡單的清洗自己之後，墨靈犀小心翼翼的將白九夜放進了浴桶，即便是白九夜依舊沉睡，墨靈犀還是忍不住紅了耳根。

    二人坦誠相見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黑燈瞎火的時候，這麼明晃晃看著白九夜見狀的身體，還是頭一回。

    「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啊，你都快發臭了，我是助人為樂才給你洗澡的，你……你別想歪了啊！」

    墨靈犀一邊自言自語的解釋，一邊用帕子小心翼翼給白九夜擦著臉頰和脖頸。那解釋的話，也不知在說給白九夜聽，還是在解釋自己的心虛。

    「唉，瞧你長的這個妖孽的樣子，一頭銀髮非但沒讓容顏有損，反而更添幾分仙氣，難怪有那麼多母色狼虎視眈眈了。不過你是我的，麼！」

    墨靈犀在白九夜臉頰上偷吻了一下。

    「你說說你，一個大男人，眉眼生的這麼好看做什麼，睫毛比我還長，比我還翹，你若成了後宮嬪妃，必定讓君王烽火戲諸侯從此不早朝了。」

    「這胸肌是怎麼練的啊？平時也沒見你運動多少，怎麼就生的一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樣子，混蛋，看的我都要流口水了。」

    「一塊，兩塊，三塊……八塊，嘖嘖，八塊腹肌，還有人魚線，上天對你真是太優待了，好容貌配著好身材，難怪我都被你迷惑了。」

    「呃……我不是故意要碰你這裡的啊，這也要洗洗的……呃……咳咳，本錢還挺雄厚！難怪每次我都那麼難受了，大混蛋，每次都開始溫柔，後來就粗暴起來，也不知道憐惜我這朵嬌花！哈哈哈，好吧，我是食人花，食人花也得呵護呀！哼！」

    墨靈犀知道白九夜一直昏迷，自言自語著便想起以往二人親密的時候，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

    洗完一桶水，墨靈犀打算將白九夜撈起來，放入另外一桶乾淨的熱水裡再沖一下，可剛一抬頭，就撞進白九夜漆黑如墨的一雙深瞳里。

    那眸子滿是戲謔和欣喜，還有令她看了就全身都發熱的渴望。

    他……他他他……他什麼時候醒的？！

    墨靈犀尷尬的瞬間臉色爆紅，又或者說全身都紅透了，他應該沒聽見自己剛剛的胡言亂語吧？

    墨靈犀尷尬的都忘了驚喜了。

    「你……我……你……」她想問白九夜什麼時候醒的，又怕聽到他的答案會讓她更加尷尬。

    她想解釋自己剛剛都是胡說的，又怕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時間竟然語塞的什麼都說不出。

    白九夜一把拉住試圖後退的墨靈犀，邪魅又欣喜的笑道：「你……什麼？我……什麼？」

    「沒……沒……沒什麼！」墨靈犀感覺握住她手腕的那隻大手傳來了不低於岩漿的熱度。

    那種熱度瞬間就點燃了她的全身，甚至讓她產生想要親近他的渴望。

    啊！好羞恥的感覺啊，墨靈犀在心中暗罵自己。她心裡想親近，可看到白九夜幾乎要吞噬她的眼神，又有些心怯。

    「嗯？沒什麼？可是我怎麼好像聽到有人說……什麼溫柔啊……」白九夜嘩啦一下從浴桶里站了起來。

    「什麼粗暴啊……」白九夜跨出浴桶走近墨靈犀。

    墨靈犀看到白九夜全身散發著光澤的肌肉滾落一顆顆水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連連倒退了幾步。

    然而白九夜卻步步逼近。

    「什麼憐惜啊……」白九夜將墨靈犀逼退到身後那一桶盛裝著乾淨熱水的浴桶邊上。

    墨靈犀羞憤欲死的把頭轉向一邊，兩隻小手放在胸前手掌對著白九夜似乎是想阻止白九夜的靠近。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惡劣啊！？

    他明明醒了為什麼不跟她說話，為什麼要聽她一個人在那風言風語啊！

    嗚嗚嗚，墨靈犀心中無限崩潰，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怎麼辦？

    白九夜看到墨靈犀連脖子都變成粉紅色了，忍不住呼吸加重了幾分，忽然欺身而上，讓墨靈犀放在胸前的兩隻小手，穩穩的貼在他健壯的胸膛上。

    而他則貼近墨靈犀的耳朵，聲音沙啞又帶著隱忍和激動的說道：「犀兒，你告訴為夫，什麼憐惜？要如何……憐惜……」

    每說一個字，嘴唇都會若有若無的碰到墨靈犀如玉一般的小耳朵上，燙的墨靈犀心尖兒都顫抖了。

    這男人……這男人太壞了！

    手掌下面滾燙的體溫，耳朵里傳來的曖昧聲音，鼻間縈繞的濃重的男子氣息，無一不讓墨靈犀身子發軟，心底發顫。

    此刻的她失去了判斷力，失去了抵抗力，就連站著的力氣都被白九夜那一口灼熱的吐息，吹散了。

    眼看著墨靈犀雙腿一軟就要坐下了，白九夜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人抱在了懷裡。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墨靈犀不自覺的回過頭看向白九夜。

    只這一眼，就差點溺斃在他眼中的溫柔和寵溺里。

    「犀兒，為夫願意為你，永遠都……不、早、朝！」

    還沒等墨靈犀再次為自己說出的這句渾話尷尬起來，白九夜的吻便落了下來。

    與初嘗情味的緊張不同，與劫後餘生的瘋狂不同，這一吻，極盡纏綿。

    白九夜小心翼翼的品嘗著墨靈犀的每一分每一毫，似乎想把自己多日來的所有想念都從這一吻中傳達給墨靈犀，又不敢太過於匆忙，怕漏掉一點點情意。

    墨靈犀感受著白九夜的隱忍和熱情，他緊繃的肌肉、滾燙的汗水、還有細密溫柔的吻，都讓她為之柔軟，也為之瘋狂。

    這便是她愛的男人啊，此時此刻，她才知道，為何會有那麼多女人痴痴傻傻的，拼將一生休，盡君***！

    愛他，所以想給他快樂，讓他感受到無上的愉悅。

    愛他，所以想接受他的溫柔，承受他給予的靈魂深處的顫抖。

    就在白九夜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時，墨靈犀皺著眉，身體微微不適，心中卻無限的滿足，這一刻她再也無法懷疑自己的心。

    她愛他，很愛很愛……

    ——

    從浴桶邊到浴桶裡面，從浴桶里又到了矮榻上，從矮榻上又輾轉到方桌前。

    墨靈犀從來不知道，原來白九夜有這麼好的體力，還有……這麼多花樣！

    一直到墨靈犀累的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的時候，二人才相擁而眠。這一天一夜的荒唐，讓墨靈犀無盡疲憊，卻讓白九夜無限的滿足。

    看著懷中小女人滿足的睡顏，白九夜的身體就忍不住躁動。

    「你可真是個小妖精，非要把為夫吸乾了才甘心麼！」白九夜低頭輕咬了一下墨靈犀的臉頰，引得小姑娘不悅的皺了皺眉，卻還是沒有甦醒。

    白九夜笑了笑，大手在墨靈犀身上不老實的遊走，卻也不再忍心折騰她。

    戰神之力被他解開了八層封印，本以為會必死無疑，卻沒想到讓寒淵救了他一命。

    在與戰神之力和寒淵三者對抗的時候，他意外發現寒淵劍里竟然有一道五行元素，那是一朵長著五色花瓣的小花。

    它看起來那麼柔弱，卻牢牢的貼在寒淵劍上。讓充滿戾氣的寒淵劍為之平息。

    不但吸收了六成的戰神之力，還沒有掠奪他身上的真氣。

    白九夜開始的時候想不通這朵小花是哪來的，可是猛然回想起他第一次祭出寒淵劍時，墨靈犀碰觸寒淵的那一次，便忽然想通了。

    那一次墨靈犀沒有接收到藍氏的傳承，卻胸口發出了五色光暈，應該是那一次，她無意中將五行元素留在了寒淵裡。

    也正是那次的無意，才造就了今日寒淵的臣服。

    白九夜無奈的笑笑，沒想到自己馴服不了的凶劍，竟然兩次都臣服在墨靈犀的五行元素下，這便是命中注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