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令人頭疼的大長老

    墨靈犀蹙了蹙眉：「照這樣說，是有人要奪紫玉令牌，大長老不惜自殘將令牌藏在體內，卻被那兇手趁機奪走了藍玉令牌是嗎？」

    沐雲初搖搖頭道：「也有可能是丟失的，我檢查過大長老的身體，很多處淤傷，腦後也有一處淤腫，臉頰和雙手有很多細微的劃痕，據在下推斷，大長老極有可能從山上滾落下來，或者說是被人襲擊之後從山上推了下來。那藍玉令牌就說不好是丟了還是被偷了。」

    「誰會害大長老呢？」墨靈犀喃喃自語著。

    沐雲初也想不出長年不出山的大長老會與誰結下這樣的仇怨。

    「無論怎樣，先護送大長老回學院吧！」墨靈犀開口道。

    沐雲初點了點頭，回了學院才是對大長老最好的保護。

    「來人的目的看來是這紫玉令牌，令牌墨姑娘先收好吧！」沐雲初將紫玉令牌放回到墨靈犀手中。

    墨靈犀沒有推辭，沒有什麼地方比她的解毒空間更安全了。

    「不知這紫玉令牌有何作用？」墨靈犀順口一問。

    沐雲初回道：「除了是身份的象徵之外，這紫玉令牌也是打開藥塔和九重山的鑰匙。」

    藥塔？墨靈犀眸光閃了閃，她記得唐駿曾說過，萬毒金卷就在藥塔，難道那襲擊大長老的人是為了萬毒金卷？

    墨靈犀暗暗攥緊了幾分紫玉令牌，她此行目的之一就是為了萬毒金卷，怎麼能讓那東西落入旁人之手。

    看來冥冥中雲諾夫人還是保佑她的啊，不然怎麼就讓她救了大長老呢。

    想到未曾謀面的娘親，墨靈犀感覺心中又酸又暖。

    「對了，這大長老一直叫我們王妃為夫人，沐太醫可知為何？」瑤光插嘴問道。

    墨靈犀一臉疑惑的看向沐雲初。

    夫人？沐雲初眸中閃過一抹精光轉瞬即逝。隨後平靜的搖頭開口道：「在下不知。在下入聖醫學院也不過五年。離開學院也有一年有餘。」換句話說五年前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最近一年多的事情也不甚清楚。

    墨靈犀沒有對這個答案失望，只要等大長老清醒了，總會有知道的一天。

    現在關鍵的是要好好保護大長老到聖醫學院，誰都不知道那殺害大長老的人會不會再次找上門來。

    ——

    由於沐雲初到來，墨靈犀一行人只好在驛站又多呆了一日。

    趁著休息時間瑤光找到天樞悄咪咪的問道：「我怎覺得你看沐太醫的眼神不對啊！」

    天樞抿抿唇，皺皺眉，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跟瑤光說。

    瑤光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天樞：「不說拉倒，回頭別求著我聽！」瑤光說完就轉身要走。

    天樞見狀連忙拉住瑤光的胳膊，同為七星堂的堂主，他們自幼一起訓練長大，倒是少了幾分男女大防，多了幾分兄弟情義。

    天樞一臉諂媚的笑道：「別別別啊！瞧你急什麼，我不是不跟你說，只是這是王爺的密令！」

    天樞說著還一臉神秘的左瞧瞧右看看，用手擋住嘴巴低聲說道：「王爺密令，讓我沿途把王妃身邊男人都趕走，尤其是長的好看的！還讓我把王妃身邊出現的人和事兒都記錄下來，每三日給王爺去一封信！」

    話音落下還挑眉笑眯眯的看向瑤光，仿佛多了一個重要任務很值得炫耀一般。

    噗……

    瑤光差點一口早飯噴出來。合著王爺這是千里吃醋啊！

    看著天樞領了這種命令似乎還很得意的樣子，瑤光無奈的扶額，她有些想念那個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夜十三了！

    ……

    第二日墨靈犀一行人便和沐雲初結伴上路了，墨靈犀帶著瑤光和昏迷未醒的大長老坐在馬車上，天樞駕車，沐雲初騎馬。

    墨靈犀看到沐雲初騎馬風姿俊朗的樣子著實又花痴了一回，沒想到看起來溫潤如玉的沐雲初，竟然也有如此身姿颯爽的樣子。

    瑤光實在為自家男主子捏了一把汗，這沐太醫長的也太好了，實在有威脅。

    而此刻被屬下擔憂的白九夜，已經換做一身戎裝，奉旨率兵北上抵抗北陵五十萬大軍的壓境。

    ——

    康州城內某民宅。

    潑！一桶冰冷的水迎面潑下。

    啊的一聲尖叫，冷凝煙頓時從昏迷中驚醒過來。

    數九寒冬被一桶冷水淋頭澆下來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冷凝煙還沒等恢復清醒就已經凍得全身瑟瑟發抖。

    過了好一陣，冷凝煙才看清了眼前的狀況。

    她被人綁著手腳放在地上，這房間看起來像一個柴房。周圍都是堆放著的過冬的柴火，地面堆著乾草，只是此刻這些乾草都浸了水，坐在身下異常冰涼。

    很快那些乾草就結出了小冰晶，連著她的衣服頭髮都開始有晶瑩的冰粒子出現，張嘴喘息出的哈氣瞬間化成白霧迷了眼。

    冷凝煙瑟瑟發抖，抬頭就看到兩個女子站在她面前，一個身穿蓮青色大氅樣貌端莊，此刻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只是那擔憂有幾分真幾分假就無從得知了。

    另外一個身穿水紅色大氅，樣貌嬌俏，只是那眉宇間的盛氣凌人和幸災樂禍，生生的把嬌俏拉低了幾分。

    「你……你們……你們是……是誰？為……為什麼……為什麼抓……抓我？」冷凝煙開口問話，可顫抖的身子讓她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上下牙不停打著寒顫，每說一個字都感覺吸進來的冷空氣讓身體愈發的冰寒。

    水紅色大氅的女子蹲下身，勾起一個嘴角，臉上帶著嘲諷的獰笑，手中拿著一個未出鞘的匕首抵在冷凝煙的下巴上，用力將她的下巴抬起來，似乎想好好看看冷凝煙的樣貌。

    「這張臉生的真不錯，也就比那墨靈犀差一點而已，只可以臉皮太厚，讓人看著如此美艷的臉，也忍不住作嘔。」水紅色大氅的女子開口嘲諷著冷凝煙，手上不忘用匕首輕佻的拍打著冷凝煙的臉頰。

    冷凝煙別開臉，咬著牙冷聲問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頭髮上冰涼的水珠順著脖頸滾落到身體上，讓她時時刻刻都在發抖。

    水紅色大氅的女子嘴角上翹，似笑非笑的看著冷凝煙，不答反問道：「我們是誰不重要，你且先說說，墨靈犀為什麼抓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將關於墨靈犀的事情都告訴我，這樣我或許會考慮放了你！」

    冷凝煙心裡一緊，原來這兩個女人是墨靈犀招惹的。她本就對墨靈犀恨之入骨，如今還被墨靈犀牽連身陷險境，如果可以的話，冷凝煙此刻恨不得將墨靈犀撕碎了吃肉。

    「我不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麼，你們也看到了，我只是一個俘虜。」冷凝煙這時候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如何才能說服這兩個人放她離開。

    水紅色大氅的女子看到冷凝煙眼中的恨意挑了挑眉，看來那姓墨的女人仇家還真是多。

    「先說說你的身份！」水紅色大氅的女子把匕首拔出來，用尖端在冷凝煙的臉頰周圍似有似無的環繞碰觸。

    冰涼的匕首尖每碰到她一次，都讓冷凝煙全身緊繃，她的臉不能毀！

    在這種寒冷與恐懼的交迫下，冷凝煙幾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審完冷凝煙之後，兩個女子走出了這間柴房，原來這是康州城的一處客棧。

    「姐姐，按那女人說的，墨靈犀十分擅長使毒，三師兄極有可能是中了她的毒啊！」原來水紅色大氅的女子是許芯荷。

    許芯竹微微蹙眉，搖頭道：「別胡說，什麼毒能蠱惑心智，讓人愛上自己，世上哪有那種奇毒，若真是有，就不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了。」許芯竹是打心裡不信這個的。

    許芯荷不服：「怎麼沒有，我就聽翩翩妹妹說過，毒王島有一味毒藥叫長相思，男女各服一顆，然後……然後那個……然後就能相親相愛至死不渝了！」

    畢竟是沒出閣的女兒家，說起男女敦倫之事難免有些難以啟齒。

    可許芯竹這會兒可沒工夫注意許芯荷的羞怯，她驚訝的是許芯荷怎麼會打聽這種毒藥。

    「阿荷，你告訴姐姐，你要做什麼？你不可以做傻事！」

    許芯荷一愣，然後立刻換做一副羞惱的樣子：「阿姐你想什麼呢，我這不是擔心三師兄被人下藥嗎。」

    「姐姐你想想，咱們與三師兄自幼一起長大，孤雲峰女弟子也不少吧，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三師兄何嘗正眼瞧過？就連對已經有婚約的姐姐，三師兄也少有好臉色吧。可三師兄竟然與她鴻雁傳書，還當著那麼多人……」說到這裡許芯荷又有些臉紅了。

    雖然他們也算江湖兒女但是不拘小節不代表不恪守禮教，一個女子被男人當眾擁吻的事情，以前想都不敢想。

    不過想到自家姐姐什麼都不爭的性子，許芯荷咬了咬嘴唇，還是繼續說道：「三師兄當著咱們面就親那個女人，難道不是被蠱惑了心智嗎？」

    許芯竹心裡有點亂，她從沒想過會獨占白九夜，可是她更沒想過白九夜會說只娶某一個女子。在她心中，早就把白九夜視為自己的夫君了。

    如今這個叫做墨靈犀的女子出現了，白九夜竟然揚言要只娶她依然，許芯竹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想到這裡許芯竹几乎是下意識的就問向妹妹的意見：「那你說……該如何？」

    許芯荷看姐姐似乎鬆了口，當即就是一喜：「姐姐，這一路去聖醫學院天高水長的，若是她出個什麼意外……」

    許芯竹臉色一白，聽妹妹的意思是對墨靈犀動了殺心啊！

    「阿荷……」許芯竹下意識想阻止，若是妹妹殺了墨靈犀，九夜豈能饒了她們？

    許芯荷連忙道：「姐姐，三師兄可是說過只娶她一人的話，她若不死，姐姐要如何挽回三師兄的心啊！」

    許芯竹搖頭，這樣太冒險了！

    「就算她死了，心意哪裡是那麼好改變的。到時候只怕結親不成，反結仇！」

    許芯荷嘴角微微上翹，微微垂眸掩住眼中的笑意，繼續柔聲勸道：「姐姐心善，不想殺人，那不如我們退而求其次，咱們不回孤雲峰了，直接去毒王島求那長相思可好？大師兄和四師兄此刻前往平川邊城了，這是咱們二人私下活動最好的機會了啊！」

    這下許芯竹果然動搖了。與殺人比起來，吃個藥總歸是好一些。

    許芯荷見許芯竹沒有拒絕，便知道這事兒成了。

    她故意先說要殺墨靈犀，然後退而求其次說去求藥，這樣一來就更容易說服她這個沒有主意的姐姐了。

    然而許芯荷真的是一心為許芯竹求藥麼？當然不是，她為的是唐駿。

    「那她怎麼辦？將她放了？」許芯竹問道。

    許芯荷搖頭：「當然不能放，放了她再去報信怎麼辦？姐姐求來的藥難保會不會萬無一失，總要找個人試藥啊！」

    見許芯竹臉色又變的難看，許芯荷連忙開口道：「姐姐放心，那藥不知名，大不了到時候我們給她尋一個好人家的男子，二人成了好事，互敬互愛了，說不定還成就一份良緣呢！」

    許芯荷這理由說的牽強，可許芯竹卻被說服了，正如許芯荷算計的那樣，此刻在許芯竹的心中，覺得吃個藥，總比去要了墨靈犀的命強。

    而且拿藥能讓白九夜徹底愛上她，許芯竹心中也產生了一抹希冀。

    ——

    就在許氏姐妹審完冷凝煙，帶著她離開康州城的時候，墨靈犀一行人也即將抵達康州城。

    天樞依舊在唱著他的小曲兒：「一更鼓連天兒，姑娘她淚連連，最可嘆二爹娘愛耍滾子錢兒吶，耽誤了大蓮她的成親事啊，年華若是過去了，無處找少年吶。二更鼓兒發，哥哥我把牆爬……」歌聲到這裡，忽然戛然而止了。

    墨靈犀聽著正高興呢，不明白天樞怎麼就不唱了，開口道問道：「怎麼了？你這哥哥爬牆摔著了？」

    噗的一聲瑤光笑了出來，就連外面騎馬的沐雲初也輕笑了兩聲，只是看到迎面而來的三個人之後，沐雲初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

    「不……不是，小姐，唐少爺和晟公子他們回來了！」天樞說道。

    墨靈犀愣了，他們怎麼回來了？

    天樞把馬車靠邊兒停下，唐駿和晟萬金還有陸長風見到墨靈犀的馬車停下，也紛紛將馬停下，走了過來。

    墨靈犀下了馬車，疑惑的看著唐駿：「你們怎麼往回走了？」

    唐駿下意識看向晟萬金，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晟萬金倒是沒想太多，這種事他們不說，過些日子也會傳到墨靈犀耳朵里的，不如就直接說了。

    「墨姑娘，北陵大軍壓境了，九夜奉旨到平川抗敵，我和小金子還有陸將軍要去軍中助戰！」

    晟萬金說的平淡，可墨靈犀聽在腦海中卻猶如驚雷，北陵大軍壓境了？這距離北宮烈回到北陵還不足一個月，北宮烈這是發現自己被閹了然後瘋了嗎？

    看到墨靈犀臉色不好，唐駿連忙上前一步，低聲安撫道：「三嫂你別怕，這北陵壓境也是在三哥預料中的，他就是想趁機奪回失去的兵權。北陵是戰敗治國，還有一個公主押在後宮，四國大會將至，他們目前也只是壓境，並沒有開戰。」

    墨靈犀有些怔愣，眼神空洞的看向地面，她心中明白，這一切或許都在白九夜的掌控之中，太子造反，北陵大軍壓境，這都是給皇帝施壓，給朝廷施壓，讓朝堂不得不再儀仗這個戰神楚王。

    可心裡明白是一回事，擔不擔心是另外一回事，刀劍無眼，萬萬人的拼殺，真能保證不受傷麼。

    看到墨靈犀發愣，沐雲初上前一步開口道：「墨姑娘不必太過擔憂，此刻年終歲尾，並不是開戰的好時節，北陵壓境而不功，想來是有所求。」

    墨靈犀聽到沐雲初這話倒是心中寬慰了幾分，一般開戰都會選擇開春之後，天時地利再配上人和方能所向披靡。如今大雪覆蓋地面，行軍跑馬都是不適合的。

    墨靈犀看向唐駿和晟萬金，開口道：「告訴他……」

    墨靈犀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她該怎沒說，讓他注意安全？只要上了戰場就談不上安全了。

    讓他不要上戰場？一軍主帥畏戰那豈不是未戰先敗了！

    讓他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白九夜絕對不是臨陣脫逃的人，他只會拼死戰鬥到最後一刻。

    墨靈犀猶豫，其他人也沒催，這種囑託，很難言語。

    墨靈犀最後想了想開口道：「告訴他……我在等他娶我！」

    所以白九夜你要死了就不能娶我了，知道嗎？墨靈犀在心中暗暗吶喊。

    唐駿和晟萬金先是愣了愣，然後鄭重的點了點頭，翻身上馬，陸長風與墨靈犀不熟，自始至終也沒說一句話，只是在臨行之前淡淡的看了墨靈犀一眼，那一眼沒有敵意，但也沒有什麼善意。

    看著三匹駿馬絕塵而去，揚起一片塵土，那塵土就仿佛落在墨靈犀心頭一般，讓她明朗的心情也蒙上一片灰濛濛的擔憂。

    擔心白九夜的安全，更擔心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打亂了白九夜的計劃，不然依照他謹慎的性子，不應該在內亂未平的時候就去對外征戰啊。

    墨靈犀嘆口氣，她此刻幫不了白九夜，她無法到他身邊，而且就算到了他身邊也無濟於事，她不會武，沒辦法與他並肩而戰。

    墨靈犀暗暗攥了攥拳頭，心情有些沉重。

    一行人繼續上路，可天樞卻沒再唱小曲兒。

    瑤光見墨靈犀情緒不高，便開口勸慰道：「王妃娘娘不必多思，王爺十三歲就上戰場，十五歲掛帥西征，經歷百戰無敗，況且王爺掛帥北伐，親自上戰場的機會不多。」

    墨靈犀點了點頭，瑤光的意思她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現在細細想來她能幫白九夜的還真是少，她只會制度解毒，只會擺弄草藥……

    草藥？！

    墨靈犀猛地睜大，眸光一亮，行軍打仗除了需要武器裝備，其它最重要的不就是糧草和草藥麼？

    她有逆天的解毒空間可以存放很多草藥，還可以瞬間配置出比湯藥藥效要好很多倍的藥劑和藥丸。

    此外她還可以配置毒藥啊，雖然用毒算不上什麼光明磊落的做法，可自古兵不厭詐不是嗎？

    想到這裡墨靈犀就想到那聖醫學院的萬毒金卷和九重藥山，她一定要得到萬毒金卷把解毒空間升到最高級，然後把那九重藥山都收入囊中，送去給白九夜！

    想通了之後，墨靈犀整個人都舒暢了！

    心中有了急事，墨靈犀就再也無心看一路風景了，一路快馬趕車奔向聖醫學院。

    再加上大長老身體時好時壞，偶爾清醒過來也是說胡話，墨靈犀也擔心那些沒能殺了大長老的人對還在暗中圖謀，所以接下來一路，除了必要的休息，眾人在沒有閒情雅致去做其他的事了。

    好在這一路上都很順利，一行人終於在臘月二十二這天早上到達了聖醫學院。

    讓墨靈犀咂舌的是，她本以為聖醫學院是一個學校模樣的地方，可當她抬頭看向高高的城門樓上刻著「聖醫」兩個字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聖醫學院是一座城池啊！

    好大一個學院啊！

    看到墨靈犀目瞪口呆的樣子，沐雲初好笑的說道：「聖醫學院本來是就是一座醫城，後來慕名來學醫的人越來越多，口口相傳就變成了聖醫學院。」

    墨靈犀點了點頭：「它獨立於四國之外？」

    沐雲初點頭道：「是的，而且從身份上來說，也高於四國，畢竟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會生病。」

    墨靈犀明白，就是四國都不敢得罪這個學院，不然學院一個不開心，不肯教授你們國家的人醫術，那你們國家的人不能算是正式的醫者，只能算無證行醫的赤腳郎中。

    後來墨靈犀從沐雲初的介紹中得知，聖醫學院把控的不止是四國醫者的傳承，還把控著四國的藥材。

    換句話說，這片大陸上，除了那些野生的藥材之外，有計劃有規模種植的藥材，都出自於聖醫學院。

    「真特麼是壟斷啊！」墨靈犀忍不住啐了一句。

    「什麼？」沐雲初沒聽動墨靈犀的話，下意識的回問一句。

    墨靈犀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咱們進城吧！」

    沐雲初點點頭先一步往城門走去。

    進城的人很多，隊伍延綿到百餘人。墨靈犀覺得馬車裡太悶熱了，就下車走在沐雲初身旁。

    「哎哎，小瑤瑤，你說我現在擠到沐太醫和小姐中間，小姐會不會生氣？」天樞暗戳戳悄咪咪的跟瑤光低聲說著，那樣子要有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瑤光坐在馬車裡正在給大長老餵水，聽到天樞的話，忍不住翻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別叫我小瑤瑤！」

    天樞如善從流的改口：「小光光……」

    瑤光直接吧餵水的湯匙朝著天樞的後腦勺扔過去。天樞好像後腦上漲了眼睛一般，一把抓住飛射而來的「暗器」。

    「嘶……你這人，我這不跟你商量呢麼，王爺的口諭啊！」不能讓任何雄性接觸墨靈犀！

    瑤光無奈到扶額！

    「那你就去，你擠到二人中間，那你就不是公的了？你就不是雄性了？你就不是男人了？」

    天樞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立刻炸毛了：「啊啊！你可別胡說！我對王爺的心可昭日月，我對姑娘的心天可見憐！啊……不不不……是蒼天可見……啊好像也不對！是……」

    瑤光隨時抓起車廂里一個軟枕又朝著駕車的天樞扔過去，沒好氣的說道：「閉嘴吧你！吵死了！人家沐太醫是君子，你別拿你的小人之心去揣度別人的君子之腹！」

    天樞撇撇嘴不以為意：「唉，小瑤瑤啊，你還是見識太少了，你見過不偷腥的貓麼？見過不吃屎的狗麼？見過不鑽米缸的耗子麼？就連夜十三那塊木頭都睡了一個姑娘，那沐太醫就真的能心如止水，清心寡欲？」

    天樞說完之後沒聽到瑤光的回應，又叫了兩聲：「唉，小瑤瑤，說話呢，小瑤瑤！」

    瑤光還是沒理他，天樞按捺不住回過頭掀開帘子往車廂里看，就看到瑤光拿著一個什么小冊子在寫著什麼。

    天樞皺眉道：「這是是什麼？你在寫什麼？」

    瑤光抬頭衝著天樞呲牙一笑，那笑容直接笑的天樞一身汗毛炸起，怎麼看怎麼危險。

    瑤光笑道：「王妃娘娘教的，有什麼仇先用小本本記下來，回頭一起算帳，就跟你記錄王妃周圍事跡一樣呀！吶，我現在就在寫你說王妃是腥，是屎，是米缸……」

    天樞臉色蹭得一下便綠了，倒吸了幾口涼氣才穩住心神，這小姑奶奶要把這幾句話斷章取義的告訴王爺，那他還不得直接被王爺凍成冰雕了啊！

    「瑤瑤姑奶奶……」天樞苦哀哀的求著。

    瑤光挑挑眉不理會。

    「吃腥，吃屎，吃米缸……」一道木訥低沉的聲音從馬車裡響起。

    瑤光和天樞同時看過去，就見到一臉茫然的大長老躺在那裡看著馬車車頂，在嘴裡喃喃的說著這幾個字：「吃腥，吃屎，吃米缸……」

    瑤光：「……」

    天樞：「……」

    這下好了，這老頭除了說「夫人」和「我的」，又學會了三個詞兒！

    天樞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就想趕緊去稟報給前面的墨靈犀，可還沒等他下馬車，就看到從前面匆匆往回走的墨靈犀和沐雲初，樣子急迫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先把馬車駕走，明天再進城不遲！」墨靈犀一邊走一邊對著沐雲初說道。

    沐雲初看看這綿長的隊伍，此刻他們已經排到隊伍中間了，沐雲初搖頭道：「不行，現在我們已經到了隊伍中間，若是此刻離隊還帶著馬車必定會讓守城的人看出不尋常，他們若是圍上來，憑你兩個護衛恐怕沒辦法安全脫身。」

    墨靈犀皺了皺眉，他們剛剛先走一步到前面去看看，才發現守城的人正在篩查，所有成年的男性都要仔細檢查，還要用特殊藥水洗臉證明沒有易容。

    墨靈犀下意識就想到這些人是衝著大長老來的。

    「先回馬車再說！」墨靈犀說完便又快走了幾步，沐雲初也連忙跟上。

    看到墨靈犀臉色不好，天樞也收起了玩鬧的笑容，嚴肅的問道：「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墨靈犀將城門口的事情跟天樞和瑤光說了一下。

    還沒等說完就聽到馬車裡傳出來老頭沙啞的聲音：「吃腥，吃屎，吃米缸！」

    「吃腥，吃屎，吃米缸！」

    「吃腥，吃屎，吃米缸！」

    越說越大聲。

    墨靈犀和沐雲初頓時愣在原地！

    「我……我是不是聽錯了？」墨靈犀看向沐雲初，車裡大長老在喊什麼？

    沐雲初臉色也尷尬不已，大長老撞壞了腦子昏迷也就罷了，這怎麼還胡言亂語上了？而且還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胡言亂語！

    沐雲初沒有回覆墨靈犀又看向天樞，結果發現天樞把頭埋得很低，恨不得把腦袋放在自己衣襟兒裡面。

    墨靈犀雙眸微眯，聲音帶著幾分危險的說道：「你教他的？」

    天樞猛地抬頭，一臉驚恐的看著墨靈犀。

    墨靈犀磨磨牙，繼續說道：「你教他吃腥也就罷了，吃屎算怎麼回事？還有吃米缸是什麼鬼，天樞侍衛，你胃口和牙口都不錯啊！屎都能吃進去？米缸也能咬碎？」

    噗……哈哈哈哈！周圍排隊的人頓時響起一片笑聲，瑤光也在馬車裡笑出咯咯咯的聲音，就連本來在擔憂的沐雲初也忍不住一臉苦笑。

    真是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侍衛啊，墨姑娘的注意力也太容易被人帶偏了！

    「小姐……不是屬下啊！」天樞苦哀哀的說著，憋著嘴看樣子跟要哭了似的。

    墨靈犀翻個白眼哼哼一聲：「不是你還能有誰，瑤光就不可能這麼不著調！」

    天樞抿抿唇不敢爭辯。

    沐雲初無奈的嘆口氣，柔聲道：「墨姑娘，先隱藏大長老行蹤為好啊！」

    墨靈犀翻白眼的動作一僵！

    哎呀，她怎麼忘了正事兒呢！都怪這個腦子缺根弦兒的天樞！

    「回頭再收拾你！」墨靈犀用手指指了指天樞的額頭，然後拎起裙子蹦上了馬車。

    沐雲初本來想扶一下，畢竟普通女子都是小步生蓮，很少有想墨靈犀這樣一個大跨步蹦上去的。

    可是還沒等他伸出手，墨靈犀就已經以一種男人的方式上了馬車，沐雲初只好嘴角抽了抽，訕訕的收回了手。

    嗯……墨姑娘不是普通女子！

    墨靈犀進入馬車的時候大長老已經盤膝坐起來了，而瑤光則是謹慎的盯著大長老，見墨靈犀進來，瑤光立刻將墨靈犀護在身後。

    這大長老此刻精神狀況不好，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

    大長老看到墨靈犀，立刻眉開眼笑，高興的說道：「夫人！夫人！」

    墨靈犀扶額！

    「我不是你夫人！你乖乖的不要說話，安靜一些！」

    大長老嘿嘿一笑：「夫人吃腥，吃屎，吃米缸！」

    眾人：「……」

    墨靈犀捂臉，然後瞪向瑤光，瑤光連忙向後瑟縮了一下，雙手在胸前揮動：「不不不，不是屬下，是天樞，都是他教的！」

    天樞在馬車外聽到這句話差點從車轅上摔下來！

    「小姐……」天樞剛想開口解釋，就被墨靈犀打斷了：「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天樞只好把話咽進肚子裡，順便咽了咽口水，心虛的樣子就差在心中默念一句求佛祖保佑了。

    墨靈犀又試圖安撫大長老一下，可大長老一直重複著那幾句話。讓墨靈犀頓時感覺頭疼不已！

    「墨姑娘，不妨先點了大長老的穴道吧！」馬車外傳來沐雲初十分無奈的聲音。

    墨靈犀聽到這話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怎麼就沒想到呢？明明點了他穴道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她在這跟這神志不清的大長老為什麼要掰扯這麼久？

    墨靈犀嘆口氣，對著大長老無奈的說道：「跟你坐一輛馬車！我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最後瑤光點了大長老的昏睡穴，結束了這場鬧劇。

    而此刻馬車已經到了隊伍前五分之一的部分了，前面再有個十幾人就輪到他們了。

    墨靈犀想了想那關卡嚴查男子，那現在只能把大長老打扮成女人了。如此一來這長長的白鬍鬚可就留不住了。

    「你可別怪我啊，事急從權！你的鬍子跟你的命相比，想來你也該知道怎麼選吧！」墨靈犀低聲喃喃道。

    瑤光沒聽清墨靈犀說什麼，只是墨靈犀話音一落就拿出一個薄薄的刀片開始給大長老刮鬍子，這可把瑤光嚇得跳，怎麼能讓王妃伺候別的男子剃鬚。

    「小姐，屬下來，屬下來！」瑤光從墨靈犀手中奪下那個刀片。

    墨靈犀也沒拒絕，她還得準備別的東西。

    一刻鐘之後，馬車裡的大長老就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患重病的老婦人。老婦人穿著一身極不合身的女子衣袍，臉上畫著類似媒婆一樣的大濃妝，胸前還被墨靈犀塞了包子踮的高高的。

    瑤光實在是不想多看大長老一眼，心中暗暗想著，若是大長老清醒著，看到自己此刻鬍子被刮光了，還化成這付蠢樣，穿的這麼花哨，估計大長老會後悔被自家王妃救了吧。

    墨靈犀倒是覺得很滿意，大長老掛了鬍子也有鬚根，面容冷峻也是男人的長相，只有濃妝才遮得住啊！

    墨靈犀掀開車簾一角問道：「到我們了麼？」

    天樞回頭想回話，一看到躺在那一身玫紅衣裙的大長老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從車轅上掉下去。

    墨靈犀沒好氣的翻個白眼：「問你話呢！」

    天樞麵皮抽搐，尷尬的回到：「到……到了，前面檢查完就是咱們了！」

    墨靈犀又抬頭看向沐雲初，見沐雲初一臉擔憂的樣子，墨靈犀對著沐雲初擺了一個OK的手勢，沐雲初看不懂，但是看墨靈犀一臉笑意的表情，想來應該沒問題了。

    「站住！你們從哪來？到聖醫城為何？」守城的侍衛攔住了墨靈犀一行人。

    天樞蹦下車轅，一臉笑意湊過去，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包銀子塞到守城衛的手裡，一邊笑眯眯的說道：「咱們從夏州京城過來的，為了求醫！」

    這個說法最不招人懷疑，來聖醫學院的十有八九都是求醫問藥。

    守城衛上下打量了一番天樞和沐雲初，兩個男子都俊秀非凡，年齡也都在二十以下，看起來不像歹人，再加上剛剛天樞那麼識相的塞了一包銀子。守城衛的態度立刻好了幾分。

    「咱們奉命嚴查行為不軌的人，爺看你們儀表堂堂，應該也不是那歹人。你們倆去那邊兒用水洗個臉，再掀開車簾給咱們瞧一眼，沒問題就過去吧！」

    「誒！好嘞！」天樞和沐雲初先去用那摻和了藥水的清水洗了臉，守城衛確認二人沒有易容之後，天樞又狗腿的去掀開了車簾。

    此刻墨靈犀坐在大長老身旁，拿著一個帕子給大長老似模似樣的擦著汗。

    而瑤光則是坐在墨靈犀前面，用身體擋住墨靈犀部分身影。

    守城衛伸頭往裡看了看，原來是一個病重的老婦人，和兩個年輕姑娘。

    看清之後守城衛就擺擺手，意思讓天樞放下帘子。

    天樞把帘子放下之後，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進去吧，動作快點，現在城裡人多，進城後別生事啊！」守城衛耀武揚威的說道。

    天樞陪著笑臉：「是是是，小的多謝官爺提點！」

    馬車咯噠咯噠繼續上路，終於過了城門，就在剛剛過了城門那一瞬間，而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馬車裡忽然傳出一聲男子蒼勁有力高喊：「吃腥，吃屎，吃米缸！」

    啊！

    墨靈犀眾人頓時倒抽幾口涼氣！

    這大長老怎麼就醒了呢？！

    墨靈犀緊張的看向瑤光，瑤光驚恐的搖頭，她真的點了大長老的昏睡穴啊，難道大長老可以易經改穴？還是可以昏迷中自己沖開穴道？

    只是現在來不及去思考大長老為什麼會忽然醒的問題了，那些守衛已經唰的一下圍了過來，劍拔弩張的把馬車包圍了。

    沐雲初見狀握著韁繩的手一緊，心中快速思考著脫身之法。

    而天樞也從剛剛的震驚中立刻回過神，連忙跳下車轅，一臉諂媚的小跑到收他銀子的那個守衛面前，賠笑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官爺你可別嚇唬小的啊！」

    守衛橫眉怒目：「剛剛看馬車裡三個女子，怎麼會傳出男子吼叫聲？你們在馬車裡藏了什麼人？讓馬車中人速速下來！我們要搜車！」

    天樞立刻直起身板兒，一臉真誠的說道：「哪兒能啊！小的可不敢欺瞞官爺！這馬車裡就我家老夫人和小姐還有一個使喚丫頭，官爺剛剛不都看過了麼？」

    守衛冷哼道：「你當爺幾個耳朵都是聾的？少廢話，趕緊下車！」

    天樞見狀便知道今日想這麼矇混過去看來是不可能了，天樞退到馬車邊，一邊掀開車簾，讓墨靈犀幾個人下車，一邊對瑤光用手勢說著此刻他們周圍守衛的站位。

    東面四個，南面五個，西面五個，北面三個，往東走是闖出城門出城，但是他們想再進來就難了，往北走是進城，但是很容易被瓮中捉鱉，另外兩個方向都是臨街的閣樓不是逃跑的好地方！

    瑤光對天樞的手勢瞬間就懂了，微微點頭示意，然後湊到墨靈犀耳邊說道：「小姐，萬不得已是出城還是進城？」

    墨靈犀毫不猶豫選了出城，這對大長老都能下死手的人，能對他們客氣嗎？

    進入學院的事情再怎麼重要，也重要不過身家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