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要成親了？

    墨靈巧在臨死之前都還在幻想，北宮烈占了她的身子是不是能給她一個側妃的名分，不，不奢望側妃，侍妾也好，侍妾也好啊……

    可當脖頸處傳來一抹冰涼之後，墨靈巧開始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從脖頸處的傷口處緩緩流逝。

    酸軟的四肢讓她無法掙扎，連試圖去抹一下傷口的鮮血都做不到。

    腦海中開始閃過一個個片段，閃過自幼公主一般高高在上的二姐墨靈韻，和醜陋不堪人人可以踐踏的大姐墨靈犀。

    閃過她趨炎附勢的跟在墨靈韻身後，又閃過她對墨靈犀的百般刁難和欺辱。

    墨靈巧後悔了。若是自己沒有那麼勢利，若是自己聽柳姨娘的話乖巧的嫁一個普通人，不去奢念皇子皇孫，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的結局？

    墨靈巧恨，恨自己的庶女身份，更恨墨靈犀的不顧手足之情，最恨七夕夜宴上遞給她一杯茶的墨靈韻！

    ——

    被老嬤嬤帶走的女子被一些侍女綁在了一木板床上。眼看著那個老嬤嬤端進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大小不一的道具和藥瓶，女子感覺全身都在顫抖。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過如此。

    「你……你們要幹什麼……」女子再也忍不住恐懼，開口質問道。

    老嬤嬤面無表情，沉聲道：「老奴姓魚，是公主殿下的奶嬤嬤，七日後將隨公主一同進宮，現在老奴要給公主做進宮前最後的準備，公主親放心，不會很疼。」

    什麼公主？什麼進宮？她在說什麼？女子驚恐萬分，被綁住的四肢開始掙紮起來。

    「我不是公主，放開我，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

    女子看向門口，只見白老抱著完全赤果的北宮如月走進來，然後將北宮如月放在她身旁另外一個木板床上。

    北宮如月臉色鐵青，全身散發著死氣，那垂下的頭顱和脖頸上的鮮血，無一不說明此刻北宮如月已經死了。

    女子驚恐的忘了尖叫！

    魚嬤嬤拿出一個薄薄的刀片，動作利落的將北宮如月的臉皮完整的割了下來。

    看到這血腥殘忍的一面，女子再也忍不住高喊道：「啊！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是公主，我不是公主，我是墨府二小姐，我是未來的太子妃，我是墨靈韻啊！」

    ——

    白九夜書房。

    晟萬金最近幾日在查內奸，但是一無所獲。

    「九夜，晟府都是我的心腹，知道那批武器存在的人也寥寥無幾。我實在想不出會是誰泄露了消息！」晟萬金顯得有些頹唐。

    唐駿臉色也不好看：「明月樓也查不出北宮烈放火的證據，也不知道他從墨元正那邊都打聽到了什麼！只聽聞那過世的燕姨娘說兩行字，可兩行字能表達的意思太多了啊！」

    白九夜微微皺了皺眉，關於那兩行字的猜想，他不是很想說出來。

    看著一臉苦相的晟萬金和唐駿，白九夜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表情淡然，沒有憤怒，也沒有擔憂，似乎二人所遇到的阻礙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

    「唐駿，讓你偷偷潛入晟府不被發現的可能有幾成？」白九夜開口問道。

    唐駿想了想，晟府是面松內緊，裡面的丫鬟僕從大多都會功夫，還有很多白九夜的暗衛守在周圍，想要偷偷潛入不被發現，還要找到武器，確實很難。

    唐駿開口道：「不足三成。」

    白九夜點點頭：「本王的暗衛不是吃素的，就算本王去，全身而退不難，不被發現的可能性也不足五成。」

    晟萬金臉色一白：「這麼說還是內奸了？」晟萬金不覺得有誰的武功還能高過白九夜，擂台那日的靈無弈倒是很高，可是他是方外人士不屬於這片大陸。沒道理參與到皇室爭鬥。

    「難道是那個五行水？」唐駿想起那個武功深不可測的游笑天。

    白九夜搖頭，不會是他，他的目的似乎一直都是墨靈犀。

    三人又陷入了沉思。

    武功高強，擅長隱匿，京城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厲害的人物？白九夜又開始敲桌子，噠噠噠，敲得唐駿有些犯困了。

    「我想起來了！」晟萬金忽的一下跳起來。

    唐駿嚇的一個激靈！

    「嘶……嚇死人啊！你想起來什麼了？」

    晟萬金目光灼灼的看向白九夜，開口道：「五行木，五行水相繼在京城出現，那是不是說明其他人也來了。比如擅長奇門遁甲，可將身體融入土地頑石隱匿的——五行土！」

    唐駿也猛地站起來：「是啊，說道藏匿氣息，誰能比得了五行土，他們只要一塊夠大的土地就能融進去，潛入晟府直接遁地就行了啊！」

    白九夜收起了敲打桌面的手指，輕輕握起拳頭。

    五行木是友非敵，五行水敵友難辨，五行土難道是敵人？那麼五行土幫的是誰呢？幫天威皇帝？

    不，不可能，當年五行軍在鳳雛山坳被四大家族設計，幾乎滅族。怎麼都沒理由幫白氏一族。

    若不是為了幫皇帝，那就是單純為了除掉白九夜了，可是要他命的人太多了，到底會是誰呢？誰有本事收服五行土？

    白九夜想不通的事情晟萬金和唐駿就更想不通了。

    「啊啊啊！他媽的到底是誰啊，出來跟小爺打一張，躲在地里算什麼龜孫子！」唐駿煩躁的雙手抓頭。

    白九夜白了一眼他，冷聲道：「有鬼哭狼嚎的力氣，還不如去好好管管你那個成天往外跑的妹妹！」

    唐駿聽到這話立刻愣住了，然後頭不轉，只轉眼睛弱弱的瞟向晟萬金，看到晟萬金疑惑的看他，唐駿立刻慌張的收回了眼神。

    晟萬金看看白九夜，又看看唐駿，疑惑的眨眨眼，他這些日子都忙著查內奸，錯過了什麼？

    看到晟萬金投來疑問的眼神，唐駿沉不住氣的說道：「啊，小金子，你千萬別誤會，翩翩只是小時候貪玩掉進了陷阱，然後被沐雲初祖孫倆救了，就見過那一次啊，真的跟沐雲初沒有關係啊！她日日去沐府也是為了報恩，真的單純的報恩！絕對沒有男女私情！」

    唐駿說的信誓旦旦，可是晟萬金卻沒有那麼在意，甚至心中有一絲放鬆，若是唐翩翩真的喜歡其他人了……未必不是件好事。

    ——

    就在白九夜幾人在書房商量事情的時候，墨靈犀偷偷溜了出去。因為今天是聖醫學院報名的日子。

    聖醫學院招生原定於十月初十，距今還有十日。

    可因為瘟疫的問題，各國來報名的考生都不敢進城，就連聖醫學院的主考官二長老和五長老都說要等風波過去之後再開考，所以今年的招生就推遲了一個月，準備到十一月十一。

    可報名時間並沒有改動，墨靈犀毫不猶豫的跑到太醫院臨時設立的報名點，寫上了自己的大名。

    上次跟白九夜交涉沒有討論出結果，但是墨靈犀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她等不及白九夜想好了，只能先斬後奏！

    報名很順利，因為沒有任何要求，無論男女老少。但是女子若是嫁為人婦或者有了婚約，就必須有夫家的准予信！墨靈犀翻個大大白眼，感覺受到性別歧視深深的傷害。

    她已經跟白九夜定親了，那勞什子庚帖也換了，婚書都有了，就差一個形式了。所以嚴格上來說她需要白九夜的准予信。

    墨靈犀擔憂的回到楚王府，還沒等想好自己要怎麼開口呢，就聽到白九夜透著絲絲怒氣和寒意的聲音。

    「先斬後奏！墨靈犀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白九夜冷冽的說道。

    墨靈犀也有些心虛，尷尬的說道：「你知道的，我必須得去，這不僅關乎於我的身世，還關乎於我為什麼惹上那麼多麻煩！所以……」

    「所以你答應本王的條件就不作數了？」白九夜很生氣，她這一去就是三年，她就一點不想他麼？那個之前在馬車裡說喜歡她的女人，她的喜歡就這麼輕飄飄的風一吹就散了？

    墨靈犀嘆口氣：「我沒說不作數，已經過了好幾日了，你一直不說讓我答應你什麼，可是我卻不能錯過報名的機會。」

    白九夜冷哼一聲：「好，那是不是說此刻本王說什麼你都會應下了？」

    墨靈犀見白九夜鬆口了，立刻點頭如搗蒜：「嗯嗯嗯，你說吧，要什麼，只要你說，只要我有！」墨靈犀之所以這麼狗腿是因為除了不想白九夜阻攔她之外，她還需要白九夜的一封准予信。

    「成婚！」

    「嗯，好好好……」話還沒說完墨靈犀就愣住了。猛地抬頭看向白九夜，他說什麼？

    「你……你說什麼？」

    白九夜冷哼一聲：「成婚，即刻成婚，就定在十月初十，你若答應，本王便准你去！」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這麼捨得他，無論如何要先讓她成為自己的人才能放心幾分。

    ……

    墨靈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青竹小院的，但是她記得她似乎在迷迷糊糊中就答應了白九夜的條件。

    天啊，她真的……真的要嫁人了麼？

    這個消息宣布出去之後，幾乎震驚了整個京城。

    楚王要成親了，日子就定在緊巴巴的十天後。

    天威皇帝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吩咐御龍衛嚴密監視楚王府，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帝想看看白九夜是不是想趁大婚之際做點什麼事情。

    太子得到消息之後恨得失手掐死了一個正在他身下承歡的宮女。

    齊王白榮瑾獨自喝了一夜的酒，想想當初是自己沒有堅持己見，最後隨了母妃的心愿，現在怪不得別人。

    正在當值的柴鴻收到消息暗暗攥緊了拳頭。他心中明白這一日早就會來，那個女人害了他的妹妹，還暗算了他，可他仍舊狠不下心去恨她。

    沐雲初得到消息的時候剛剛喝下一碗濃濃的藥汁，苦澀的感覺布滿口腔，卻苦不過他面上的苦笑。

    游笑天在錦繡樓里喝著花酒，聽到樓下恩客口中說的消息，他勾唇一笑，成親？呵呵呵！游笑天留下一錠金子飛身而出，他覺得應該去跟沐雲初聊聊。

    而眾人中反應最為強烈的莫過於還在京城的北宮烈。

    書房裡凌亂的地面，破碎的古玩，還有無一完整的家具，都說明這書房的主人剛剛有多麼憤怒的打砸。

    北宮烈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銀牙：「白九夜！想娶也得看看你能不能娶得成！啊——」又是一陣打砸聲！

    相對於前面眾人的不淡定，楚王府眾人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就開始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

    好在周管家持家有道，在賜婚旨意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籌備起來各種東西了，如今雖然日子緊了點，但也有條不紊，不算手忙腳亂。

    墨靈犀算是沒有娘家了，所以要從青竹小院出嫁，送嫁有不能走回頭路的說法，所以周管家又連忙在青竹小院的外牆挖了一個門，一直通往後巷，到時候直接從青竹小院出嫁。

    除了準備王爺的吩咐的聘禮，周管家還一併給墨靈犀準備了十里紅妝的嫁妝。

    所有人都在或祝福，或咒怨，或喜悅，或憤怒的關注參與著墨靈犀的婚事。而墨靈犀這個當事人反而成了最清閒了。

    一天到晚的呆在青竹小院看醫書，看五行志，看前朝異物志，仿佛要成親的不是她一般。

    王府里的下人都誇讚王妃娘娘沉穩大氣，只有墨靈犀自己知道，她的心是絕對不平靜的，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甚至於想找人說說話都找不到。因為成親之前男女不能見面，導致她連白九夜都見不到了。

    墨靈犀推開二樓的小窗戶，瑤光敲門道：「王妃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墨靈犀嘆口氣：「沒事，我透透氣，你先睡吧！」

    瑤光退下去，墨靈犀有心跟人傾述幾句，可是瑤光畢竟與她身份有別，有什麼可說的呢……

    十月初六了，明天就初七了，還有三日她就要真的嫁人了，墨靈犀感覺心情複雜極了，就連這深秋半夜的冷風，都吹不涼她心中的躁動。

    墨靈犀緩緩摸向自己的胸口，那裡還掛著一個玉哨。

    鬼使神差的墨靈犀吹響了那個勺子，沒多久孤咕咕就飛了過來，許久不見墨靈犀了，孤咕咕顯得十分熱情。站在墨靈犀的肩膀上，不停的用頭蹭著墨靈犀的頭髮。

    看到這個可愛的小萌物，墨靈犀感覺心情好多了。

    「去吧，叫你主人來。」孤咕咕聽話的飛走了。

    而白九夜看到孤咕咕飛來的時候，才剛剛寬衣準備歇息。見到孤咕咕之後眉毛一挑，雖然疑惑，但卻沒有猶豫的換做孤寒城的造型來到了墨靈犀的房間。

    「待嫁新娘夜會外男，不覺得失了規矩嗎？」孤寒城雙臂抱劍站斜靠在窗框上，看著坐在妝檯前面的墨靈犀。

    墨靈犀緩緩起身白了一眼孤寒城，淡淡說道：「我沒規矩的地方多了去了，你看不慣就忍著吧！」

    孤寒城：「……」

    「這是白九夜給我的星辰石，你是要拿去還是要看看？」墨靈犀從解讀空間裡拿出那枚戒指。

    孤寒城拿起來隨意看了一眼，又放回桌子，開口問道：「我要這石頭有何用，我要的是藍氏寶藏，你搜集到幾顆了？」

    墨靈犀數了數，母親遺物一顆，何信的第二顆，南元卿掉落的第三課，青衣公子送的第四課，皇宮偷得第五顆，白九夜贈的第六顆，冷月鞭上拆下的第七顆。

    「已經有七顆了！」

    孤寒城眸光閃了閃：「你還真是跟這東西挺有緣啊！」再有五個就湊齊了，他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搜集到這麼多，這墨靈犀運氣真的好的沒話說。

    墨靈犀嘆口氣，有緣？或許吧，就是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你不要我就收著了，等湊齊十二顆時候我再告訴你吧！」墨靈犀懨懨的收回星辰石。

    孤寒城有些狐疑：「你大半夜的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墨靈犀無力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嘆口氣趴在桌子上，她只不過是想找人說說話，找個不會給白九夜傳話的人說說話。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婚前恐懼症吧。

    孤寒城看墨靈犀興致不高，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她不想嫁？

    心中這麼想著便開口問了出來：「你不想嫁給楚王？」

    墨靈犀抬眸看看孤寒城，然後搖搖頭。

    孤寒城鬆了一口氣不是不想嫁就好。

    「那你在擔心些什麼？」

    墨靈犀咬咬下唇，她也沒擔心什麼，就是覺得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讓人猝不及防！

    「我可能是婚前恐懼症吧！」墨靈犀喃喃說道。

    孤寒城有點暈了：「什麼……什麼恐懼？症？你生病了？」孤寒城急切的上前一步，剛想伸手拉墨靈犀的手腕，又想到此時二人的身份，只好暗暗攥了攥拳。

    墨靈犀抬起頭看看他，有些無奈的說道：「算了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左右我也要成親了，我欠你的那些我記不清的銀子，就當你包紅包了吧！咱們兩清了，你走吧！」

    孤寒城嘴角抽了抽，前前後後這丫頭可是欠了她接近兩萬兩了，就這麼清了？算盤打得真響啊！

    「不行！一碼歸一碼。你還了銀子，我才能包紅包！」孤寒城固執的說道。

    墨靈犀砸吧砸吧嘴，她現在沒有銀子啊，只有白九夜給的一個元寶令，她還不敢花。難不成用自己男人的銀子給別的男人，然後讓別的男人來給自己的男人包紅包？

    呵呵呵……白九夜知道了多半會把她變成冰雕吧！

    孤寒城看墨靈犀實在是興致怏怏，便眼珠一轉開口道：「換身利落的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一聽要出去，墨靈犀眼睛一亮，因為要待嫁，所以最近的日子她都是禁止出門的。如今有機會可以出去，她當然是興奮不已。

    墨靈犀二話不說，連去哪都沒問，就換了一身男裝，跟著孤寒城飛掠出了楚王府。

    守在暗處的瑤光看了看，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攔腰，有主子護著王妃，她今晚可以去睡覺了。

    墨靈犀以為孤寒城會帶她去什麼好玩的地方，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帶她來了西城門外的西北大營。

    大半夜的來軍營做什麼？

    墨靈犀疑惑的看著孤寒城：「你不會是來暗殺什麼將領讓我給你放哨吧？我告訴你，你給我再多銀子我也不干！」

    孤寒城面具後的臉皮抽了抽，這女人還真是想法又多又奇怪！

    「放心吧，我帶你去拿銀子！」

    「銀子？」墨靈犀眼睛一亮，感覺自己雙眼都要放光了。「什麼銀子？軍餉我可不偷，不能做埋沒良心的事！」

    孤寒城嗤笑一聲：「不是軍餉，是國庫，怎麼樣，你要不要？」

    國庫！？

    墨靈犀又驚又喜，國庫哎，她早就想偷了好不好！

    「國庫怎麼在這裡啊？怎麼不在城裡？」

    孤寒城冷笑一下：「幾萬大軍常年駐紮守衛，比城裡的人多眼雜要安全多了！」

    墨靈犀點點頭，此話確實有道理。

    孤寒城沒再多言，帶著墨靈犀一路安全的躲避了各種崗哨，最後來到了存放糧草的大營。

    糧草大營背山而建，而墨靈犀惺惺念念的國庫，就在這大山中。

    「你有沒有迷香什麼的？」前面就是入口了，守衛的人太多，孤寒城怕不能第一時間撂倒所有人，若是驚動了其他人，脫身沒問題，想偷就難了。

    墨靈犀壞笑一下，從解毒空間拿出一個小瓷瓶，裡面放滿了圓形的銀色珠子。

    「摔在地上，碎了立刻散發迷煙，天上的蚊子都逃不過！」墨靈犀笑眯眯的說著。孤寒城卻不自覺的感覺有點頭皮發麻，這個女人的花樣真多。

    按照墨靈犀的說法，孤寒城摔了兩顆銀色彈珠，剩餘則是不著痕跡的放入自己的懷中。這東西說不定以後還用得上。

    墨靈犀一心都在偷銀子上，根本沒把這種小細節放在眼裡，左右又不是什麼之前的物件兒。

    守衛全部暈倒之後，孤寒城帶著墨靈犀順利潛入了國庫。

    國庫機關重重，可是正如日前盜取皇帝私庫一般，墨靈犀發現孤寒城竟然對所有機關都了如指掌。沒有一處錯漏。

    二人進入山腹之中的國庫，簡直堪比回家一般順利。

    呼！看到眼前一片明晃晃的銀，又一片明晃晃的金，墨靈犀強行克制住自己不要驚叫出來。這簡直……簡直太多了！

    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金山銀山啊！

    看著墨靈犀都快流口水的樣子，孤寒城好笑的輕咳兩聲：「咳咳，要拿就動作快點！你不是有那什麼乾坤盒麼！」

    墨靈犀被眼前美景驚呆了，也無暇去估計孤寒城怎麼知道乾坤盒了。只是點點頭然後就衝進去拿拿拿！

    為了不讓看守的人短時間發現，墨靈犀並沒有盯著一堆拿，而是這堆拿一些，那堆拿一些。不拿珠寶，只拿金銀。

    眼看著自己的解毒空間已經放滿了，墨靈犀忍不住埋怨起晟萬金來，若不是有那麼一大堆的武器占地方。她還可以拿更多的！

    墨靈犀又下意識看看解毒空間的等級，距離升級到四級還需要六十八中未記錄的毒素。唉，看來萬毒金卷必須要拿到了！

    墨靈犀拿好之後回頭就看到孤寒城還站在那裡，墨靈犀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不拿？沒有東西裝？」

    孤寒城哼哼一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噗……墨靈犀感覺自己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合著這傢伙是說她不是君子了？

    呼……好吧好吧，看在他帶自己來偷國庫的份兒上，就不跟這個沒臉見人的傢伙計較了！

    ——

    歡歡喜喜的盜了國庫，墨靈犀以為孤寒城會直接送她回去沒想到這人竟然把她帶到了山頂。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腳下這座山的山腹中就是國庫所在，他們偷完銀子不趕緊走還爬到山頂？

    孤寒城席地而坐，兩個手肘撐在身後，兩條大長腿隨意搭在一起，目光看向遠方。聽到墨靈犀的疑問，淡淡開口道：「回去你也難以入眠，不如在這裡吹吹風！」

    墨靈犀感覺嘴角抽了抽，但是孤寒城倒是說的沒錯，她確實有些睡不著，越是臨近婚期越是睡不著。

    想著想著就做到了孤寒城旁邊，雙臂抱膝下巴放在膝蓋上，看著不知名的遠方。

    「怎麼？不想嫁？」孤寒城的語氣很隨意，仿佛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是不平靜的，甚至有些怕知道答案。

    這種靜謐的環境，讓墨靈犀也感覺到身心的放鬆，尤其是徐徐吹來的涼風，還帶著叢林裡絲絲的草木香，讓她浮躁了多日的心，終於感覺到一絲平靜。

    「你看過話劇本子麼？」墨靈犀不答反問。

    孤寒城頓了頓如實回答：「那種無聊的東西只有女兒家才喜歡看！」

    墨靈犀撇撇嘴不想聊下去了。

    孤寒城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幾聲，繼續道：「年幼的時候也曾看過幾本。」

    墨靈犀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向遠方，開口道：「你想像一下，打開一個話劇本子，前兩頁寫的引人入勝，讓你很想知道後面的故事，結果翻到第三頁什麼都沒交代，就一句話說所有人離奇死亡然後大結局……」墨靈犀說道這裡轉過頭側臉貼著自己的手背，看向孤寒城，繼續說道：「你會不會覺得很突然，很意外，很難接受？」

    孤寒城面具後面的臉色沉了沉，墨靈犀的言外之意他不是聽不出。

    「你是覺得這門親事太突然了？可是你們已經賜婚許久了。」

    墨靈犀轉回頭微微搖了搖，繼續道：「我從沒想過我會有嫁人的一天，也想像不到自己身為人婦的樣子。」

    前世的她就沒談過戀愛，一心都撲在毒素的研究上。穿越過來更是沒想過會直接被指婚，她喜歡白九夜，可這不代表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嫁給他。墨靈犀覺得自己真的沒準備好。

    孤寒城不理解：「你在擔心什麼？」

    墨靈犀撇撇嘴，感覺跟孤寒城也算是朋友了，有些話不吐不快，便開口道：「我就是覺得一切都太草率了。」

    「你不確定自己的心意？還是不確定楚王對你的心意？」孤寒城迫切的想知道。

    墨靈犀嘆口氣，她都不確定，還有更讓她心中憂慮的是她自己的身世。白九夜明擺著要造反了，這樣勢必會引來很多敵人，可她的身世撲朔迷離，非但幫不了白九夜，還給他帶來那麼多隱患。

    墨靈犀自己不擔心麻煩，但是她真的不想給白九夜添麻煩。這是不是說明兩個人的感情還沒有好到可以同甘共苦的程度？

    況且如果白九夜做了皇帝……這世上有獨寵一人的皇帝嗎？

    越想越煩，墨靈犀雙手撓撓頭，不想再去想了，索性趴在腿上閉上眼緩緩的睡著了。

    孤寒城聽到墨靈犀均勻的呼吸聲，微微嘆口氣。

    他也知道這樣的安排有些草率了，可是他必須在墨靈犀身世揭開之前先把她定下來。

    五行木，五行水，五行火，十二星辰石，神秘的雲諾夫人，再加上燕姨娘口中提起的兩行字……這些東西加在一起，都讓他不得不猜想到墨靈犀的身份與前朝藍氏有關。

    而藍氏和他們孤氏……

    孤寒城暗暗攥了攥拳，如果墨靈犀真的是藍氏後人或者與藍氏有關，那他必定要在事情沒有被揭露之前先定下她。

    生命煮成熟飯，誰還能說什麼。大不了他就幫她隱瞞一輩子關於她的身世。

    ——

    十月初十，諸事皆宜。

    今日是楚王成親的日子，雖然籌備時間短到讓人無法想像，可楚王府仍舊把該置辦的都置辦齊了。沒有一點手忙腳亂的跡象。

    按照規矩墨靈犀要從青竹小院剛扒開的外牆門出嫁，然後繞城一圈最後從楚王府正門抬進去。

    天還沒亮墨靈犀就醒了。

    小竹樓外面一片黑暗，然而樓下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墨靈犀懶懶的蜷縮在被子裡，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昨晚白九夜安排的那個老嬤嬤。

    老嬤嬤是宮裡的老人，傳說是伺候過白九夜母妃的。

    那個嬤嬤輕聲的在她耳畔嘀咕著如何伺候夫君，還偷偷摸摸塞給她一個小冊子，墨靈犀假裝認認真真聽完，其實她自認為懂得應該比那個嬤嬤還多。

    她見過沒穿衣服的屍體都不知道有多少個。還能不了解男女生理結構？

    只是一想到今夜她就真的嫁為人婦要和白九夜赤誠相見了，墨靈犀就感覺一陣陣的臉熱。那個混蛋，真的還沒求婚啊！

    卯時一到，瑤光率先敲響了她的房門。

    墨靈犀打開門，魚貫進入七八個侍女嬤嬤。大家有條不紊的服侍她洗漱穿衣，十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可是墨靈犀卻感覺身體裡一陣陣的火熱，目光總是忍不住去看那些托著嫁衣的宮女。

    王妃出嫁，禮服一共十二層，要等梳完頭才能穿上。

    瑤光拿了一件大紅的狐毛斗篷給墨靈犀先圍上禦寒。

    穿好了，瑤光端來一碗桂圓蓮子紅棗羹，這便是今日的早飯了。

    紅棗羹有點燙，甜甜的落入腹中，感受到眾人都定在她身上的視線，墨靈犀有些尷尬的放下碗。明明可以都吃掉的，卻只吃了一半。

    肚子填飽了，墨靈犀被侍女扶到妝檯前面，如瀑的長髮全部梳到後面，先絞面。

    墨靈犀兩輩子都沒有絞過面，感覺十分新奇，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嬤嬤手上的白線。

    嬤嬤以為墨靈犀怕疼了，便柔聲道：「王妃娘娘別怕，就疼一會兒！」

    墨靈犀沒有害怕，只是好奇的不想閉上眼。

    輕微的刺痛傳來，墨靈犀倒吸一口氣，那些細細的平時幾乎看不出來的汗毛被生生的拔掉，實在疼的她渾身緊繃。

    可這世上偏偏有這種疼，讓人心甘情願的受著。

    瑤光問她能忍不，墨靈犀牽強的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絞了面，嬤嬤遞過來一個鏡子。墨靈犀看到鏡中的自己，一張牡丹花似的粉嫩嫩的臉，一雙翦水秋瞳水波灩灩，仿佛眼中剛剛下過一場春雨一般。

    「王妃娘娘真好看！」瑤光由衷的說道。

    房間裡的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墨靈犀感覺有點臉熱了。

    嬤嬤繼續為墨靈犀梳頭，把頭髮梳成高高的髮髻，然後在一樣一樣往上插戴金玉首飾。墨靈犀感覺自己頭越來越沉，似乎稍稍彎下頭就能連著身子都帶著一塊兒倒下去。

    梳好了頭，上好了妝。便要開始穿嫁衣了。

    正常來說墨靈犀要站好然後被脫的一絲不掛，由宮女伺候一件件穿上，但是墨靈犀是在受不了這麼多人看她的身體。

    最後一番爭論下，墨靈犀留下了嬤嬤和瑤光，其他人都出去了。

    而墨靈犀自己則是穿好了肚兜和褻褲，才從屏風後走出來，讓她們二人伺候穿衣的。

    一層一層的華服套上來，墨靈犀舉著雙臂，累的發酸。

    穿好了嫁衣，墨靈犀坐在妝檯前，只等著迎親的隊伍過來，便可以戴上鳳冠出門了。

    前世今生，兩輩子頭一次嫁人。墨靈犀才安撫下去沒幾天的心，又開始不平靜了。

    砰砰，砰砰，心跳聲震得墨靈犀耳朵都感覺疼。

    看著鏡中美艷無雙的自己，墨靈犀忍不住輕輕撫上臉頰。天啊，她真的要嫁人了，若是父母知道，應該會很高興吧。

    白九夜呢？他高興麼？

    就在墨靈犀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驚天動地的炮竹聲，楚王府的迎親隊伍來了！

    ——

    晟府。

    金管家自從看到墨靈犀的小鐵盒之後就開始心神不寧，那個東西他可以確認在哪看過，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晟老太爺又不在京城，不然晟老太爺肯定能幫忙想想。

    想起晟老太爺，金管家忽然想起老太爺書房裡有很多前朝古籍，想到這裡，金管家立刻跑到晟老太爺的書房裡查看古籍，試圖尋找一些線索。他有種預感，那個鐵盒很關鍵。

    「金管家？這麼早就起了？」一身寶藍色華服的晟萬金從院子裡走進來。此刻天色蒙蒙亮。

    金管家笑笑：「家主這是要去楚王府喝喜酒？」

    晟萬金哈哈一笑：「是啊，剛要出門，看到這裡燈亮起來了，還以為爺爺突然回來了，就過來瞧瞧。金管家找什麼呢？」

    金管家也沒隱瞞，直接開口道：「也沒什麼，老奴就是看王妃娘娘那寶盒有些眼熟，但是年紀大了想不起在哪見過了，就想到老太爺這裡看看古籍。」

    晟萬金笑笑，年紀大的人啊就跟小孩一樣，好奇心都強。

    「那您慢慢找，我先出門去了！」晟萬金興致很高的走出門。

    就在晟萬金剛出門後一炷香的時間，金管家就在一本前朝古籍中看到了那個鐵盒的記載。

    「怎麼！怎麼會這樣！？」金管家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