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死不是懲罰是解脫

    墨靈犀被白九夜抱了一路，皇宮內院的宮女太監看到了都紛紛別開眼，開玩笑那是楚王啊，誰敢看楚王的熱鬧！

    可縱使沒有人敢看他們，墨靈犀仍舊感覺渾身不自在。

    「你……你先放我下來！」墨靈犀拉著白九夜的衣襟聲音略帶請求的說道。

    白九夜挑挑眉：「你做了手腳？」白九夜指的是柴燕燕的事情。

    墨靈犀也沒隱瞞，見白九夜放鬆了扣在她腰上的手，便利落的從白九夜腿上站起來，然後有些小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我的藥是不是很厲害？」

    白九夜沒回應只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墨靈犀那副翹尾巴的小樣子。

    墨靈犀繼續說道：「那藥勁兒很快就過了，根本不會有任何人察覺的，你放心好啦！」

    白九夜淡淡開口道：「無妨，放手去做！」有什麼事他都擔得住！

    墨靈犀被白九夜的話說的微微愣一瞬，然後瞬間又感覺要臉紅了，這個男人真是的，要麼冷若冰霜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要麼說就信手拈來各種情話。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墨靈犀有些不敢直視白九夜那雙灼熱的雙眼，不自在的撇開頭，微微揚著下巴，開口道：「啊……內個……嗯……那個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哦對了，瑤光那丫頭呢？」

    瑤光在十步之外給自己鞠了一把同情的淚，二位主子已經走了小半個時辰了，才想起她麼。

    瑤光剛抬步往這邊走，就聽到白九夜說道：「理她作甚！」堂堂七星堂的堂主還能丟了不成？

    瑤光剛賣出去的腳步猛然蹲在，一個急剎車身形不穩差點摔了個狗吃屎，好在她身手敏捷，就在臉要和地面親密接觸的一瞬間，瑤光用手掌撐地，一個漂亮的空翻後穩穩的站住了。

    瑤光連忙有些緊張的看向四周，她剛剛本能的反映暴露了自己會武功的事實，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好在周圍十分靜謐，並沒有人活動的跡象。

    可瑤光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兩位主子都離開之後，一個太監打扮的人從池塘中潛了出來……

    ——

    來儀殿。

    「母后，真的要那麼做麼？」太子白榮睿表情十分糾結。

    皇后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冷聲呵斥道：「你想跟楚王為敵麼？」

    「你覺得你斗得過他？」

    「還是覺得他能聽從於你？」

    「或者說你能殺得掉他？」

    皇后每問一句話，太子便怯懦的後腿一步，白九夜那是什麼人，夏州的戰神，夏州子民的守護神，讓其他三國都聞風喪膽的存在。就連天威皇帝都對他又恨又愛，又想他死，又怕他死了夏州國體震動。太子哪裡敢得罪楚王。

    見到太子這付慫包的樣子，皇后就更加氣惱，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既然不敢，就給本宮收回你那些沒用的心思！你和北宮如月的婚事不容有變，本宮一定會讓你娶了那北陵公主。」

    說起這個太子有忍不住表現出厭惡的表情。那女人都毀容了，他實在下不去口啊。

    皇后看到太子的表情，頓時感覺心中一陣陣的無力感，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啊！腦袋裡除了男女那檔子事兒就放不下別的了麼！

    「立刻回到千秋殿去，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太子，別想不該有的心思！」太子聽到皇后這般疾言厲色，也不敢再反駁，立刻恭敬的行禮之後便離開了來儀殿。

    而一個身上濕噠噠的太監就在太子離開之後的片刻閃身進了來儀殿。

    「皇后娘娘！」太監恭敬的跪在地上。

    皇后看到來人之後，收起臉上的怒容，立刻換做一副笑顏走上前，甚至不嫌他身上衣服污穢，親手將人扶起來。

    「你跟我還需這般多禮麼！快起來！」皇后將人扶起之後拉著他的手走到椅子前，然後十分自然的從盆架上拿起乾淨的毛巾給這個太監擦拭臉上的水。

    臉上混著池塘水的淤泥漸漸被擦掉。漏出那太監一副不乏英俊的臉，看起來與天威皇帝年紀相仿。

    皇后給他擦完臉又要去換洗帕子卻被此人拉住了手腕：「先別忙活了，你讓我看的人有消息了，那墨靈犀身邊的侍女，是個深藏不露的。」

    皇后一聽這話，動作一僵，眼珠轉轉之後，開口道：「難怪，難怪那柴燕燕會出了如此多的汗水，向來必然是那侍女做了手腳。」

    太監點點頭：「那楚王私底下與墨靈犀的相處倒是十分融洽，頗有些鶼鰈情深的樣子，看來外界傳言她被趕出府的事情並不屬實。咳咳……咳咳咳……」男子說道這裡又開始咳嗽起來。

    皇后見狀立刻憂心的給男子輕輕撫摸後背順氣：「離哥，是我不好，我不該明知道你的身子，還讓你……」

    被稱作離哥的太監立刻抬手輕輕捂住皇后的嘴，柔聲道：「不，蓉兒，你我之間，還需說這些麼。那白九夜武功深不可測，也只有我才能隱藏身形聽到他們的談話，我不幫你，誰又能幫你呢！」皇后的閨名秦玉蓉

    皇后眼眶一紅，撥開離哥放在她唇上的手，緩緩欺身而下，與那離哥纏綿的擁吻在一起……

    ——

    千秋殿。

    已經快到了宴席的時辰，一些提前進宮的人也紛紛入了座，白九夜和墨靈犀也坐到了屬於白九夜的位置上，按照規矩，墨靈犀還沒正式封妃，應該坐在女眷席上，可是在白九夜眼中，只有他自己的規矩，他想讓墨靈犀坐哪，墨靈犀就可以坐哪。

    而蠢萌的墨靈犀對著宮中赴宴的規矩一竅不通的，中秋夜宴她就坐在白九夜身邊，現在也坐在他身邊，墨靈犀感覺並無不妥。

    落座之後墨靈犀口渴的緊，便連喝了幾杯茶。坐在一旁的白九夜見狀開口道：「亂吃東西會壞肚子的！」

    墨靈犀愣了愣，然後明白了白九夜的意思，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不過也是上次在皇宮中毒的事情還沒查出原委呢。白九夜的警惕是有必要的。

    不過對於墨靈犀來說，只要她經手的東西，基本沒可能下毒了。上次宋西風的那杯酒，也是白九夜搶的太快了，如果先被她過手一下，就會發現其中端倪了。

    墨靈犀斟了一杯茶給白九夜，笑眯眯的說道：「你放心，只要是我遞給你的東西，都可以放心大膽的吃！」說完後還俏皮的眨眨眼。

    白九夜微微晃神，沒有猶豫，就著墨靈犀手便將那杯茶咬在嘴上然後一飲而盡，淡青色的液體順著他的唇角緩緩流下，一直延伸到好看脖頸，順著那滾動的喉結流入衣領。

    墨靈犀看著微微咽了咽口水，該死的白九夜，怎么喝個茶還喝的這麼……這麼性感！墨靈犀對自己想法有些無奈的想扶額。

    白九夜咬著茶杯喝完一杯茶之後，便將茶杯從口中拿下放在桌案上。這一杯茶，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沒有驗毒就喝進去的東西，直到往後的許多年裡，白九夜都對這杯茶難以忘懷，那是一杯讓人心安的甘甜。

    白九夜放下茶杯之後發現墨靈犀又對著他發花痴了，他愉悅的揉了揉墨靈犀的發頂，輕聲道：「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心急太久的。」

    墨靈犀一愣，她……她心急什麼了？

    白九夜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向那千秋殿的門口，低聲提醒到墨靈犀：「今夜恐怕會不太平，你小心一些。」

    墨靈犀順著白九夜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到一群皇子簇擁著北宮烈緩緩走進來，墨靈犀低聲問向白九夜：「你要做什麼？」白九夜讓她自己小心一點，看來是不會一直在她身邊了。

    白九夜聽到墨靈犀語氣中的關懷，十分高興的捏了捏墨靈犀的手心：「放心，本王還沒娶你過門兒，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墨靈犀的臉又一次不爭氣的紅了。該死的白九夜又調戲她！可是她偏偏還不討厭！

    墨靈犀有些無語望天，心中暗念著：「天啊，誰來救救我吧，能不能讓我不要這麼花痴啊！白九夜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不然怎麼會讓我這麼沉迷呢！」

    「楚王殿下，墨姑娘畢竟還沒有過門而兒，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拉人家姑娘的手，怕是不合適吧！」一道低沉冷厲的聲音響起。將墨靈犀瞬間從自我掙扎中驚醒。

    只見剛剛還在門口被簇擁的北宮烈，竟然緩緩走到了他們的桌前。

    白九夜冷笑一下，斜靠在自己輪椅上顯得閒適又不羈，可那骨子裡透出的氣勢卻讓人無法忽視。

    他緩緩將包裹在自己大手中的小手展開，然後慢慢的將自己的手指一個個嵌入墨靈犀的纖纖玉指里，待十指糾纏親密無間之後，白九夜才冷冷說道：「本王願意！與你何干！」

    這是他的王妃，北宮烈管得著麼？

    墨靈犀倒吸一口氣，在心裡給白九夜點了無數個贊，就是這麼霸氣外露，就是這麼目中無人，就是這麼招人喜歡呀！墨靈犀感覺自己此刻的目光一定是星星眼的崇拜了。

    北宮烈一愣，先是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了，帶回過神來之後立刻臉色漲紅，這楚王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好歹他也是一國儲君啊！

    北宮烈氣得鼻子直喘粗氣，冷哼一聲不去理會白九夜，而是看向墨靈犀：「墨姑娘，難道你也不在意自己的聲譽嗎？」

    墨靈犀覺得這北宮烈真是奇怪極了，簡直多管閒事，人家男女朋友談個戀愛拉拉手，礙著他什麼事了？

    墨靈犀撇撇嘴，看看一臉威嚴滿臉責備的北宮烈，有幾分不耐煩的說道：「烈太子，我姓墨。」

    姓墨？這是何意？北宮烈不明白，那些圍觀看好戲的人也不明白。可是白九夜卻在短暫的怔愣之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九夜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忽然笑的這麼燦爛，簡直要把女眷席的一票姑娘們笑的心花怒放了！

    而白九夜這麼一笑，北宮烈頓時感覺更加氣惱了，怎麼墨靈犀說的話別人都聽不懂，就偏偏他聽懂了嗎？他們有這麼默契嗎？

    「墨姑娘此話何意？」北宮烈皺眉問道。

    墨靈犀眨眨眼，仿佛看著白痴一樣看著北宮烈，開口說道：「你又不是我爹，我又不姓北宮，烈太子是不是管的有點太寬了！」

    墨靈犀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氣，這北宮烈在進城後連殺一人一馬，已經凶名在外了，墨靈犀竟然還敢如此不敬。

    倒是十四皇子白榮啟聽到墨靈犀的話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墨靈犀你這是說北宮烈長的老啊！」

    經過十四皇子這麼言語無狀的一句話，立刻有人開始打量起北宮烈來了，其實北宮烈不算老，但是他偏偏留著一圈鬍子，所以生生的把年紀拉高了幾分。

    墨靈犀說完之後便又拿起一塊做成小兔子樣子的糕點遞到白九夜面前。

    眨著大眼睛，聲音軟糯的說道：「殿下，來，嘗嘗這個！」

    白九夜愛死了墨靈犀這付故作親密的樣子，他心中明白，墨靈犀對北宮烈十分不滿，所以才故意與他這般親近，北宮烈越是說她有損名聲，她越是要反其道而行。可即便是這樣，白九夜仍舊覺得十分欣喜。

    向來不吃甜食的他也破天荒的張開嘴，任由墨靈犀將那小兔子糕點餵到了他嘴裡。

    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秀恩愛啊！

    北宮烈實在看不下去了，冷聲道：「哼！不知好歹！」說完便甩袖走向自己的位置。

    見北宮烈回去了，而落在她身上的那些視線也都紛紛收了回去，墨靈犀才輕吐一口濁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然她還打算硬著頭皮再餵白九夜一塊別的糕點呢。

    隨著皇帝和皇后的到來，宴會馬上進入了正題，奇怪的是，本次宴會的主角——北宮如月竟然沒有來。

    墨靈犀看到北宮烈身旁空著的位置若有所思。

    「她今夜應該不會出現了。」白九夜好聽的聲音在墨靈犀身旁響起。

    墨靈犀轉過頭看向他，眼神略帶驚詫，這男人……莫不是她肚子裡蛔蟲嗎？她就那麼一想，他就猜到了？

    「是因為毀容的事麼？」墨靈犀問道。

    白九夜點點頭：「十分嚴重！」

    其實據行宮傳出來的消息，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而且見不得其他女子容貌好，在行宮裡已經打殺了數名侍女了。

    墨靈犀蹙了蹙眉，白九夜言簡意賅，但是北宮如月的慘狀應該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了，本來還有一點惻隱之心，但是聽到她這般殘暴的時候，墨靈犀心中那一點點惻隱之心也煙消雲散了。

    「自作孽，不可活！」墨靈犀喃喃了一句便繼續吃桌上的珍饈美味了。可那一筷頭還沒夾起來，就聽到外面太監稟報到：「北陵公主——北宮如月到！」

    剛剛還歌舞昇平的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墨靈犀下意識的看向北宮烈，發現北宮烈的臉上竟然也帶著詫異。咦？難道他也不知道北宮如月會來？

    大殿中歌舞翩翩的舞姬紛紛退下，眾人都看向那殿門口緩緩走進來一的一襲黑衣的女子。

    墨靈犀似乎聽見了周圍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也實在是怪不得那些人倒抽氣，實在是北宮如月的妝扮太過詭異了，先前看到這位異國公主的時候，她一身紅衣美艷張揚，可如今她似乎是為了遮蓋身上的缺陷，又似乎是表達了心中的陰暗，她竟然穿了一身黑衣，黑色長裙拖地，帶著黑色的面紗，就連手上都帶著黑色的手套。全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那一雙充滿戾氣的眼睛。

    北宮如月緩緩走進大殿，沒有向皇帝行禮，而是直接看向白九夜和墨靈犀，最後把目光定在墨靈犀身上。

    墨靈犀有些無奈的嘆口氣，看來又有麻煩找上門了。

    北宮如月的雙眸中透著濃濃的恨意和殺意，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她如今美艷無雙，可自己卻變成這付鬼樣子，就是這個女人偷走了她的美貌，還霸占了屬於她的男人。

    北宮如月目光如刃。眾人就是想忽視都不行，墨靈犀倒是不怕她看，看兩下又不會少塊肉，但是墨靈犀真的很不喜歡她那種似乎是在看第三者的眼神。

    開什麼玩笑，白九夜是她未來的夫君好不好？正了八經賜婚定親的！

    她北宮如月算個神馬玩意兒，仗著她是公主就要來搶別人的准夫君，還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憑什麼啊？

    就憑她是個戰敗國的公主？一個國家送出來求和的玩物？呵！可笑至極！

    眼看著北宮如月已經走到她面前定住腳步，墨靈犀冷笑一下：「如月公主這麼看著我，莫不是要來感謝我救命之恩的？若是要感謝，是不是好歹也帶份兒有誠意的禮物啊！」

    救命之恩？這女人居然還跟跟她談救命之恩，北宮如月聽到墨靈犀的話簡直要氣炸了，當即就忍不住怒斥道：「本公主變成這幅樣子，都是拜你所賜，你居然還敢跟本公主要禮物？！」說著便又摸向腰間的冷月鞭。

    北宮烈見狀連忙喊道：「如月，過來坐下！」可惜北宮如月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墨靈犀。

    白九夜看到北宮如月要出手的樣子，便手指微動，準備出手制止，可是卻忽然被墨靈犀按住了手腕。

    白九夜疑惑的看向墨靈犀，只見墨靈犀對著他嫣然一笑，那表情就像在說，她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決！

    是的女人的之間的戰爭，拉上男人就落了下乘。她今兒個不給北宮如月張長記性，怕是北宮如月還有下次，再下次，再下下次！墨靈犀可不想無休止的跟這個刁蠻公主糾纏下去。

    看到墨靈犀這麼有胸有成竹的樣子，白九夜便放鬆了身子，擺出欲看好戲的樣子。

    白九夜絲毫不擔心墨靈犀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只要他的小姑娘高興，做出什麼來，他都能善後！

    即便是殺了北宮如月，也無不可！

    白九夜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還是被北宮烈捕捉到了。北宮烈驚訝於白九夜的肆無忌憚，他本應該在此時就把北宮如月拉回來的。可當他看到墨靈犀翦水秋瞳閃過一抹算計的時候，竟然就生出了想繼續看看她會做什麼的心思。

    而北宮如月這邊則是一直盯著墨靈犀，自然沒有錯過墨靈犀和白九夜二人之間的互動，也沒有錯過白九夜眼神中的寵溺，北宮如月感覺此刻自己站在這俊男美女面前，就好像一個小丑一般可憐。而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女子所賜。

    「墨靈犀！你還要不要臉了！眾目睽睽之下居然還糾纏著楚王殿下！真當自己是楚王妃了麼？憑你也配！」北宮如月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蹭的一下拔出腰間的冷月鞭直指墨靈犀。

    墨靈犀微微一笑，絲毫沒有把北宮如月的威脅放在眼裡，她卻不知道這樣一個淺淡的笑容，讓在場許多男子都晃了神。

    墨靈犀緩緩站起身，一邊走向北宮如月，一邊柔聲道：「如月公主，我有幾件事不明，還望公主不吝賜教。」

    北宮如月皺著眉看向墨靈犀，搞不清墨靈犀要耍什麼鬼花招，可不管墨靈犀做什麼，都改變不了她手無縛雞之力的事實！

    想到這裡北宮如月底氣十足的回道：「你想問什麼？」

    墨靈犀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請問如月公主，這裡是夏州京城，還是北陵都城？」

    北宮如月皺眉看向墨靈犀，下意識回道：「你是蠢貨麼，這裡自然是夏州京城！」

    墨靈犀也不惱只是語氣嚴肅了幾分，繼續問道：「那麼請問公主，夏州的國君是天威陛下，還是你北宮如月？」

    話音一落大殿中的頓時響起一片倒抽氣的聲音。就連天威皇帝握著酒盞的手都緊了緊。

    墨靈犀這問題是什麼意思？大家都不明白。

    但單單這個問題已經算是大不敬了！支持此刻場上針鋒相對的二人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倒是沒有人去在此刻出口打斷她們的對峙。

    而北宮如月卻莫名的感覺到墨靈犀身上散發出來一股強勢的氣息，讓她無法忽視，握著冷月鞭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幾分。故作堅定的回道：「自然是天威陛下！墨靈犀，你問這種問題根本就是大逆不道！」

    墨靈犀冷哼一聲，此刻已經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而冷厲的繼續問道：「再問公主，究竟你是我們陛下指婚給楚王的王妃？還是本縣主是陛下指婚給楚王的王妃呢？」

    北宮如月此刻舉著鞭子的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雖然她心中極力的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仍舊沒辦法逃避的說道：「不過是指婚而已，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墨靈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北宮如月面前，聲音嚴肅不容忽視的開口道：「呵！在我夏州國土，當著我們天威陛下的面，對陛下親自指婚的楚王妃指手畫腳，出言不遜……」墨靈犀說道這裡頓了頓，收起臉上的笑容，表情嚴肅冷厲的繼續道：「你，還真是膽大包天！」

    膽大包天！

    「大逆不道，任意妄為，不知死活，目無尊上，哪一項不是欺君之罪！北宮如月，你可之罪！」墨靈犀的話鏗鏘有力，目光所流出出的凌冽氣勢更是讓北宮如月都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而北宮如月聽完墨靈犀的話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是啊，她只是一個北陵公主而已，而且是送來和親的，怎麼能在大殿中藐視皇權呢，她剛剛實在是……實在是一看到墨靈犀那副傾國傾城的容貌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啊！

    墨靈犀此話一出，氣氛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在坐的各位大臣都對那北陵公主感到十分不悅，一個小小的公主，竟然公然藐視皇權，真是不把他們夏州放在眼裡啊！

    天威皇帝更是怒氣橫生，他雖然不喜歡墨靈犀，但是也不得不說墨靈犀質問的好！這北陵公主已經第幾次攜鞭進殿？單單是這樣也就算了，可她今日竟然都沒有對他見禮，還直接辱罵他指婚的楚王妃，這是覺得他這個皇帝是擺設嗎？

    墨靈犀見北宮如月有些呆愣的樣子，淺笑一下繼續說道：「本縣主配不配這個楚王妃的位置，楚王殿下早有定奪，至於你……不服？呵……憋著！」

    不服？憋著！

    眾人看著墨靈犀頓時眼神變又變，這……這寧安縣主真是刷新了他們以往的認知啊，這是要把北陵公主氣死在大殿上麼！

    白九夜看到那墨靈犀咄咄逼人的樣子，竟然感覺她全身都散發著異樣的光彩，那樣的光彩是那麼奪目，那麼誘人，那麼讓人別不開眼。

    白九夜掃了一圈周圍，果然，那些男人的眼神中，滿是灼熱和傾慕，該死的！他是不是應該把墨靈犀臉上那個鬼畫符再畫回去！她實在是……實在是太絢麗了！

    白九夜再次看向墨靈犀的時候，墨靈犀也剛巧轉身看向了白九夜，白九夜朝著墨靈犀伸出手，墨靈犀便嫣然一笑走向白九夜將自己的小手緩緩放在他的大手上。

    白九夜喜歡極了墨靈犀此刻的乖巧，雖然他知道這乖巧中有八成以上是為了做給北宮如月看，為了氣她的，可白九夜仍舊心情十分美麗。他拉住墨靈犀的手用了一個巧勁，墨靈犀便感覺腳下一空，然後便一陣旋轉飛掠過那擺滿吃食的作案，衣袂翩翩一個轉身落入的白九夜的懷抱。

    天啊！剛剛在花園中抱了也就抱了，畢竟人少，可此刻是千秋殿上啊，文武百官都在的千秋殿啊！

    墨靈犀有些震驚的看著白九夜，蠢萌的樣子哪裡還有一分剛剛的冷厲逼人。

    白九夜勾唇一笑，開口道：「本王自然是早有定奪，墨靈犀便是本王的王妃，大婚之日不期將至，從即刻起本王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對她不敬！誰有不服……」白九夜頓了頓，低頭看看墨靈犀的臉頰，握住她因為緊張而抓住自己衣襟的手，輕吐出最後兩個字「憋著！」

    嘩！

    眾人譁然，這句不服憋著，雖然語調清冷，聲音輕淡，但是卻比剛剛那句更有氣勢，也更有震懾力啊！

    眾人在看向墨靈犀的眼神頓時變了又變，那些戀慕的紛收了心思，那些憎恨的也掩住了眼中的恨意。

    楚王此話代表什麼？這就代表了墨靈犀從今日這一刻開始就是名正言順的楚王妃了，不是皇帝強加給楚王的屈辱，更不是只空有預備王妃頭銜的花瓶，而是真真正正被楚王承認的女人，是楚王府的女主人！

    因為墨靈犀和白九夜的話，場面既尷尬，又寂靜，北宮烈見狀也從對墨靈犀的失神中清醒了過來，連忙上前拉著北宮如月一同跪在大殿中，對著天威陛下道：「陛下贖罪，皇妹身負重傷情緒失控才言語無忌的，請陛下開恩。」

    天威一改以往的親善笑容，而是皺著眉看著北宮如月，北宮烈心道不好，看來如月今日的舉動真的是觸怒了天威皇帝了。

    天威是生氣啊，不止生氣北宮如月的舉動，更氣自己怎麼給了白九夜那麼一個光彩奪目的女子，現在每看墨靈犀一眼都要心中鬱結多了幾分。再聽到白九夜得意的對墨靈犀宣誓主權，天威真是覺得他媽的好氣啊！

    北宮烈拉了一下北宮如月的手腕，疾言厲聲道：「如月，還不向陛下謝罪！」

    北宮如月被北宮烈這麼一拉頓時回過神來，可是她卻沒有聰明的向天威皇帝認錯，而是甩開北宮烈的手，有些情緒失控的撲向白九夜的桌子。

    就在眾人以為北宮如月要出手甩鞭子打墨靈犀的時候，北宮如月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桌前！

    隨後便聽到她聲音泣血的控訴道：「楚王殿下，這個女人她根本配不上你，她不過有一副狐媚的樣子而已，除此之外，她還有什麼。她還曾被太子退婚，還曾在下聘前夜消失，次日以上不整的出現，她不過是個被人玩爛了不要的賤貨啊！如月懇請殿下將芙蓉玉露膏賜給如月，待如月容貌恢復如初，如月願意為妻為妾侍奉殿下左右！」

    白九夜十分厭惡北宮如月的話，尤其聽到北宮如月說墨靈犀是賤貨，讓他心中怒火騰地一下就燃燒起來，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可是墨靈犀卻再一次制止的白九夜的舉動，看到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在他胸前輕撫，看著她紅唇輕啟說著安撫他的話，若不是此刻場面不合適，他真想就這麼親下去！該死的，他好想要她！

    墨靈犀說什麼呢？墨靈犀在說：「稍安勿躁，死，對一個人來說是解脫，不是懲罰！」

    白九夜挑挑眉，他很想看看墨靈犀要怎麼懲罰這個不知死活的北宮如月。

    看白九夜平靜了下來，墨靈犀勾唇一笑，一改剛剛的侷促，而是伸手勾住白九夜的脖頸，仰著下巴高傲的問向北宮如月：「呵！如月公主把本王妃說的一無是處，那本王妃倒是好奇，如月公主能給王爺帶來什麼呢？」

    北宮烈心道一聲不好！這墨靈犀又像在花園中對付柴燕燕那樣，開始引人作繭自縛了。

    果然只聽那北宮如月喊道：「我能帶來什麼？哈哈哈哈！你說我能帶來什麼？我是北陵公主，身後代表的是北陵的皇室，上有寵愛我的父皇母后，中有與我嫡親的儲君兄長，下有我北陵百萬戰馬的嫁妝！楚王殿下若是娶了我，身份地位都絕不會再屈就於一個小小的楚王！」

    嘶……眾人這次不止是譁然，簡直是要心驚了，眾人冷汗潺潺，有些膽子小的恨不得自己沒聽到剛剛那一襲大逆不道的話！

    楚王身份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若這還算屈就……那……

    眾人都能聽出的言外之意，天威皇帝要是聽不出就白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了。

    北宮烈又驚又怒的大喊道：「如月！住口！」

    墨靈犀粲然一笑：「呵呵，看來如月公主對市井傳言那天命凰女的身份，還真是接受的很快嘛！如月公主好生厲害，可惜啊，我們家殿下，只喜歡楚王府這一畝三分地。所以你洶湧澎湃的野心，還是去幫別人吧！」墨靈犀說完便眼神掃向皇子的坐席。

    皇帝聽到那「天命凰女」四個字之後，也像被蠱惑了一般看向自己那些成年的兒子們。

    當日叱雲雷響，但是只響了一道，這非常不符合常理，按照記載叱雲雷驚響必然是以三為計數，成倍數遞增。

    所以事後冷靜下來的天威皇帝便開始懷疑那一道藍色閃電帶來的驚雷或許不是叱雲雷，只是其他異象被誤解，而與其他三國皇室互通的消息，也有類似的判斷。

    但是那雷聲驚人，當夜又風捲殘雲，也實屬天生異象。如今傳出天命凰女一事，難不成真的是這北宮如月的關係？皇帝心中開始有些疑慮。而伴隨著這種疑慮，讓他看向眾位皇子的眼神中不免帶了些許探究。

    是誰？是誰想迫切的娶天命凰女然後一統天下？

    皇子們被天威皇帝這麼一看頓時各個都戰戰兢兢的低下頭，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其中以太子為最，太子之前可是向皇帝提起過要娶北陵公主的，如今北陵公主說出這樣的心思，豈不是說他也有這樣的心思？而且北陵人入城的時候，他還做了那麼多手腳，現在想想太子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北宮如月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周圍人的眼神，也沒有聽到北宮烈的喊聲一般，只顧著怒目瞪著墨靈犀，看到她勾在白九夜脖頸上的手，北宮如月恨不得衝上去撕碎了墨靈犀。

    然而她也確實那麼做了，北宮如月唰的一下甩出手中冷月鞭，啪——咔嚓！白九夜身前的桌案便被她一鞭子劈成兩半。

    然而白九夜這是在鞭子襲來的一瞬間便大手一揮豎起來一道無形的真氣盾，那鞭子重重的抽打在真氣盾上，非但沒有傷到白九夜和墨靈犀分毫，反而被真氣反彈啪的一聲重重的打在北宮如月自己的胸前。

    噗……北宮如月被自己的鞭子擊中胸口，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

    然而她並不甘心止於此，鞭子嗖的一聲再次揚起。很明顯要繼續攻擊。

    北宮烈看北宮如月此刻情緒失控樣子，一咬牙，當即給了北宮如月一個手刀，北宮如月暈了……

    墨靈犀挑挑眉，這北宮烈也是個隱忍的，並不像他進城時候表現的那麼粗獷！既然北宮如月暈了，她也不必在演戲刺激北宮如月了，便從白九夜的腿上退了下來，坐到一旁的位置上。

    懷中溫香軟玉的身子驟然消失，讓白九夜忍不住皺了皺眉。

    而此刻的北宮烈正在向天威皇帝說著好話，試圖挽回一些什麼。

    「陛下，皇妹受了刺激，才會言行無狀胡言亂語，請陛下開恩，北陵與夏州不打不相交，本殿此番來夏州也是為了結秦晉之好，絕對沒有其他的叵測的心思，望陛下明察。為表誠意，本殿做主將皇妹送給陛下，請陛下先收她入宮，待尋到芙蓉玉露膏之後再冊封其位。」

    墨靈犀淺笑一下，是啊，北宮如月大言不慚的說了那種心思，又頂著天命凰女那麼大一頂帽子。現在哪個人還敢娶她，若是想和親，除了嫁給皇帝已經別無他法了。

    因為不管誰娶了她，都等於娶了北陵皇室和那百萬戰馬，天威皇帝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眼皮子底下有樣的隱患存在呢！

    白九夜聽完北宮烈的話也挑了挑眉，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墨靈犀，這個女人，對人心的拿捏，竟然到了這麼精準的程度麼。可她平時明明看起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啊，唔……果然是山中精怪深藏不露麼？

    白九夜微微勾起嘴角，她總是給他不停的帶來驚喜，看來餘生由她將會十分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