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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細到院門口的門鈴都富有設計感，連同黎家夫婦的衣著穿搭一樣，不愧為一輩子浸染藝術的人。貝依望而生嘆。

    「怎麼了？」黎樗以為她依然緊張，安撫地握了下她的手。

    貝依躊躇著問道，「我是不是該給伯父伯母買些禮物啊？」就像他在寧橋那時候一樣。

    黎樗聞言卻聲色冷沉，「無需。」

    貝依眨了眨眼，由他牽著進了門。

    茶台上裊裊蒸汽氤氳，楊萱兒淺笑著開口，「出來這樣久了，我還是鍾意中國的茶，同Evan爸爸一樣。」

    貝依認真點了點頭，公館裡的裝飾也偏中式，喜用木製家具，「我也很喜歡茶。」

    黎樗聞言卻偏頭看她，心道講大話，你喜歡的明明是奶茶。眸光卻不知有多溫柔。

    落在對面人眼中，楊萱兒感慨萬分，「我看得出，Evan好鍾意你啊。其實我同Evan爸爸仲有Emily都是，好喜歡你啊。」

    她看著貝依晶亮的眼睛，那裡有溫暖又純稚的力量，合該被最強大的人捧在手心裡珍藏呵護才是，「多謝你，替我們愛他，照顧好他。」

    說著又轉向黎樗，不同於往常的小心試探，開口認真而堅定，「Evan，保護好她。」不論如何，不要像她一樣……

    「我當然會。」黎樗聲音異常冷硬，貝依也小小驚了一跳。

    鑑於某人緊繃著臉生生將常滾著水的茶案降了溫度，貝依適時提出了告辭。

    黎家夫婦送他們到門口，已然走出幾步，楊萱兒突然在背後問道，「你們的婚禮，我們可以參加嗎？」

    黎樗不耐地蹙眉嘖聲，眼見著楊萱兒神情淡落下去，貝依當機立斷，「可以！」

    院內霎時寂靜，黎樗垂眸看她半晌，終究默許。

    貝依最後轉回頭看的一眼，好似見楊女士眼中閃了淚光。

    前來接駁的勞斯萊斯後排，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真的不要理我了嗎？」貝依扯著他衣袖假哭，「嗚嗚沒人疼沒人愛，我是地里的一棵小白菜……」

    黎樗一把將人扣進懷裡，捏著小下巴尖抬起臉來，垂著眼淡聲問她，「為什麼答應？」

    「那是你媽媽啊，」貝依在他懷裡蹭蹭，「畢竟是父母哎，怎麼能不出席婚禮呢？」

    「可是……」黎樗牙根輕咬，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他們丟下你了，沒有養過你，」貝依心疼地抱住他腰身，「但他們那時的處境也很辛苦吧？況且女人生孩子很不容易，你媽媽後來是不是還……抑鬱了？」

    「我知道。」黎樗眉心緊鎖，繃著臉壞心地將她頭髮揉亂。

    貝依按住他的手瞋他一眼，「所以啊，少怪他們一點嘛，就算是沒什麼感情，也不需一直怨懟下去，對吧？」

    她又鑽到他胸前碎碎念，「再說了，人家提到的是婚禮哎，你都不浮想聯翩一下的嗎？好吧我也還沒來得及。也不知道我們的婚禮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第60章 奧地利

    婚禮, 結婚……黎樗無時無刻不在構想與她進行的這一切。

    但更早地，他該先向她求婚，他想。

    「喜歡什麼樣的戒指呢？」黎樗似在自言自語, 手上仔細地為懷中女孩理順著髮絲。

    圓鑽，白鑽, 都太普通。今年蘇富比秋拍的那隻，倒是尚可。他心下打算著。

    戒指？貝依想著躺在她行李箱裡那隻小盒子，裝鵪鶉一樣窩在黎樗懷裡。

    是時候好好謀劃一番了。貝依暗暗捏了捏小拳頭。

    布拉格的城堡區果真美極, 不僅有黎樗所說的可愛彩色小房街巷, 且站在恢弘的防禦碉堡高坡之上，可以俯瞰城市整片和諧又可愛的紅色房頂，也可遠眺緩緩暈染漫開的嫣色晚霞。

    高地之上倚在戀人懷中享受拂面晚風，貝依心想，她會永遠記得這樣鬆弛安寧的幸福快樂。

    玩過布拉格，他們前往奧地利。

    先是在維也納停留了幾天, 期間去參觀了那座壯麗巨大的藝術史博物館。

    貝依心虛地請黎老師為她隨身講解，免得她以後看展也只會「哇」「好看」……

    怎奈這知識它未必進腦子，貝依「嗯嗯嗯」著忽然聽男人聲音一停。

    「我剛剛講什麼了？」黎樗半垂著眼帘問她。

    貝依雙眸忽地睜圓, 無辜地眨眨又心虛地轉轉, 偏偏嘴上重複不出來半個字。

    被黎樗好氣又好笑地揪了揪耳朵尖，貝依又鑽進他懷裡耍賴。

    「老師再教一遍嘛！」她聲音甜得能溢出蜜來。

    黎樗忽地一頓，俯向她耳邊，「這個稱呼不錯, 以後可以……」

    貝依渾身一凜, 轉頭就蹦得離他十米遠。

    「討厭！」

    ……

    維也納逛完, 他們到了薩爾茨堡。

    阿爾卑斯山腳下的一座靜謐而夢幻的小城，以莫扎特故鄉聞名, 實則是個極適合citywalk的悠閒去處。

    同維也納的氣派典雅相比，此處更多了些小鎮的煙火氣。貝依晃著牽住的手與他漫步穿行在粉刷了馬卡龍顏色的樓房中間，看看櫥窗里展列的精美擺件玩具，聞聞市集上售賣的束束鮮花亦或香袋，忽然有些疑惑。

    「你為什麼帶我來薩爾茨堡呀？」

    這樣有些淳樸素雅的小城鎮，怎麼看都跟這位一副老錢公子氣場的人毫不搭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