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012 暗藏的

    夜，變的沉寂。

    十一看著自斟自飲的慕容離，上前一步，輕聲道：「皇上，您該安歇了！」

    「十一，朕是否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慕容離優雅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說著，猶如自言自語！

    十一微微躬身，恭敬的說道：「皇上是天之驕子，這天下之物都是皇上所有，又何來新舊之分！」

    慕容離苦笑，仰頭看著那皎潔的月，飲菊剛斟滿的酒……

    酒入愁腸愁更愁！

    隨著芳香的玉釀，從口中延伸到脾肺，火辣的感覺伴隨著傷痛隨之流過……

    「為什麼……朕想她卻又怕見了她？」慕容離自喃的說著，深痛的閉著眼睛，不讓眼中暈染的霧氣見風成淚，他怕，他怕自己從上官藍身上尋了冰兒的影子。

    「皇上……」十一不知道如何去勸解皇上，內心微微一嘆，這情字磨人，就算是天之驕子亦無法逃脫，亦無法掌控。

    自從那夜過後，皇上夜夜宿在別宮，卻每次都會不經意的朝錦繡苑看去，但是，皇上也不知道心裡在猶豫著什麼，硬是對那個上官美人冷了臉。

    看得出，早晨在御花園，皇上明明眼神無法從上官美人身上拉開，竟站在那裡看了她許久，可是，當上官美人淡漠了臉，皇上就……

    想著，十一內心沉重一嘆，心疼的看著慕容離。

    「唉！」慕容離緩緩起身，內心輕嘆一聲，秋夜越來越涼，仰望著天空中的明月，心頭的鬱結越來越深。

    同一月色下，憂傷的又豈止慕容離一人？

    哀婉的曲子，迴蕩在寂靜的夜，聽者無不動容。

    藍冰兒對月哀歌，更添了那思念和克制的痛，笛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好像希望寄託月色來傳遞內心那永遠不能明了的愛意。

    笛聲，越來越哀婉……

    淚水滑落眼眶，沁濕了臉龐，滴入了那潔白的笛子上，暈染開來，滑落在裙擺上……

    秋日，本是一個孤寂且傷感的季節，發黃的樹葉隨著夜晚的風片片的落下，涼風絲絲的拂過臉龐，所有的傷感都被挖出……

    心愛的人，不願意見自己！

    藍冰兒嘴角盪起一絲苦笑，想自己自大的以為，一定可以讓慕容離重新愛上自己，卻原來一切多是自己自以為是。

    慕容離，愛上我……就真的如此不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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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慕容塵聽聞藍冰兒最近心中沉悶，帶了些好玩的肖藝品進宮給她解悶，當看到神情蒼白的人兒時，頓時心沒由來的抽搐了下。

    「身子不適嗎？」慕容塵問道。

    藍冰兒淺笑，隱去了眸中的失落，說道：「著了涼！」

    慕容塵靜靜的看著藍冰兒，並未曾將她偷偷掩去的苦澀忽略，心中自是明白她為了何，微微一嘆，道：「告訴四哥吧！」

    藍冰兒一怔，沒有反應過來，疑惑的看著慕容塵。

    「冰兒，告訴四哥，你們之間的愛不應該你一個人受苦！」慕容塵低吼出聲，看著藍冰兒日漸憔悴的容顏，他的心……狠狠的被撕裂般痛著。

    藍冰兒淡笑，緩緩搖搖頭，微微嘆了聲，道：「我不可以那麼自私，為了我自己而讓不可以預知的事情發生……如果……」藍冰兒咬了咬唇，說道：「如果……這個是我的宿命，那麼，我認了！」

    慕容塵心痛的看著藍冰兒，感覺到從未曾見過如此低迷消沉的她，此刻，她多想擁著她，輕輕撫慰她，抹去她內心的傷，可是，他知道，她心中的傷只有四哥方能抹去……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藍冰兒強自一笑，眼睛瞄了下桌上慕容塵帶來的物什，問道：「那些是什麼？」

    慕容塵回眸看去，淺淺一笑，道：「都是些小玩意，怕你悶，帶來給你解悶的！」

    藍冰兒感激的看著慕容塵，有他的陪伴，至少此刻，她忘卻了孤單。

    「美人，該喝藥了！」小然行了進來，剛剛煎好的藥，托盤上還有著一盤蜜餞。

    慕容塵目視著藍冰兒擰著眉喝下了湯藥，看著她趕緊拿起那蜜餞往嘴裡塞的樣子，不免莞爾一笑，道：「怕喝藥還不注意點身體！」

    藍冰兒撇了下嘴，嘟囔的說道：「你以為我想啊！」

    慕容塵無奈的搖搖頭，自是明白藍冰兒的心情。

    一連數日，慕容塵都會抽空入宮陪陪藍冰兒，二人時而弈棋，時而談論茶道，時而切磋著曲藝，吹笛自娛。

    這日，慕容塵午膳過後起身離去，卻未曾如同往日一樣出宮，而是詢了慕容離所在取徑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慕容離靜心的批閱著奏摺，聽聞十一通報慕容塵到來，只是輕輕抬了鳳眸掃了一眼，逐又拉回視線到奏摺上，認真的批示起來。

    慕容塵也不打擾，逕自在檀木椅上落座，接過十一奉的茶，悠閒的喝著。

    「啪！」

    慕容離闔上了摺子，抬起頭看著一臉淡漠的慕容塵，問道：「有事？」

    慕容塵淺啜著茶水，並未曾抬眸，只是靜靜的說道：「四哥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此話怎講？」慕容離打著太極，故意不明慕容塵所指。

    慕容塵淺笑，放下了杯盞，緩緩起身走到御案前方，看著淡漠如斯的慕容離，說道：「四哥到底對上官藍存了什麼心思？」

    慕容離慵懶的倚靠在龍椅上，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他讓人不敢正視，他未曾說話，只是輕眯了狹長的鳳眸，看著慕容塵。

    「如果四哥不珍惜，就放了她吧！」慕容塵輕嘆，無奈的說道。

    「她是朕的美人……就算放了，也只能去了風蕭宮或者……落髮為尼！」慕容離不疾不徐的說道。

    慕容塵突然微冷了眸，暗暗咬牙，說道：「四哥卻也可以賜予瑾塵不是嗎？」

    突然，慕容離鳳眸射出兩道精光，犀利的看著慕容塵，半響，方才斂去了眸光，緩緩說道：「你最近好似和上官藍越走越近！」

    慕容塵的為人他知曉，他無法去陪她，倒是也希望瑾塵常入宮的，可是，為什麼心裡卻有澀澀的，每當看到她和瑾塵無拘無束、開心而笑時，內心卻沉悶？

    「是！」慕容塵也不迴避，他和慕容離之間沒有任何的隱瞞，也沒有必要，「四哥不打算去看看她嗎？瑾塵記憶中的四哥……卻不是如此躲避事情之人。」

    「朕這幾日事物繁忙……」說著，慕容離拉回了視線，拿過一本摺子，繼續批閱著。

    慕容塵暗自一嘆，不明白四哥在逃避著什麼，可是，這個事又無法強逼……

    「瑾塵告退，明日，瑾塵在錦繡苑內和上官美人對弈，如果四哥有興趣……不妨前來一觀！」說完，慕容塵起身離去，臨行，不免又看了眼慕容離。

    直至慕容塵離去，慕容離方才放下手中的硃砂筆，神情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微闔了眼眸假寐著。

    眼睛方才閉上，就浮起那日御花園中上官藍那淡漠的臉，心房抽痛，竟有著說不出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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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苑。

    一個小太監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瑾王爺邀了皇……皇上明日去……去錦繡苑觀棋……」

    「皇上可曾應允了？」楚筱玥柔聲問道，

    小太監搖搖頭，道：「皇上不曾回答，瑾王爺……瑾王爺就已經走了！」

    楚筱玥點點頭，示意校子給了打賞，方才說道：「該怎麼做……不用本宮教你吧！」

    小太監接過賞銀，少了許方才的慌張，嘴角含笑的說道：「奴才知道，娘娘以後有何吩咐拒說，奴才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嗯，下去吧……」楚筱玥滿意的點頭，直到小太監離去，校子闔了門扉，方才冷漠的說道：「明天的好戲……就要上演了！」

    校子猥瑣的一笑，大讚道：「娘娘這招真是高明，如此一來……不但杜絕了後患，想來……那個上官藍就算翻身的機會也沒有了。」

    楚筱玥冷笑，解決了上官藍，緊接著……就是她！她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逃脫……

    「按照本宮交代的去做，不要出了岔子，如果明日出了什麼岔子……」楚筱玥冷聲說道。

    校子應聲，退了出去，往鳳央宮行去，此刻，早已經夜深人靜，他尋了無人的小道，對著那院牆學著布穀鳥叫了幾聲，片刻，莫芊芊探出了鬼鬼祟祟的腦袋，見左右無人，方才往一側的假山後行去。

    「校子公公，這麼晚了，有事嗎？」莫芊芊問道，心中有些不滿。

    校子冷眼看著莫芊芊，方才附耳對她輕聲說著什麼，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個不大的錦盒交與了莫芊芊。

    莫芊芊身子一僵，木然的接過盒子，道：「就在明天嗎？」

    「怎麼，你覺得不合適嗎？」校子冷哼一聲，嗤問道。

    莫芊芊搖搖頭，道：「我知道了！」說完，回了鳳央宮，但是，卻心情極為沉重，她對上官藍的感情極為複雜，又喜愛又是嫉妒又有恨意，可是，此刻，她竟然猶豫了……

    「嘎嘎……」

    突然，枯樹上飛過烏鴉，驚的莫芊芊的身子一僵，頓時腦子清醒。

    到了這步，已經容不得她多想，只有按照楚筱玥的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