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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3:17:46 作者: 木梓潼
    「那一般學習會用多長時間?」

    宋滿秋姿態優雅地咽下口中的胡蘿蔔片,慢條斯理地擦擦嘴說:「那就不一定了,少則兩三個月,多則五六個月,看學習的情況。」

    宋滿秋抬抬眼皮,狐疑地看向自己的外甥:「你問這做什麼?」

    「沒什麼。」龔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站起來說:「小姨,我還有事,先走了。」

    宋滿秋看著龔越的背影,緊緊皺起了眉頭,她起身往周清的的辦公室走去。

    龔越又通過自己私下裡的打聽,知道了林夏是和徐行一起去了京城學習,段時間內不會回來。

    不過龔越對於自己去找他小姨這一步,有些懊悔,以小姨的聰明,估計是瞞不住他了。

    他也是關心則亂,失了平時的理智。不過被小姨知道也沒關係,正好以後可以讓小姨幫忙在文工團里護著些林夏。

    果然,晚上結束訓練時,宋滿秋就把龔越叫去了自己家裡。

    龔越平時在軍區一般是住宿舍,只休息的時候回家和父母住。不過平時父母喊他回家他也會回去。

    「小越,你小姨夫知道你訓練辛苦了,特意給你熬的牛骨湯,嘗嘗他手藝有沒有進步。」

    龔越一到宋滿秋家,宋滿秋就端了滿滿一碗牛骨湯給他,說是湯,裡面堆了半碗的肉,撒了許多香菜和蔥花,聞著噴香撲鼻。

    「謝小姨,謝謝小姨夫。」

    宋滿秋的老公項華容「嗯」了一聲,轉身又去了廚房。

    龔越知道他小姨夫的性子,除了對待小姨之外,對其他任何人都是十分冷淡。

    龔越低頭喝湯,宋滿秋一直慈愛地笑著看著他,看得龔越心裡發毛,快速把湯喝完,擦擦嘴無奈地說:「小姨,你別這樣看著我,滲人。」

    宋滿秋「啪」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胡說什麼呢!」

    龔越肉硬,不痛不癢地聳聳肩,往旁邊坐了坐,離他小姨遠了點才說:「小姨,你有話直接說吧。」

    「我們文工團最近就一個女孩子外出學習了,叫林夏,小越,你是不是認識她啊?」宋滿秋的笑容更慈祥了,就好像看到自己孩子長大了一樣。

    龔越點頭:「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

    「欸?」宋滿秋震驚了:「還有不被你吸引的女孩子嗎?看來我家小越也有魅力不行的時候啊。」

    面對宋滿秋的打趣,龔越一早就猜到了,他只能板著臉,任由小姨嘲笑,忍無可忍才道:「小姨,你已經笑五分鐘了,差不多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宋滿秋收了笑容,正經起來:「小越,人家姑娘都還不認識你呢,你這可不行,什麼時候能追到人家帶回家裡啊,要不要小姨幫你?」

    「不用。」龔越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他就知道小姨想插手。

    「小姨,我有自己的計劃,你不要給我添亂,我只希望,她在文工團的時候,你能幫我護著她些,讓她不受委屈。」

    宋滿秋聽他這麼說,確認道:「真的認準她了?」

    「嗯。」龔越語氣是毫不掩飾的認真。

    宋滿秋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你認準的姑娘,小姨自然幫你。」

    「謝謝小姨。」

    ***

    林夏知道從錦城到京城很遠,但沒想到會整整坐兩天兩夜的火車。

    沒有睡的地方,大家吃的都是乾糧,幸好還有熱水,不然干硬的餅子、窩窩頭,真的難以下咽。

    林夏總共就帶了一瓶糖醋蘿蔔、一瓶酸辣黃瓜條,火車第一頓就給大家分完了。

    搭乘人家的火車,再吃獨食,林夏做不來這樣的事。

    兩樣醃製的小菜雖然簡單,但是十分開胃好吃,惹得不少人問林夏怎麼做的。

    就連楊連長吃到她做的小菜,都對她露出一個僵硬的笑。

    林夏也不藏私,把方法寫下來給他們,用材用料精準到克,按照她寫的去做,保准不會難吃。

    方星平就知道林夏是個隱藏的美食高手,看,簡簡單單蘿蔔黃瓜,都能做得那麼好吃,那其他的更不用說了,他越發覺得自己聰明,看朋友的眼光真是好。

    只是很可惜,林夏情願給他方子,也不願意再跟他交換好吃的醬和小菜。

    方星平纏了林夏許久她都沒鬆口。

    直到快下車了,方星平才放棄,不解地問她:「林夏,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換啊,這樣咱倆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好嗎?」

    林夏搖搖頭,絲毫沒有心動說:「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你說的是挺誘人的,但萬一有人舉報了咱們,你想過後果嗎?我沒有後路可退,只能保證自己每一步都不犯錯。而我,也不想你因此受到處罰。」

    方星平從來沒有站在一個普通人角度考慮過問題。他天生命好,一出生就是千嬌百寵,路有人給他鋪好,就是走錯了,還能回過頭來走另一條,所以他從來沒想過林夏是這樣一個回答。

    林夏的話,讓他看到了普通人是怎麼拼命努力的,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真的很天真。

    方星平神色無措,對林夏低頭道歉:「對……對不起,我是不是太煩人了,一點都沒有為朋友考慮,一點都不成熟,一點……」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懊悔和對自己的厭惡。

    「沒有。」林夏打斷他的話,殘酷又不在意地說:「你只是何不食肉糜罷了,沒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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