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空留心碎

    「奕琦！」才進花廳便見已經有幾位小姐在了，看到成奕琦立刻招手示意，「大小姐也在了，哦，現在已經是司徒府的六少夫人了！」說話的卻是兵部尚書家的三小姐武玉琴。

    「讓琴姐姐久等了！」成奕琦輕身一福禮，「剛巧大姐姐回來，便等著大姐姐一起過來了！」

    這話說得似乎是成奕瑤耽擱了時間讓她們久等了似得，這個二妹妹啊真是一點都沒有變，成奕瑤朝眾人一福禮，笑道：「昨兒剛回都城，過來拜見祖母，也是趕巧了二妹請了幾位小姐過來，我便腆著臉過來了！」

    「不是二姐姐邀大姐姐過來的嘛！」成奕珺天真地看著成奕琦，又看看成奕瑤，「大姐姐難得回來，我還想讓大姐姐教我們練字呢！」

    「怎麼你們先生不教你們習字還得你們大姐姐教？」一邊太后娘家鄭國公府的五小姐咯咯笑出聲，「難道是你怕生，不敢請教先生不成？」

    「才不是呢，先生都沒有大姐姐厲害，我和四妹的字都是大姐姐啟蒙的呢！」說著頗為自豪的昂起小腦袋，「連羅先生都誇讚大姐姐的字好！」

    羅先生的才華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會被威海書院請去當先生，成奕瑤是羅先生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關門弟子，不知讓多少名門閨秀艷羨，只不過如今卻只嫁了個註定沒前途的司徒六，真是可惜了。

    「你別不是自賣自誇吧！」武家三小姐掩嘴而笑。

    「才沒有！」成奕珺氣鼓鼓道，「不信你問四妹，四妹你說是不是？」

    成奕玲不想自己竟然一時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想起母親的囑咐只得一福禮道：「大姐姐的字自然是比我們要好的。我才疏學淺，不敢妄論。」說著低下頭不敢看成奕珺。

    「三妹年紀小不懂事，自是覺得自家姐妹都是最好的，讓各位見笑了！」成奕琦笑著上前道，「不若我們去花園子裡坐坐可好？」

    「正好，讓我們見識見識六少夫人的精湛書法！」鄭國公府五小姐掩嘴而笑。

    眾人也跟著起鬨：「走吧，六少夫人！」

    成奕珺瞪了一邊的的成奕玲一眼。拉著成奕瑤的手道：「大姐姐！」

    「那我便獻醜了。各位請！」成奕瑤安撫地拍拍成奕珺的手，對一邊的幾位小姐道。

    成奕瑤素來低調也不喜歡在人前舞文弄墨，說實在的這些小姐還真不覺得她能厲害到哪裡去。不然怎麼會一直不顯露一手，要知道那樣的話她的名聲會好上許多，不過似乎這些對成奕瑤也沒什麼用了，主要還是她太倒霉了。清譽受損再好的才名也沒用。

    「難得大家這麼有雅興！」成奕琦道，「咱這就過去吧！」

    一邊的丫鬟早已往花園跑去。得趕緊去確認一下園子裡都準備好沒有：「你們幾個趕緊的，小姐們這就過來了！」

    「沁荷姐姐放心吧，一早就準備好了！」一個小丫鬟忙應道。

    「那你們再好好查查，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有你們好看的！」說著又往回跑去。

    一個小丫鬟不滿地撇撇嘴：「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另一個丫鬟忙上前小聲提醒：「好了。少說幾句！人家是二小姐身邊的紅人，我們得罪不起的。」

    小丫鬟忙壓低了聲音，卻還是不滿道：「以前大小姐身邊的幾位姐姐也沒見像她這樣。趾高氣昂地活像我們是給她幹活的！」

    「可不是，安磬姐姐幾位對人可是和善。上次還給了我一盤糕點，可好吃了！」另一個丫鬟也忙湊上來道。

    「可惜我們大小姐了！」幾人輕嘆一聲。

    「當初要是沒出那檔子事，大小姐也不至於嫁給現在這位姑爺！」

    「好了你們幾個小賤蹄子，主子們的閒話也是你們該說道的？」不遠處一個稍年長一些的僕婦上前喝道，「一會兒主子們該過來了，你們小心著點！」

    雖說看著兇狠，但是幾個小丫鬟都知道這僕婦是個面冷心熱的，一個個吐吐舌頭各自忙活去了。

    她們可不敢有半點馬虎，鄭國公家的幾位小姐可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上次就因為有一顆葡萄的蒂頭掉落了一半露出了裡面的果肉，鄭國公家的五小姐好一陣數落。

    人家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女，二小姐自然是笑臉賠罪了，待人走了之後那處理水果的丫鬟便直接給發賣了，半句求情的話都沒讓人說。

    「怎麼樣了？」那年長的僕婦問道。

    「回嬤嬤，都已經好了，要不您再檢查一遍吧！」丫鬟們還是有些不放心。

    「行了，已經來不及了，趕緊退下！」原來幾位小姐已經過了垂花門正往這過來。

    才退下一行人已經到了湖邊的涼亭。

    成奕琦笑著上前道：「妹妹剛回來姐姐便出嫁了，都還沒見識過，今兒妹妹也沾沾幾位小姐的光，開開眼界！」

    成奕瑤不說話，只對一邊的安黍道：「磨墨！」

    安黍躬身應諾，成奕瑤取過一隻毛筆輕輕掂量了下，復又放下取了另一隻。

    一邊的鄭國公府五小姐笑道：「六少夫人以為這毛筆是論斤稱兩的不成，還掂掂毛重？」

    成奕瑤不看她，兀自拿起另一隻毛筆掂量了一下，鄭國公府五小姐得了個沒去，輕哼一聲冷眼瞧著。

    成奕珺此時也不去管一邊的幾位小姐，只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成奕瑤選筆。

    只見她掂完之後又拿中指指腹輕觸筆頭，半晌才選中一隻毛筆，筆頭之前便已經有丫鬟浸濕過，執筆在一邊的吸水紙上輕輕掃過，才起筆蘸墨。

    「青面桃花，柳葉眉；嬌顏憔悴，淚兩行。何以仙去，獨留一生思憶。

    醉！醉！醉！是以酒獨醉人不醉心，空留心碎。可否夢中一見，解相思？

    不孝女瑤致先妣」

    成奕瑤寫的是行書，字體如行雲流水一般渾然天成，落筆輕盈，收筆從容，卻讓人感受到一種淡淡的憂傷揮之不去。

    「獻醜了！」成奕瑤淡淡地一福禮，「我便不打擾各位的雅興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