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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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翟氏看著司徒宥，她似乎在這一刻看見的不是自己的那個兒子一般，什麼時候起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母親，孩兒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司徒宥望著翟氏，古井無波的臉上掛著的是千篇一律的微笑。

    以前翟氏覺得司徒宥這樣也好，至少能藏住心事，不會被人算計了去，雖說心疼也不覺得怎樣，但是這一刻她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直達心臟，他如今已經是天性涼薄了嗎？

    「當初你執意要娶奕瑤，母親依著你，舔著這個老臉替你去成家求娶，你父親都親自上門提親，但是如今你是怎麼對人家的，才進門不過半月有餘，你就鬧這麼一出，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翟氏還是不能相信這事是自己兒子做的出來的。

    「母親，不過是納個妾，反正主母是必然要讓孩兒納一個的，與其讓她找一個我不喜歡的，不如我自己選一個中意的，不過如此罷了。」司徒宥看著翟氏笑道，「母親莫要想多了。」

    「你知不知道那位柳家的三小姐是已經定親了？」翟氏冷眼看著司徒宥，「這這樣毀人姻緣，於心何忍！」

    「母親，兒子自然清楚！」司徒宥點頭應道，而後便不再多說。

    翟氏霍地起身快走幾步來到他面前：「知道你還這樣做，你這樣和打瑤兒的臉有什麼區別，你被逼著納個妾和你自己執意要一個人，那性質完全是不一樣的！」

    「母親，您只說可不可以就行了。」司徒宥看著翟氏輕嘆一聲。「若是您能說服祖母收回成命，我也不是非要柳家三小姐不可，不過您也知道祖母的脾氣，她是定然不會答應您的！」

    「呵呵，那你的意思是這位柳家小姐你是要定了。」翟氏冷笑一聲，「那行，我不管你。但是這事你也休想我去幫你說什麼！」

    「我知道了。」司徒宥點頭到。「若是母親沒什麼事，那兒子先告退了！」

    翟氏無力的揮手，有些頹然。當初就不該答應他的，如今讓她怎麼有臉面去見成奕瑤，自己也對不起已經逝去的崔氏，她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番冷情又濫情了！

    司徒宥出了宜蘭院。徑直回了瑤靜軒，一進門便見安磬不著痕跡地瞪了自己一眼。只當什麼都沒瞧見，看樣子這事成奕瑤怕也是知道了。

    進了西次間便見成奕瑤正歪在炕上看著帳本，見他過來便起身道：「妾身見過夫君，您今兒怎得這麼早就回來了？」

    看著她若無其事的樣子。司徒宥心中不禁苦笑，原本想和她解釋一下的，此時看來卻是自己想多了。她根本就不曾在意，也不屑自己的解釋。便只道：「母親有事尋我，便早些回來了。」

    「晚膳時間還早，您若是餓了，我讓人上些點心可好？」成奕瑤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乎兩人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一時間相對無言。

    「不必麻煩了，我不餓，你繼續忙吧，一會兒我還得出去，回來是於你說一聲，晚膳我不會來用了，不必等我！」說完也不等成奕瑤應話，逃也似地走出西次間，已然忘了自己的腿腳不便。

    看著因為快步行走，腿腳明顯有些異樣的司徒宥，成奕瑤心下一緊說不出的難受，想喊住他，卻又生生忍了下去，叫住了又能說些什麼，此時才發現他們都不了解對方，便這樣突兀地生活在了一起，罷了！罷了！

    墨硯看著疾步走出來的司徒宥心下一驚，這麼多年了從來不曾看見六少爺怎麼失態過，自從四年前慢慢走便瞧不出異常之後，他就沒有再見過六少爺如此狼狽的模樣了，這是怎麼了？

    趕忙上前躬身道：「六少爺！」

    司徒宥看著身前的墨硯似才反映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站定身形深呼口氣道：「走吧！」

    「是！」墨硯擔憂地看了一眼司徒宥，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躬身應諾站到了他身後。

    「事情都已經辦妥了？」司徒宥此時已經恢復了過來，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回少爺，都安排好了，就看那邊怎麼動作了！」墨硯笑地一臉自信，「小的辦事您放心吧，都妥妥的！」

    「少在那貧了！」司徒宥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到時候要是出了問題你自己看著辦！」

    「知道了，奴才會再去確認一遍的！」委屈地撇撇嘴，少爺看來心情不好啊，還是不要去招惹比較好。

    寧壽院——

    「老三家的，柳家三小姐的事情，你打聽的怎麼樣了？」老夫人此時靠在床頭吃著新作的糕點，哪裡看得出半分病態。

    三夫人笑道：「媳婦辦事您還不放心，早就打聽好了！」說著靠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我還讓人偷偷去瞧了，果然是個美人，難怪六郎會上心了！」

    司徒老夫人輕笑一聲：「哼，怕我們在他身邊安插個人，他自己倒是找了個好的！」

    「可不是，不過本就不是為了安個人在六郎身邊，他自己看上的更好，說不得成奕瑤那丫頭現在氣成什麼樣了呢！」三夫人掩嘴而笑。

    「也是，到時候柳家那三小姐是誰的人還沒定呢，誰說他看上的人就一定會是他的人了！」司徒老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復又問道，「有沒有去探口風，柳家那邊是什麼意思？」

    「柳家那邊倒是沒什麼大問題，二哥可是御史，又深的聖上倚重，他們柳家不過是商賈之家，雖說是做妾的，但只要柳小姐在六郎面前得了好，相較於嫁個門當戶對的可是好多了，商人重利，您還不放心嘛！就是......」三夫人略一遲疑道，「就是那位柳家三小姐是個性子剛烈的，您也知道她和江家那小子是青梅竹馬，又是訂了親的，就怕他們生出什麼事端來！」

    「自古以來兒女的親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生出什麼事端來！」老夫人無所謂道，「好了這事便這麼定下了，你找個時間就讓人給辦了，老二家的不願意也沒用，到時候人都抬進門了，她還能給我退回去不成！」

    三夫人卻是不以為然，媒妁之言也得是娶進門做正妻的，過來做小妾，哪個正經人家的閨女願意，面上仍是笑道：「母親說的是！」心下冷笑，她定然要欣賞一下成奕瑤到時候哭都哭不出來的表情，才新婚丈夫就抬個姨娘，這還不算姨娘，這姨娘還是丈夫自己中意的，到時候可有好戲看了！

    「倒是看不出來，六郎喜歡性子剛烈的，不怕他挑，就怕他什麼都不喜歡，既然知道他的脾性了，以後若是這柳小姐不聽話也好找個人來代替！」司徒老夫人心中暗自打定了注意，就等著柳家三小姐進門了。

    轉而又說道：「還是不要等了，免得夜長夢多，你今兒便去柳家把這事定了，定個日子便將這是給了了！」雖嘴上是說不怕這柳家三小姐生出什麼事端，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難得有這麼一個人入了司徒宥的眼，這些年老夫人可沒少往他身邊塞人，這次自然是不願意錯過了的。

    「那行，媳婦這就去了！」三夫人自然也樂意，立時便起身告辭離去。

    柳家——

    「麻煩管家了！」柳家老爺身材很是高大，不過人到中年卻是有些發福了，看著一身橫肉，此時正笑著對一邊的管家道，「這些銀子您收下，還麻煩您跑這一趟，給您喝茶水！」

    「柳老爺客氣了，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以後柳小姐在主子跟前得了好，別忘了給小的美言幾句便好！」這位管家不過是三房的一個管事，二房的人三夫人叫不動，若是讓個管事的去未免有些太不尊重柳家了，便讓這管事的冒用了管家的名義過來，顛了顛手裡的銀子少說也有十兩了，這柳家不愧是商賈之家果然富足。

    「管家客氣了！」柳老爺拱手一禮又道，「這都要過年了，貴府的意思是年前就過去，還是說等過了年再說？」

    「自然是越快越好了！」管事覺得不對又補充了一句，「你也知道我家六少夫人在孝期，如今六少爺身邊也沒個人伺候著，我們老夫人也擔心！」說著一挑眉，，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

    柳老爺心思電轉，正妻剛成婚卻還在孝期，到時候司徒六少爺又只有自己女兒一個姨娘，這不正是自己女兒在司徒家立身的好時機嘛。

    司徒六少爺過年都十九了，到時候要是女兒爭氣懷上了司徒家骨肉，他們自然也是捨不得把孩子打掉的，庶長子，雖說是庶子，但是占了一個長子的名頭，以後可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聽說自家女兒還是司徒六少爺自己看上的，這又大不一樣了，這樣想著柳老爺即刻道：「您放心這幾日老朽便和府上對了日子把三娘送過去！」

    「柳老爺果然是爽快人！」管事的笑道，「那我這就回去復明了，我們老夫人可就等著柳老爺的好消息了！」說著二人相視一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