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陽奉陰違

    成奕瑤靠在羅漢床上看著炕幾另一邊的司徒宥幾次欲言又止，畢竟才進門第一天她問這些不好，略一思忖還是將話吞了回去，還是到時候讓安黍她們去打聽一下吧。

    「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司徒宥怎麼可能沒看出來，被人時不時的瞟上一眼，怎麼可能看得進去，索性放下了書等著成奕瑤問。

    「妾身是不是打擾您看書了？」成奕瑤有些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

    司徒宥搖頭道：「看了有一會兒了，眼睛有些酸脹，想歇會兒！」又轉頭看向成奕瑤，「你若是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躊蹴半晌，成奕瑤還是斟酌著道：「祖母和母親的關係似乎不大和諧？」

    司徒宥起身看著成奕瑤道：「祖母和母親素來不和，以後離祖母遠一些便好，免得被波及了，還有三房那些人也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妥當！」

    成奕瑤自然知道司徒宥不想多說，原本也已經不打算再問了，便不再多提，至於三房，今日她也算是見識了，在她看來也只有司徒老夫人會覺得三房做的事，處處占著理吧。

    往日也聽過許多司徒家的傳聞，國公夫人在出嫁前也和她說了一些，卻也不甚明了。

    ……

    今日便是三朝回門的日子，一早成奕瑤便起身去了宜蘭院向翟氏請了安，又和翟氏一道往寧壽院而去，雖說這幾天司徒老夫人待她的態度還是不好，不過也沒有太過為難。

    司徒家和成國公府不同，國公夫人不用幾個媳婦天天在身邊伺候，每逢初一十五上壽康齋請安便好。不過司徒府卻正好相反，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每日都得去向司徒老夫人請安。

    這幾日無論司徒老夫人說什麼，做什麼，成奕瑤都恭敬的行禮，她再怎麼說也是國公府的嫡長孫女，司徒老夫人也不能怎麼為難她。也不過就是口頭上說幾句。成奕瑤自然也不會去計較。

    「你嫁進我司徒家以後便是司徒家的人了，沒事不要老是往娘家跑，弄得我們虧待了你一樣。哪邊是自己人要搞清楚，回門禮數上過得去就行了，沒必要講究個面子，我們府上也沒有國公府大氣！」言下之意便是帶回娘家的禮物過得去便成了。

    成奕瑤忍著笑福身應道：「祖母說的是。孫媳明白！」至於禮，都已經備好了還能怎麼樣。她是看出來了，這老太太就得順著她的意思說，愛聽人奉承，最不耐煩人家當著她的面反駁她。

    也不能說是不喜歡。成奕瑤倒是覺得司徒老夫人「樂在其中」，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反駁她，那她的脾氣便上來了。狠狠一頓教訓是少不了的，一路念叨。沒個一個半個時辰是停不下來的。

    記得昨日五老爺正巧過來找五夫人，似乎是有急事，老夫人便說：「給我這做母親的請個安都這麼趕著來叫回去，是怕我欺負你媳婦不成？」

    五老爺當時便回了一句：「母親，兒子沒這個意思，真的是有急事！」

    於是便引來了司徒老夫人的一陣謾罵，最後五老爺受不了直接拉著五夫人走了，司徒老夫人還罵罵咧咧了很久。

    總體思想很簡單：「你們這幫沒良心的，欺負我一個老太婆，我辛辛苦苦地撐著這個家，老太爺是個沒用的，只能靠我一個女人，這會兒你們一個個都翅膀硬了，都開始嫌我這老太婆礙眼了，都不聽我的了，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

    聽了幾次成奕瑤便也明白了，司徒老夫人看誰不順眼便左右挑刺，不過除了三房老夫人看誰都是不順眼的。

    若是不理她，是不把長輩的話放心裡，要是敢反駁了她就是沒良心，翟氏和司徒二老爺用的便是無視政策，成奕瑤倒是覺得應了也沒什麼，做不做她還能一直盯著你不成。

    雖說到時候指不定要被說陽奉陰違，但是就算是不被說這個也會還有其它的由頭說她，誰讓她是二房的呢，總之就是沒個消停的時候。

    在這點上司徒玄冕夫婦確實是很合司徒老夫人的口味，這母子兩人簡直就是一個脾氣的，愛教訓人，自我感覺司徒家如今都是靠自個兒撐著門面的，成奕瑤不知道他們的自信打哪來的，反正情況就是這樣。

    「哼，明白就好！」司徒老夫人冷哼一聲，也覺得無趣，便再懶得理會她了。

    從寧壽院出來，成奕瑤便帶著安黍幾個出了門，司徒宥早已在外面候著，馬車和帶回國公府的禮物也都備好了。

    才下轎卻見國公夫人已經在二門處等著了，成奕瑤鼻頭微酸眼眶也不禁濕熱了，剛忙下了馬車小跑了上前道：「祖母怎麼在這等著，天兒又冷，您年紀大了出來做什麼，在裡邊兒等著便好！」

    「這不想著早些見你嘛！」國公夫人拉著成奕瑤的手上下看著，似是怎麼都看不夠，「我家瑤兒也嫁人了！」

    成奕瑤眼淚再也沒能忍住抱著國公夫人哽咽道：「瑤兒也好想祖母！」

    「想祖母就多回來看看祖母！」國公夫人眼中含淚，笑著撫過成奕瑤的頭，一轉眼抱在手上，窩在她懷裡的小女孩已經同她一般高了，彼時沒甚在意，此時看著梳了婦人髮髻的成奕瑤心下才真的感慨，她家的小瑤兒也長大了。

    似是有千言萬語卻是怎得都說不出口，最後只重重地點頭道了聲：「好！」

    「瞧瞧大姑奶奶都哭成淚人兒了，今兒可是好日子，可不興這樣的！」二夫人上前笑道，「外邊兒冷，母親不若到屋裡再和大姑奶奶好好聊！」

    「瞧祖母看見你都高興忘了，我們進去說話，進去說話！」國公夫人拿帕子拭了淚，攬著成奕瑤往裡走去。

    跟來的一眾司徒家的丫鬟僕婦此時也不敢怠慢了，也算是明白了若不是六夫人倒霉攤上劫持的事，也不會嫁給六少爺了，瞧人家國公夫人疼孫女疼到骨子裡的樣子，誰還敢給她氣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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