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帶壞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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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奕昶心中很是忐忑，他不能確定成奕瑤會不會答應他的請求，畢竟方姨娘算是毀了成奕瑤以後的人生，當國公夫人和他說了方姨娘的所作所為後，他震驚又憤怒，對方姨娘有這樣的大的膽子感到震驚，為她這般作為感到憤怒，但是他還是求著國公夫人不要將姨娘發賣了，大戶人家發賣出去的小妾下場都不會好。

    國公夫人沒有當場答應他，只是讓成奕昶自己來找成奕瑤，若是成奕瑤能同意放過方姨娘一馬，那便可以從輕處罰。

    成奕昶感覺每一步踏著都是沉重的負擔，讓他怎麼開口，雖說只有七歲，但是他也已經知道那樣對一個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麼。

    踏進屋子成奕昶便直直地跪了下去：「大姐姐！」

    成奕瑤皺眉：「四弟這是做什麼？」難不成是想逼她就範不成，心中隱隱有些薄怒。

    「大姐姐，弟弟知道沒有臉面來求您，姨娘做出那樣的事情，對大姐姐的傷害是一輩子的，這件事情也是因弟弟而起，弟弟給姐姐賠不是了！」說著垂首跪著不再說話。

    成奕瑤一時也拿不準成奕昶是個什麼打算，忙上前扶起他：「四弟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長輩，哪有跪我一個做姐姐的，你這是折煞姐姐了！」

    成奕昶也沒有推託就勢站起身：「大姐姐，弟弟知道沒有臉面來求您放過姨娘，但是她畢竟是我生母，弟弟求您給姨娘一個機會。若是她真心悔過了，您給她一個機會將她趕緊庵堂，或是到鄉下去都可以，若是被發賣……」

    成奕瑤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個才七歲的弟弟，仿佛看見當年的自己，沒有依靠無助地活著，他是不是亦是那樣艱難。或許該是比自己更艱難吧......

    杜鵑當天就被發賣了出去。方姨娘現在則還關在柴房內，柴房裡堆著密密實實的柴火，不過地上倒還算乾燥。現在天氣不冷也不熱方姨娘並不會受罪，畢竟是成奕昶的生母，國公夫人並沒有過多的為難她。

    「吱呀」一聲門開了，靠在牆邊的方姨娘神色有些萎靡。並沒有睜眼看來人，想來也是給她送飯的了。

    「姨娘！」聽到這稚嫩的童音。方姨娘霍得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男孩，即使她此時坐在地上男孩也只比她高了不到一個頭，卻已經顯得很是沉穩，方姨娘的眼中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

    「兒……四少爺！」想開口叫。最後還是生生將話吞了下去，哽咽著叫了一聲四少爺。

    「姨娘，你只要去認個錯。祖母和大姐姐會原諒你的，就算是去鄉下。去庵堂也比被發賣了好，我會為姨娘求情的！」成奕昶看著方姨娘淡淡的說，小小年紀已經有了常人所沒有的穩重，這是他的生母，雖說素來不喜，但是不可否認他還是關心她的。

    「謝謝四少爺了，您不必麻煩，姨娘不怕的！」方姨娘強笑地看著成奕昶，以後她都見不到他了，她的兒子！

    「姨娘，你做錯了事，就該承認錯誤，和大姐姐道個歉有這麼難嗎？」成奕昶的面色有些焦急。

    「四少爺，或許你覺得姨娘錯了，但是姨娘不覺得，這一切都是個人的因果，她成奕瑤挑唆我們母子的關係，我毀了她，這很公平！」方姨娘看著成奕昶眼中滿是眷戀。

    成奕昶不可置信地看著方姨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大姐姐何時挑唆我們得關係了！」

    「四少爺，其實我什麼都清楚的很，她在你面前詆毀姨娘，讓姨娘在你面前醜態百出，這些都是她精心策劃的！」方姨娘的面色不禁有些扭曲。

    成奕昶似乎有些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雖說他一直不喜歡方姨娘，但是她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和善而又討好的，何時這般模樣過：「你在胡說些什麼，大姐姐從來沒有詆毀過你，一直挑唆我們之間關係的是我身邊的紅綢！」

    方姨娘疑惑地看向成奕昶：「四少爺在說什麼，紅綢是我的人！」

    「她不是姨娘的人，是大夫人的人！」成奕昶閉上眼轉頭不再看方姨娘一眼，最後的機會她自己錯過了，而他亦是盡力了，也不再說一句話轉身木然地離去。

    成奕瑤緩步走進來看著方姨娘淡淡道：「四弟今兒過來求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放棄了，你傷害的不是我，是四弟的心，他比誰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疏遠你是為了保護你，你卻什麼都不知道，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說完也轉身離開。

    直到柴房的門再次被關上，方姨娘都怔怔地回不過神來，她一直在被人戲耍，被人利用了，是嗎？

    成奕瑤走出院門看到站在一邊的成奕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他開口。

    成奕昶幾度張口，最後只道了一聲：「對不起！」千言萬語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只能化作一句抱歉。

    「這不關四弟的事，四弟無需介懷。方姨娘的事，我會和祖母說的，以後就讓她待在家廟裡吧！」成奕瑤輕嘆一聲，逕自離去。

    只留下成奕昶一時靜默無言，他原本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不敢奢求成奕瑤原諒方姨娘，只是覺得讓成奕瑤過來聽了這麼一番誅心的話，心中難堪，此時卻更是覺得無地自容，不再看院子裡一眼轉身離去，以後他和裡面的女人再無瓜葛！

    安磬看著成奕瑤若無其事的樣子，一路上幾次欲言又止，直到回了瑤景軒，才終於忍不住道：「大小姐，方姨娘那麼對您，您怎麼還就這樣放過她了！」

    成奕瑤淡笑不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不是大度，以德報怨現在的她可不會，把仇視自己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在外面變數太大，她可不想留這麼一個變數在。

    既然成奕昶來求自己，何不做了這順水人情，只要有成奕昶在，他絕對不會讓方姨娘再有機會害自己這個曾經寬恕過她一次的人，那樣豈不是更好，更何況如此一來成奕昶便欠了自己一個人情，對於沒有胞弟的她來說有的只會是好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