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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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每日的膳食都是你準備的？」國公夫人看著下首的僕婦淡淡地問道。

    「回老夫人，大廚房各院主子的飯菜都是奴婢準備的！」對面的婦人匍匐在地上不敢稍有抬頭。

    「那這是什麼情況？」國公夫人讓人將紙拿給那婦人看。

    夫人瞟了一眼瑟瑟道：「老夫人奴婢，奴婢不識字！」

    「蘇嬤嬤念給她聽。」

    「是，老夫人！」蘇嬤嬤俯身一禮拿過那張紙開始念。

    這上面記錄的便是成奕瑤最近十幾天的膳食，僕婦聽了道了聲：「這是菜單吧，那麼多主子，奴婢實在是不記得這是哪房哪個院子的了！」

    「是嗎，要不要我告訴你，這是大小姐院子裡的菜單！」老夫人看著僕婦慢慢地說道，「還要不要我告訴你這些菜是不能一起食用的，嗯！」

    國公夫人聲音揚高了幾分，僕婦身子忍不住一抖：「老夫人奴婢不知道啊！」

    「蘇嬤嬤把她拉出去好好想想！清醒一下指不定就想起來了！」國公夫人一字一句壓得僕婦心中忐忑不已。

    「老夫人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抬頭看了眼國公夫人，卻只是看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心中不免一緊。

    「奴婢原本就是掌著大廚房的事情，採買之類的都是由奴婢一人說了算，但是自從大夫人開始管家之後就安插人手在大廚房，女婢做什麼都畏手畏腳的，在廚房做事又有幾個人是完全手腳乾淨的呢。

    奴婢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會對大小姐的膳食上動手腳的，想著老夫人能將大夫人安排的人給遣走。

    奴婢該死，請老夫人饒命，請老夫人饒命啊！」僕婦的頭重重地磕在青磚上，都能聽到咚咚的聲響，才幾下便見了血。

    「你個大膽奴才，竟敢謀害主子！怎麼國公府誰管家我還得問問你們這些做奴才的了？」老夫人怒不可遏地將茶杯砸在了那僕婦的身上。

    「奴婢該死，請老夫人饒命！」這僕婦便只會來來回回重複這麼一句。

    「說，你是怎麼知道這害人的法子的！」蘇嬤嬤斷喝道。

    「奴婢，奴婢之前偶爾救了一個江湖郎中，這些事她告訴我的，我也就記得這麼幾個！」僕婦頭也不敢抬地回道。

    「除了大小姐屋裡你還有沒有做手腳了？」

    「還，還有…..」

    見僕婦吞吞吐吐老夫人爆喝：「說！」

    「二小姐哪裡！」那僕婦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蘇嬤嬤看了一眼氣得不想說話的國公夫人，便問那僕婦：「你又為什麼要在二小姐那邊動手腳。」

    「奴婢送大小那邊是為了讓老夫人覺著大夫人包藏禍心，府中上下都知道大夫人不待見大小姐，但是奴婢都已經送了快兩個月了，都沒有見老夫人有什麼動靜，以為不會被發現了，便想著大夫人最是疼二小姐了，就像出處氣。」那僕婦似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股腦地都倒了出來。

    「請老夫人定奪！」蘇嬤嬤出聲提醒道。

    國公夫人此時已經被這惡奴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拖出去杖斃！」

    那僕婦心如死灰一句話都不敢說，被拖著出去了。

    玉和院——

    「還是夫人英明，還把菜送到二小姐那邊去了。」江嬤嬤受到眼線傳回來的消息，便趕來向王氏稟報。

    「哼，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可不會幹，你把她家人都安頓好了。」王氏清啄了一口茶道，「老夫人的雨前茶真是不錯，不過吧這茶現在掐了頭，過陣子又得長出來了，是怎麼摘都沒有它長得快啊！」

    「夫人的意思是？」江嬤嬤有些訝異地看向王氏，難道夫人想斬草除根？

    「嬤嬤說呢？」王氏笑看著江嬤嬤。

    江嬤嬤面色一凝道：「夫人說的是，有些東西不要了還是直接連根拔起的好，不然怎麼掐都掐不斷的。」

    「還是嬤嬤最懂我！」王氏說著又輕輕啄了一口茶，「好了我也乏了，你下去吧！」

    成奕瑤現在有些討厭自己現在這副才七歲的樣子了，不管什麼事情自己都只能當做不知道，不懂，自然也沒有人會將事情告訴她知道。

    宋嬤嬤小心地看了一眼眼前才七歲的小女孩，要不是自己親自參與真想不到這是一個才七歲的小女孩能想出來的：「這事您怎麼看？」

    「只要她不是太蠢同樣的招式就不會再用第二遍了，至少我可以安心吃飯了不是！」成奕瑤歪著腦袋一派天真地看著宋嬤嬤。

    「大小姐說的是！」

    哼，王氏還真以為自己逃過這一劫了？

    且等著看吧！

    「祖母以後瑤兒都和您一塊吃飯吧！」成奕瑤一雙淚眼瑩瑩地看著國公夫人。

    老夫人的心一下子被孫女看得軟了，小女孩必然是被嚇到了：「好，瑤兒以後來祖母這用飯，要不你自己那設個小廚房也可以啊！」

    成奕瑤心中一動，這倒是意外之喜，有自己的小廚房，自然是比共用大廚房要安全的多：「可以嗎？」

    「自然！」國公夫人笑著摟過孫女。

    「祖母我聽說二妹妹屋裡的吃食也被動了手腳，那三弟弟那裡有沒有事情啊？」成奕瑤關心地問道。

    國公夫人心中一凌，面上卻笑道：「放心祖母會好好查查的！」轉而又對安蘭幾個道，「你們現帶大小姐去外面玩會兒。」

    待成奕瑤出了屋子國公夫人便對宋嬤嬤說道：「宋嬤嬤以前是林太妃身邊伺候的吧？」

    宋嬤嬤躬身一禮道：「稟老夫人，是的！」

    「以後大小姐屋裡的事就拜託嬤嬤了，過陣子瑤景軒開了小廚房，我會安排個人過去，是我之前身邊的大丫鬟，嬤嬤也不要多心！」國公夫人必須和她說清楚，畢竟以後成奕瑤身邊的人不和，院子裡會出問題的。

    「老夫人放心！」

    「那就好！瑤兒自小就沒有娘親，我這做祖母的能做的就只有這樣了。」國公夫人輕嘆一聲，「王氏你也看見了，是個藏不住心思的，對瑤兒也不上心，不過至少應該不會真的害她，以後再尋個好人家，你也跟著過去！」

    聽老夫人說著宋嬤嬤卻是面色一肅，直直的跪了下去：「老夫人，恕奴婢逾越了！」說著重重地磕了個響頭，「我們大小姐是國公府正正經經最尊貴的嫡女！」

    國公夫人有些不悅，卻還是道：「這個是自然！」

    「但是您讓大小姐這樣忍讓，卻不是庶女的做派嗎？」宋嬤嬤是不相信一個大廚房裡的僕婦有這樣的膽子，但是老夫人信了也便算了，這不是她一個下人該關心的，但是老夫人這般的思量怎麼瞧著都像覺得怪異，此時她忽的想起成奕瑤之前對她說的「嬤嬤我是嫡女吧！」。

    大小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當時她覺得大小姐心思太重，此時聽老夫人如此說卻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忍氣吞聲只指望著出嫁以後擺脫當家主母的鉗制，這是國公府嫡出大小姐該有的生存模式嗎？

    一邊的蘇嬤嬤看著面前跪著卻脊背挺直的宋嬤嬤，成奕瑤身邊有這樣一個嬤嬤在，老夫人也能放心了，她也一直覺得國公夫人的思想太過中庸了，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只聽國公夫人頹然道：「你先下去照顧大小姐吧！」

    一手支著頭，國公夫人過了好久才輕聲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也不知實在自言自語還是問一邊的蘇嬤嬤。

    「老夫人也是關愛大小姐，大小姐沒有同胞兄弟，以後出嫁了娘家這邊，還不是得指望著三少爺。」

    「可是我姑息的有些人都已經把她當庶女看待了，宋嬤嬤說的不錯那是我們國公府尊貴的嫡長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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