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陰謀異位（三）

    「五叔！」成奕瑤嬌軟的童音糯糯地甚是好聽，卻是一副怏怏地表情。

    「你這是怎麼了？」成景灝手長腳長几步便走到了成奕瑤的身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小丫頭幾乎沒什麼重量。

    「五叔，我是大人了！」成奕要有些不好意思了，雖然本就要引起他的注意但是沒有讓他這麼抱著她啊，雖說是五叔，但是她不是真的只有七歲啊！

    「是啊，我們的小大人有什麼心事啊！」成景灝毫不理會成奕瑤的反抗，笑看著自家侄女臉上透出不自然的紅暈。

    成奕瑤也不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纏，正事要緊，她故作為難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哦你說說看，指不定五叔可以幫你出主意呢！」成景灝覺得好笑，很閒情逸緻地逗弄她。

    成奕瑤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道：「五叔，家裡東西都不能亂吃的！」

    成景灝原是覺得好玩，此時卻也不禁有些鄭重了，難道有人在成奕瑤的吃食里下了什麼，才讓她精神如此不好？自己的兄長剛走就有人在成奕瑤吃食里下「功夫」，真真是好大的膽子。

    遂正色道：「瑤兒吃食出什麼問題了？」

    「不是，只是最近童嬤嬤家裡出了事情，童嬤嬤不在，瑤兒有些害怕！」成奕瑤怏怏道。

    「哦？瑤兒膽子這般小可不好。」成景灝一聽只是小孩子因為身邊熟悉的人突然離開有些不適應，便也釋然了。

    「不是的！」成奕瑤有些急急地壓低了聲音道，「童嬤嬤說以前我的吃食有問題，說是有人故意把不能一起吃的吃食搭配著給我，童嬤嬤還說吃了這些和毒藥差不多，瑤兒也不是很懂，但是童嬤嬤懂，可是最近童嬤嬤都沒有在，我有些擔心，所以……」

    說著小大人死的輕嘆了一聲：「好煩啊！」

    「這樣的話瑤兒以後就只吃一個菜就好了啊，其它菜都不動。」成景灝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心中卻是有些吃驚，竟然早有人在成奕瑤的吃食上動手腳，家裡人竟然沒有人知道！

    「五叔真聰明！」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拍拍成景灝的肩頭，又惹得他忍俊不禁。

    「瑤兒這事怎麼不和祖母說？」成景灝小聲地問道。

    「童嬤嬤說現在已經好久都沒這樣的事情了，我就算是說了祖母也不一定相信啊，人微言輕啊！」成奕瑤嘆息一聲搖頭道，「五叔你相信嗎？」

    「你個小鬼頭，你知道人微言輕是這麼用的？」成景灝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

    「五叔，放我下去，人家可是女孩子，而且敲腦袋會變笨的！」成奕瑤推開成景灝的手不滿道。

    「好，我們瑤兒是大姑娘了！」說著將成奕瑤放了下來，卻仍是牽著她的手一直把她送到了瑤景軒。

    待走出瑤景軒成景灝對身邊的小廝道：「你去查查大小姐房裡的童嬤嬤家出了什麼事情，還有找個人問問瑤景軒的情況！」

    「五爺，童嬤嬤家的事不用問，小的就知道！」身邊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廝躬身回道。

    「哦？怎麼回事？」成景灝向前走著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小廝說完事情的經過，又說道：「這事不少人都知道，不過只是奴才們的事，爺自然是不清楚的！」

    「你先找大小姐身邊的人問一下瑤景軒這陣子有什麼異常沒有。」成景灝略一思忖又道，「讓人叫童嬤嬤到我在西林胡同的宅子裡去。」

    成景灝輕扣著桌面，一室的安靜只發出了嘟嘟的聲音，童嬤嬤跪在不遠處，已經是一身的冷汗，連喘息都不敢大聲。

    「童嬤嬤！你好大的膽子！」成景灝端起一邊的茶杯輕叩，抿了一口茶頭也不抬地說道。

    童嬤嬤已然嚇地不輕，卻只能壯著膽子扣頭謝罪道：「奴婢該死，請五爺責罰！」

    「你自己說說看，你這樣的罪責該當何罪！」成景灝將茶杯置於桌面之上，聲音沒有起伏聽不出任何喜怒。

    「請五爺責罰，奴婢這也是沒有辦法了！」童嬤嬤匍匐著身子不敢再言語。

    成景灝卻不再過問，而是道：「你說大小姐的吃食有問題，這話可是真的！」

    「奴婢就算是再膽大包天也不敢拿這事開玩笑！」

    「嗯！」成景灝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卻沒有了下文。

    童嬤嬤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奴婢主上是前朝御醫，如今剩下的就只剩下這點了，當年夫人臨終前還不忘把奴婢指給大小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奴婢發現大小姐吃食有問題是在兩年前了，不過那人做的隱秘若不是奴婢正巧懂得根本就不會發現。」

    「你可知道那是誰動的手？」成景睿倒是不懷疑這點上她會說謊。

    「這個奴婢不知，但是自從那以後他們便沒有再動過手了！」童嬤嬤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奴婢兄弟這次做了這樣的事情，到時候老夫人和夫人自然不可能再讓奴婢留在大小姐身邊的！」

    童嬤嬤也不是蠢人，雖然做事難免有些不穩重，畢竟也還不到三十歲，成奕瑤之前一說她便知道大小姐的意思了，這樣既能讓五爺插手自己兄弟的事，又能將大小姐摘出去。

    只是她自己免不了要收些責難的，這可是有利用小主子的嫌疑，而且五爺以後自然是不會放心將大小姐交給她了，但是此時她也顧不得許多了。

    「你兄弟的事我會暗中慢慢查的，但是你的事我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揭過！」成景灝起身朝著一邊的小廝說道，「拖出去打十大板，記得讓院子裡的人都看見了，不要塞著嘴，就讓她喊出聲！」

    說完便徑直走出了屋子，童嬤嬤一下子便癱軟在了地上，這五爺平時看著嬉皮笑臉的，認真起來比世子爺都可怕！

    從門外進來兩個護院，駕著童嬤嬤直接拖到了院子裡，將人壓在長凳上雙手雙腳分別綁在長凳的四角。

    只聽得「啪啪」的一聲接著一聲，夾雜著女子的慘呼聲。

    童嬤嬤被抬回家的時候已經完全昏厥了過去，畢竟只是一個女子雖說不比大家小姐金貴，但是這十大板打下去也是動了筋骨的了。

    「娘家出了那檔子事，你還要去摻和，現在可好，丟了自己的差事不說，還讓我們一起跟著你丟人現眼！」童嬤嬤的婆婆最是個嘴硬心軟的，見媳婦睜開了眼睛，嘴上數落就沒有停過，不過手上也沒停，給她上藥換衣物。

    「謝謝娘！」童嬤嬤也知道自己婆婆的脾氣，卻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她還能如現在這般，讓她不禁有些動容，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

    「誒，你這人真是的，我就說幾句都說不得了？」老婆子上完藥直接哼了一聲出了門。

    轉而又盛了一碗粥進來：「你自己能喝不？」又瞄了童嬤嬤一眼，「看樣子就知道不能，真是個沒用的！」

    說著已經坐在了炕上，舀了一勺遞到童嬤嬤嘴邊，見她吃了又繼續道：「你這會兒可是出名了，大伙兒都知道，你自個兒自作聰明的故意賴在家裡，讓大小姐不適應，求著五爺幫你解決娘家那點破事，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兄弟沒救成還自己挨了板子丟了差事……」

    老婆子數落完童嬤嬤，繼續數落她娘家弟弟，絮絮叨叨直到她把一碗粥都吃完了，才起身出了屋子。

    且不說童嬤嬤這邊怎樣，成五爺已經開始派人秘密地注意著成奕瑤周遭的動靜，還有劉管事一家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