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陰謀異位（一）

    在成奕瑤的記憶中小時候的成奕晟極為聰慧，但是之後便去了外院，後來聽最多的還是成奕旻的聰慧倒不怎麼知道他後來怎麼樣，更何況她當年也只有活到了十八歲，後面兩年更是和外界沒有什麼聯繫。

    這邊聊得歡，二夫人看著大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便朝著晟哥兒招手道：「還不快過來，這麼大的人了還纏著你祖母。」又轉而對王氏說道，「這次我還得謝謝大哥和嫂子呢！」

    王氏有些奇怪，卻不好說什麼只能笑著應道：「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

    「這可不成，這次多虧了大哥幫忙奔走，不然二爺還指不定要賦閒在家多久呢！」二夫人笑著說道，「我家爺這次能去兵部任職，說什麼也得好好謝謝大哥大嫂的，大哥明日便要走了我也沒什麼好送的，備了一些吃食還有一些布料！」

    說著讓身邊的嬤嬤把東西帶了上來，王氏命人接了去，臉色卻是越發難看了起來。

    國公府有一個國公爺在邊關任元帥，又有世子爺這個在都城的少將軍，其後的幾位老爺都不好再出仕了，過猶不及成國公府不能太顯眼了，但是此次世子爺要去邊關，都城這邊沒有一個自己人照應著自是不放心的，便托人在兵部給成二爺補了個兵部侍郎的缺。

    成家兩個人都在邊疆，若是兵部沒有一個自己人在的確是不能放心的，要是這邊有人給他們使絆子那就真的是只能任人宰割了。

    但是這件事成景睿並沒有和王氏說，從收到國公爺的信開始，他便一直在忙著此事，又是過年瑣事不斷也沒有想到要和王氏打聲招呼，此事兵部的任職文書還沒有下來，所以王氏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此時聽二夫人說起心中越發不爽快了，覺得成景睿沒有把她這個夫人當回事，這樣的大事都不和自己知會一聲，讓她此時尷尬非常。

    卻也立馬調整了過來，笑著說：「弟妹客氣了，這東西我也就收下了，不過可不興說什麼謝不謝的，都是一家人！」

    「那是！」二夫人也笑著回道，完全沒有發現王氏先前面色的不愉。

    「老大就要走了，我們這些婦道人家也只能管住內院的事，以後老二家的也多照應著點，和和氣氣地才能過的順！」老夫人看著兩個兒媳婦也甚是高興。

    「母親說的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笑著應諾，一時間倒是也和樂，時近中午各房才各自離去，成奕瑤照例留在壽康齋，不過這次還多了個成奕晟賴著不願走，祖母自然捨不得，二夫人無奈只能把他留下了。

    「瑤兒想說什麼？」國公夫人對這個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是何其了解，看著成奕瑤的樣子就知道她想說些什麼了。

    「祖母，您會做絹花嗎？」成奕瑤問道。

    國公夫人有些奇怪，但還是笑著回道：「年輕的時候閒的無聊做過，瑤兒想要？」

    此時趴在一旁的炕几上描著紅的成奕晟抬起頭來看著兩人道：「絹花就是大姐姐頭上戴的花嗎？」

    「正是，怎麼我們晟哥兒也想要？」

    「晟哥兒是男子漢怎麼會要女孩家的東西，要了也是給母親的！」成奕晟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我們晟哥兒是男子漢！」成奕瑤看著成奕晟有些無奈，之前的話題又被晟哥兒給帶偏到那裡去都不知道了，「那晟哥兒就繼續描紅，以後中狀元！」

    「瑤兒若是想要的話我讓碧桃給你做一些，她的絹花做的很漂亮哦！」國公夫人哄著小孫女。

    「不是瑤兒瑤是外祖母要。」成奕瑤搖頭道。

    「你外祖母怎麼會要絹花？」國公府人搖頭失笑道。

    「真的，昨兒祖母放花燈寫了首詩『十年夢生死，倩影漸佝僂，繁花隨風逝，絹花亦染垢』。」成奕瑤抬頭看向國公夫人道，「外祖母不是說她的絹花髒了嗎，瑤兒原本想把自己的絹花給外祖母的，但是昨兒晚上我沒帶。想著過幾天讓人送了去，不過自然得送新的了，就想著學了做。」

    國公夫人聽了不禁莞爾，這小孫女的心思她又怎麼會不了解，但是她這外祖母還真是……誒，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祖母教瑤兒做絹花，做了給你外祖母送過去！」國公夫人笑著撫摸孫女的頭，她又怎麼忍心撫了她的好意，她們兩個老姐妹也卻是有些事該了結了。

    ......成景睿已經離去有數日了，成奕瑤雖然頗為擔心但是也不能做什麼，至少知道父親是安全的便也就好了，此時成奕瑤翻著手中的《策論》有些心不在焉。

    這是她向成景睿要的，臨出發時她說想要本父親抄錄的書練字，想不到成景睿便隨手拎了這麼一本書給她，不過這幾日看著也頗有意思，若不是因為是成景睿給的，她一個才七歲的小女孩看這書是有些不妥的，現在大家都當她是思念父親才老是捏著這麼本書不放。

    成景睿倒也不是故意的，當時已經準備出發了，身上本不會帶什麼閒書，又實在不忍心拒絕女兒的要求，就想著只不過是描紅的帖子，是什麼書倒是其次的便隨手撿了一本，也不甚在意。

    祖母和外祖母的事情成奕瑤不能再摻和了，有些事情過猶不及，讓兩位老人知道她很希望自己在意的兩位長者能冰釋前嫌便好了，若是太過了也不免有些逾越，畢竟這是長輩的事情，她一個晚輩摻和進去已經有些不好了，若是太過了只會讓兩位老夫人都反感。

    雖說明明已經打算好了放下不再去關心，但是心中還是會有些掛懷，這幾日都有些心神不寧的。

    「安蘭！」成奕瑤輕喚了一聲。

    一直在一邊候著的安蘭福身道：「奴婢在！」

    「給我準備筆墨紙硯吧！」說著已經從羅漢床上起身向著西次間走去，西次間被成奕瑤改裝成了小書房，裡面的空間本就不大，臨窗放著個小桌案，靠牆兩個小書櫃，裡面現在也就空空的放著幾本書，畢竟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會讀的書本就不多，她這原先書也不是很多。

    書案左面靠牆的位置放著一個高几，上面是一個長頸的彩繪花瓶，裡面正放置著幾枝新折的梅花，大多含苞，有零星的幾朵已經綻放，飄出淡淡的花香，不濃不淡，沁人心脾。

    不多時安蘭已經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啟稟小姐筆墨紙硯都給您備好了！」

    「嗯！」成奕瑤轉身執起筆，從第一卷開始慢慢臨摹。

    才不到半卷便聽見外面傳來童嬤嬤的聲音：「啟稟大小姐，奴婢有事求見！」

    「嬤嬤進來吧！」成奕瑤擱下筆又轉而對安蘭說，「你去外面守著。」

    「是！」安蘭福身退下，打了帘子讓童嬤嬤進來，自己轉身出去了。

    童嬤嬤的臉色有些著急，見了成奕瑤便急急道：「小姐！奴婢，奴婢……」

    「嬤嬤慢慢說！」成奕瑤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