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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03:02 作者: 勖力
    欣喜收到禮物的聰聰小兒即刻喊媽媽過來,疏桐這才知道周乘既回來了。

    想說什麼來著,才發現周乘既送了個好不輕泛的禮物給賀沖兒,倒是一時難為情起來,怪周乘既太客氣了。

    「不要緊。上回他在我姑姑那裡,我見他好像對天文望遠鏡感興趣,就買了個兒童入門款的。希望他不會覺得枯燥。」

    賀沖兒代替媽媽回答,「我好喜歡這個。」再追著送禮物的叔叔問,「它真的可以看到星星嗎?」

    周乘既乾脆忽悠他,「嗯,還可以看到你A城的家。」

    疏桐笑道:「你別和開顏學啊,他什麼都會當真的。」

    餐廳那裡還有人聲。周乘既只當曲開顏沒跟出來,結果,把蛋糕擱到她們餐桌上,才看到是孟小姐和幾個另外朋友在。

    周乘既一時恍惚。

    疏桐才同他解釋,「開顏等你到七點,你都沒回來。她說你肯定回你姑姑那裡去了,她去找你了。」

    盼盼在餐桌那頭,才沒有疏桐這麼婉約人/妻范。一面拈一顆黃酒里的話梅肉吃,一面數落這晚歸倒是有點男主人派頭的周乘既,「是啦,我們開顏是驕矜了些。但周先生也算拔得頭籌了。我不怕你覺得不中聽啊,開顏是真正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她姑姑那麼心高氣傲的人,找個男朋友,私底下同開顏不大規矩,姑侄倆一通氣,姑姑就能立馬把男人蹬開的。他們曲家一貫如此,女人不必仰男人鼻息。開顏今天這樣為了你,被她姑姑知道,要被罵成狗血淋頭的……」

    盼盼喝了好些酒,還要說什麼的。

    餐桌對面的周乘既已經掉頭要走了。

    孟盼盼還要替姐妹出氣呢,「長得好看了不起啊。給我裝什麼冷酷,要你這麼冷幹嘛,我買個步入式冷藏室不比你香啊。」

    邊上幾個姐妹笑樂了,拖盼盼坐下來。人早走啦。

    疏桐雖然穩重,也覺得盼盼說得好。可是啊,愛情這混帳東西,從來當局者迷。嗐,這叫什麼啊,這叫貨離鄉貴,人離鄉賤。

    *

    周乘既驅車回到姑姑這裡,他上回帶她來見趙阿姨,停車的地方曲開顏是知道的。

    眼下,周乘既車子才進停車場,屬於他的車位上頭,赫然泊著輛騷包的奧迪RS7。

    大小姐還幼稚家家的在車尾上頭噴了個花字:銀河少女騎士001.

    周乘既尋了個臨時停車位泊停下來。

    一路趕回姑姑住處。

    小樓大門洞開,廚房裡亮著燈,趕來的人卻沒在亮燈下找到人。

    又去堂屋裡,走到廊檐下,看到廳里方桌邊,有人鋪了一桌菜,老式的吊燈上纏著燈罩,射/下一圈毛茸茸的光。像橘子瓣上沾著的白色經絡。

    曲開顏戴著藍牙耳機,在看手機里的視頻,手也沒閒著,在拿不鏽鋼的勺子刮蟹殼裡的蟹黃。

    她本意應該是拆蟹,可惜屬於心想會,手不會。

    弄得一團糟,那盤子裡的蟹黃摻著蟹肉。周乘既覺得他吃下去,一分鐘後就得送腸胃急診。

    但是他還是由著她弄,也平靜氣息之餘,沒有急於上去打擾她。

    不短不長,他在門口站了些時間。方桌邊的曲開顏,原本就怕這樣的老房子,這才戴著耳機,聽點聲響分散些注意力。

    可是她還是沒安全感。

    只覺得腦後有鬼,有眼睛珠子盯著她。

    她搗鼓了一陣,屬於本能地四下環伺,結果一扭頭,看到廊檐下站著條黑漆漆的影子。

    她嚇得丟盔棄甲般地叫出聲來。

    勺子掉到了地上去。

    周乘既這才亮相地走進來,輕聲示意,「是我。」。他趕來的急,習慣性也掩飾性地想把車鑰匙或者手機擱桌上再說點什麼的,才發現,他好像沒鎖車門,鑰匙和手機全還在車上。

    曲開顏心裡難受極了,她覺得她已經很努力地朝他走了,原來,他真的回這裡來了。

    而且,她剛才那麼怕,周乘既進來,他一句安撫擁抱都沒有。

    她覺得他就是嫌棄她了。

    於是,曲開顏看著周乘既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勺子時,等在這裡的人,她冷靜地條理地,把她要說的,要拿的,全擱到了方桌上。

    周乘既撿起勺子,預備同她說話時,只見曲開顏把一粒緊急避孕藥放在了桌面上。

    他來不及開口,先發制人的她炮語連珠,「周乘既,我沒有你想得那麼爛。我說過的,我審美不會降級,你可以說我笨說我沒頭腦,但是我一不濫/交,二不做別人第三者。」

    「我昨天那樣說,是想說有些人即便認真防護了依舊懷孕了。你知道賀沖兒怎麼來的嘛。對,我這個人沒頭腦,來往的男人,我想招惹的,別人覬覦我的,很多很多。但是和我到上床那一步的沒幾個,我眼光沒那麼爛。我說過,我不想吃藥,所以更不會輕易讓我沒頭腦地有了別人的孩子,我酒離開視線都不會喝的,更嫌那些髒病。我說不會中不代表我不防護,我這個人笨,我說不過冷靜的人,你越冷靜我越說不過你……」

    「好了。別說了。」周乘既打斷她。

    「我偏要說。我不說,你更要把我想得有多麼的輕賤。」

    「我沒有。」

    「你明明有。」

    「開顏,我說我沒有!」周乘既忽而高了聲,篤定又稚氣。

    面面相覷里,他才適當接過話語權,「我說過的,昨天的事怪我。我即便心裡有不痛快,始終還是怪自己的多。我一想到是自己昏頭,然後沒事人地逼你吃藥來免於自己的擔憂,心裡熬淘極了。或者哪天你把這樁事告訴我們家裡那兩位主任,你要深信,她們能罵我三天不帶重字的,開顏。因為我這屬於她們痛恨的明知故犯,知法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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