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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03:02 作者: 勖力
    曲開顏聽聞這些,一下子掩住周乘既的嘴,想叫他輕聲些,別給外頭聽到了。

    周乘既笑意別開她的手,俯首想要幹什麼。曲開顏不肯,「有口紅,花了,出去多難看啊。」

    說罷,他在她側臉上貼了一下。又問她,待會怎麼回去,還是就在這裡睡一會兒。

    曲開顏說不要,她有點怕老房子,怕有蝙蝠精。

    「那你那晚來怎麼睡的啊?」

    「我沒睡得著。」

    有人聽後皺眉,「你這晚上不睡的毛病得改。」

    「你再不走,中午了,周工!」

    周乘既從廳里走出來,一身熨帖地跟阿姨說他先走了。

    都跨到門樓台級上了,想起什麼,這些年一個屋檐下養出來的主雇默契。

    他一回頭,阿姨便走了過來。

    只見乘既略微正色地提醒趙阿姨,「過去的事……」

    「我曉得的。」

    *

    周乘既工作周的第一天向來兵荒馬亂。

    一天的文山會海趕下來,晚上還約了仲某人和陳適逢。

    當初陳適逢去客戶研究院談項目時,就拍過胸脯,我們啟躍有我們乘既,這一系列產品就一定做得出來。

    生產車間擱在江南,純粹是一來江南的實績,二來採購供應便利些。以及結案提交客戶使用單位順途些。

    周乘既在總部的工程師級別就比肩副總線了,這二三年一直沒正經八百的頭銜就在於他不想管人事行政那攤子。

    他只想專心干他的設計伍。再為所欲為地各處飛。

    這也是業內唱著玩的,誰人後頭跟著的這個不出頭的「工」,都沒周乘既的工值錢。

    晚上應酬仲某人席上,對方聊到了一個新產品的懸掛,仲某人幾杯酒下肚就給周乘既扯大旗起來,你做不做,你乘既想做,我當即就給你們啟躍。

    周乘既案牘勞形再不勝酒力的樣子,撐著腦袋,借著酒的幌子,朝仲某人委委屈屈的口吻,「您可別逗我,我這人不興逗。這酒桌上說的話,您回頭又不認了,我找誰哭去。我可比好多小姑娘還開不起玩笑那種啊。」

    這句俏皮話哄得仲某人笑開了花。說乘既這一向幽默風趣多了。「我逗你幹嘛,我不認你,我甘心等你一天,啊。」

    好。周工酒杯一推,臉一抹。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把白天設計的草圖,和之前做的一個別家類似的3D件擱到仲某人眼前。

    陳仲二人各據一端,前者欣慰,後者荒誕。仲某人更是罵字上前,「怎麼回事啊,你到底有沒有喝多啊,啊!你還席請我的人,合著你在這等著我呢,啊!」

    說歸說,罵對罵。同技術出身的仲某人依舊對乘既設計的這個完成品有點興趣,他講條件,這產品我拿回去看看。

    周乘既筆電一闔,在商言商,「這可不行。」

    再細聊這個項目的報價和交期,周乘既都不認同。簡言之,價格要談,交期要延。否則,誰也做不出來。

    仲某人一手煙,一手酒,迷糊人卻心計不離口。最後,乜一眼周乘既,卻是朝陳適逢說的,「壞種,這個老小子只會給人當上。這些個供應商里,就你們家敢動不動給我吵吵延期的。」

    然則,他仲某人明白,啟躍的報價也是業內最精準的。產品達成率最高的。

    他們這一行,可不興在酒桌談什麼生意。

    向來是談判桌上交鋒的,仲某人難得一回被乘既殺了個措手不及,這點面子他自己要顧,也要賞他看重的後輩。說老規矩吧,標書見。

    應酬完仲某人。周乘既按部就班送陳適逢上車。

    老陳今天依舊沒有喝酒,全靠周乘既擔待了,但他面上還好。

    現在私下時光了,老陳問候一句,「沒聽你說這裡還有別的親戚。」

    陳適逢在問昨天的事與嫌隙。

    周乘既可有可無地頷首,「我父親一個叔伯妹妹嫁在江南。」

    二人只在會話表面糾纏,陳問什麼,周答什麼。陳適逢更是理所當然地認為周乘既說昨日是去姑姑家了。加上他來這邊,原本就是推拒了公司安排的酒店住務的。

    「嗯。這一向辛勞你了,今日看著確實有點神似倦怠。」陳適逢即便有點男人間的話務,也不好執意跟周乘既挑明了。他省得他是個明白人,倒不至於和女人玩一夜情那種。

    老總的嘉與賞無非是在名與利上籠絡。

    陳適逢一向覺得周乘既是塊鐵板,除了加薪這一層,他還真的滲透不了這個老小子。正如仲某人說的那樣,別看他長得俊俊俏俏、斯斯文文。恃才傲物的大壞種一個。

    陳適逢的車子來了,順勢說送周乘既一程。

    對面人說不必了,他打車回去。

    陳適逢首肯。二人深夜作公務散。

    周乘既只等到老陳的車瞄不到影子,才招手攔了輛計程車。

    *

    他到家的時候,一路上了樓,才在床上看到擁被裡伸出來的一截纖細的胳膊。

    周乘既不算輕的腳步走過去,床上的人都沒有回頭。

    晚歸的人甚至作勢咳了兩聲,都沒有等來迎客的態度。

    他這才不放心地單膝跪在床邊,探身過去,看別在裡頭的臉,撥撥她的鬢髮,問她,「睡了?」

    「我頭疼。」床上的人總算出聲,周乘既的一顆心才勉強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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