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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03:02 作者: 勖力
曲開顏此刻昏頭轉向,哪裡曉得這個男人是教她矛頭對著他的。只當他說教,拿手掌要推開他,未果。他們天生冷靜派有這些說不明白的大道理,曲開顏有她無厘頭且不必動腦子的不講理。她不能由著他一個人為所欲為。於是,一條腿環他腰上,一隻手,食指順著他一絲不苟的紐扣往下去,乖張的沉默對視里,曲開顏想起昨晚和江岑聊畫時的互嗆。
她不答應幫江岑畫,因為他還在男人範疇。
此刻,她的手指牽開拉鏈,撩撥到什麼的時候,她無端笑出聲。總之,她就是很雙標,不喜歡江岑的男人範疇,又……很喜歡有人的男人範疇。
曲開顏才要撤回手,卻不知道她好不容易對陣的沉默,即刻生效了。有人逮住她的手,不讓她收回,也在她耳邊說什麼。
她一時沒聽清,要他重複一遍。
周乘既頭顱幾乎壓在她鎖骨處,用他明明深諳是心理戰術卻也岌岌可危的理智告訴她,「我想帶你走。」
曲開顏卻故意和他別苗頭,笑得難得矜持且淑女,「幹嘛,我不同意哦。」
「周先生同我來往的時候,一直是那種正派的君子。怎麼,原來君子也會急色的哦。」
「那麼,我不喜歡了。」
她手被他扣住,她乾脆狠狠捏了他一下。
周乘既好像已經牢牢被她握在手心裡,他一面來吻她,一面抱起她。
兩個人在房裡廝鬧得一身汗,也沒有到那一步。周乘既撐手在她耳邊,再所謂急色,也遵循別人的信仰和家教。
這才勉強收拾理智,從曲開顏身邊起身,好言哄她,即便不急這些,能不能也先從她朋友這裡離開。
周乘既去洗手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回來時,撿起她的化妝包。
裡頭當真碎了好幾瓶。
曲開顏懶懶還躺在床邊,怪他,「你得賠。」
「嗯。」有人可有可無地應著。
曲開顏再告訴周乘既,和他掛了電話,她生氣摔了手機,鏡頭都摔悶裂了。
周工冷靜提醒她,「你這種情緒不穩定愛摔東西的,手機要戴保護殼,最不濟,套個鏡頭膜。」
他說他們集團代工廠多的是,「回頭,我拿一盒給你。」
曲開顏又氣又笑,罵他小氣鬼。
周工:「這叫精兵簡政。」不然,一個月吵個七八回架,家都給沖沒了。
曲開顏驕矜地爬起來,她當著他的面,重新穿好身上,「你就不能說點好聽點。」
「比如?」
「比如以後再也不惹我生氣了。」
他踱步過來,站在床邊、她眼前。曲開顏穿衣服,他俯身盯著她看,提醒她,「那麼你惹我生氣,我怎麼沒摔的啊?」
「你摔啊。」大小姐理所當然。
周乘既推一下她腦門,「我不摔,我要攢一個功德,留給你摔。」
曲開顏笑得腰直不起來,等她笑得差不多了,耳邊人才認真問她,「要走嗎?」靜靜地,溫柔地。
曲開顏承認,她沒出息極了。她太吃這個人這種在某個犄角旮旯里逮住她的套路了。
於是,痛快一點頭。
只是她把身邊要收拾的爛攤子全交給周乘既。她換下來的衣服,化妝包,車鑰匙、手機、藍牙耳機……七零八碎的,周乘既給她收拾的時候,說想起他小時候在家什麼活都不干,被他父母訓斥,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人。
曲開顏也是聽著這話長大的,她一直很好奇,「為什麼要把油瓶放在那麼容易倒的地方呢?」
周乘既的冷幽默永遠別致刁鑽,「為了測試我們這種不愛扶的人啊。」
曲開顏幾乎要罵他臭人,又一時心裡蕩漾,她看著他細心周到的幫她收拾,和他說的小時候完全不一樣的秉性。有點好奇,十來歲的周乘既到底什麼樣。
可是終究沒張口問,因為過去的所有,都不屬於她。
盼盼說的是對的。初戀離她們好久了,離他也是。
*
曲開顏去樓上玩遊戲的電競房跟盼盼說,他們先走了。
盼盼才開黑的遊戲也不打了,摘了耳機,看開顏裡頭還是那身絲巾抹胸,然而外面穿著周乘既的西服外套。
閨蜜的私房話,向來沒幾個字正經的。
兩個人一通氣,盼盼才知道,周乘既當真顧著她說的禮數,即便小別勝新婚加上吵架和好,都沒怎麼樣。
盼盼又是笑話又是嫉妒,「你哪天和人家分手了,不行,介紹給我吧。」
開顏呸她的烏鴉嘴,「那樣我會把你們倆都殺掉。」
盼盼和開顏玩到一塊去,就是彼此都不愛那種家庭式的熱鬧。開顏是打小父親的緣故,她獨慣了,盼盼純粹是不愛父母那些嘮叨。每回媽媽催她去相親,她就煩得不行。她是打定主意不結婚的那種,從前她覺得開顏也是。現在,好像有點說不準了。盼盼說由衷的直覺,「如果哪天你答應結婚,我一點也不意外。」
結婚。開顏愣了下,「和誰,周乘既啊?」
「你自己說的啊。我可沒指名道姓。」
開顏作一副沒所謂的樣子。因為她確實不知道。
盼盼因為母親的緣故,一直相信所謂的正緣。「就是在你經濟最穩定、精神最獨立鬆弛的時候,某一天,你在家打掃衛生也好,澆花喝茶也罷。門鈴響了,你以為是你的快遞或者外賣,最坦然最自若的狀態去應門。門外站著的那個,不偏不倚,就是那個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