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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03:02 作者: 勖力
    曲開顏聞言,怪老爺叔作怪得呢,「我不是啊,我不是誰的女朋友。」

    說完,曲開顏便埋頭把一碗麵吃完了。

    她純粹是不想自己再出什麼洋相了。這種需要別人吃剩飯碗來解圍的戲碼,她下輩子也不稀罕。

    而且她可以篤定,周乘既就是把面碗丟進太湖裡,他也不會替別人吃剩下的。

    曲開顏吃麵的工夫,周乘既單獨付了這碗面的錢。

    主廚爺叔玩笑了句,問他,「需要開票嗎?」

    「不必了。」

    曲開顏這才想起爺叔先前提醒她的話。

    那頭,服務生也順著客人的鑰匙和車牌,順利清點出來需要當面交涉的重要財產物品。

    無它,自封袋裡唯有一塊中古18K金的百達翡麗。

    服務生交還給客人,也要客人先生簽字確認一下。

    周乘既把自封袋擱在檯面上,簽好自己的姓名。一式兩聯的單據,他撕下一聯由自己保存。

    曲開顏一是對這塊中古表稍顯興趣,二是,她瞄到周乘既指定車子送達的地址,是他們公司。

    她這才油然的好奇心,不計前嫌的形容,「你做什麼不直接叫代駕開回家啊?」

    周乘既:「沒處停。」

    他說的是實話。老城區喧鬧有人氣是不錯,但也寸土寸金,姑姑那裡的停車場買了兩處停車位,但她和蘇媛的車子都還在。周乘既停過去,只能每日游擊戰地尋臨時車位,不划算不說,老城區實在太堵。

    倒不如他每天地鐵通勤。

    這話曲開顏倒信。每回疏桐過來要帶孩子出去玩,她寧願陪著他們搭地鐵或者打車。

    「那你這段時間都搭地鐵上班?」

    「除去周一。」

    「周一不是更堵?」老土著現身說法。曲開顏每周一甚至都不高興上半天出勤。

    「堵也好過趕早高峰地鐵,再去赴周一的例行斷頭會。」周乘既說,他輕易受不得人多的氣味。

    哈哈,曲開顏莫名的笑點,以及腦洞:「你坐地鐵的時候,有沒有女生跟你搭訕啊?」

    身邊人很顯然覺得她這個問題很無聊。不予回答的樣子。

    曲開顏訕訕,話題直角拐彎到他手邊那塊表上頭,「這塊年限不短的樣子。」

    身邊人依舊沉寂。

    曲開顏這才抬眸對上他視線,這回尤為正經嚴肅的口吻,「我爸也有一塊相似的。」

    片刻,周乘既告訴她,「(19)60年的。不走了,老太太托給我拿去修的。」

    周乘既的奶奶,年逾80。工作不怠,日子也過得有條不紊。舊派的家教和涵養,至今周家一起吃飯,都得老太太起筷的時候,認真知會大家一聲。

    奶奶覺得這是尊重,也是家宴的和氣。

    她和爺爺相知相伴一輩子,至今老兩口吵架,奶奶還會把一些閨房女子的口吻放在嘴邊,怪爺爺,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你哄著我嫁給你的時候,可是什麼甜言蜜語都捨得講得出口的。

    爺爺一時迂腐刻板,便怪奶奶,真是任性。

    老太太才不讓老頭子,對啊,我最大的任性就是嫁給你啊。不然我會過得更好。

    春節里,老兩口吵到要離婚。

    周乘既父母已經不高興去老爹老娘那裡聽那些車軲轆話,就夜裡派周乘既去調解了。

    奶奶當著爺爺的面,說要離婚,也要立遺囑。我的一切陪嫁事物和財產都歸我孫兒所有,你們爺倆別碰我一個東西。

    因為奶奶那幾大樟木箱子的物件,也只有周乘既偶爾聽她嘮叨幾句。

    以及,老小姐從前做姑娘的時候,父母陪嫁的那些餐具杯盞,全是上乘的水晶、瓷器和琺瑯品,有些下午茶的套具更是幾代傳下來的古董。

    奶奶認真問過乘既,我走了,你會不會把我這些器皿全扔了?

    周乘既父親苦嘆,他這個獨子甚至比不上母親那一屋子叮鈴桄榔的陳設。

    周乘既許諾:不會。我還會偶爾拿出來用。

    奶奶甚是欣慰,也感謝乖乖兒的不忌諱。說明明這些物件就是乾乾淨淨甚至有靈氣的,這個家裡,也只有乖乖兒最明白我的心情。

    最後,大半夜地給乘既交代了一下,她陪嫁里最貴重的一箱,是百達翡麗名下的十塊古董懷表及腕錶。

    這裡頭有當初奶奶年少自己戴的,也有哥哥和父親送的陪嫁品,更有後頭她自己立業成家後,興趣使然從行家手裡收的。

    總之,老太太說,這是她世俗上最寶貴的物件也最值得交給後輩繼承的了。你可千萬不能給我典賣了啊。

    老小姐絮叨半天,終究也沒提前把這箱子表件給到乘既。只單獨剔出一塊,交給孫兒,要他去給她修一下,可能年久了,機芯里進了水汽。

    實則是,老太太變著法地想孫兒多回去看看。

    周乘既春節後上班到現在,才想起這事。

    曲開顏捏著手裡這塊已經不能計時走針的表,短暫聽完一截梗概的故事,覺得有趣極了。她莞爾,「你奶奶好有趣好可愛的一個女人呀。」

    周乘既短暫沉默後,反問她,「哪裡有趣?」

    「八十歲還把離婚掛在嘴上。」

    「……」

    曲開顏渾然顧不上看某人臉上的顏色,自顧自遐想感嘆,「我是你爺爺,也會被你奶奶吃得死死的。我就喜歡能清醒吵架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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