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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2:40:31 作者: 秀木成林
    「我知道,我知道了!!!」

    沈箐大聲打斷他的話,她已經望到帥旗了,激戰當中,位於一個高丘之後。

    她也顧不上什麼暴露不暴露,安全不安全,一提韁在陳夷的護送之下,衝上了高丘。

    「燕長庭----」

    她終於望見了渾身浴血的燕長庭,她雙手攏嘴,大喊一聲。

    這種極度吵雜的環境,這麼遠的距離,原來應該是聽不見的,可就在她喊出聲的一剎那,跨騎在馬背上的燕長庭仿佛心有所感,他重喘著,霍地轉回頭來!

    這一剎,一眼萬年!!

    他大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幕,高高的山崗之上,血腥殘痕,亂軍涌動,一匹白馬,一襲青衣,她逆光而來,在如血的殘陽中撞進他的視野。

    腦海嗡地一聲,燕長庭幾乎是聲淚俱下,「……阿箐!」

    他終於,終於等到她了。

    等了足足兩輩子,他終究是等到她了!

    ……

    短短的兩天時間,燕長庭經歷過絕望,希望,再度轉絕望,而後陡然爆發出叫狂喜的火花。

    沈箐來得晚了些,他的心甚至已經沉沉下墜,他在負面的情緒控制之下,難以抑制地更加悲觀。

    張雲和陳夷反覆稟報,魏氏那邊的持續異動。

    兩人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尤其後者,急得幾乎是跪下來了。

    可就在燕長庭即將絕望之際,他終於等來了沈箐!

    不顧一切,策馬飛奔,他淚流滿面,捂住臉,哽咽:「……阿箐,阿箐。」

    他雙手在顫抖,幾乎連話都說不來。

    他虎口.爆開,鮮血淋漓,向來精心保養的一雙手,此刻布滿細碎的傷痕,沾滿了污跡,和鮮血混合在一起。

    但他一點都不感覺到疼,這一刻,他是狂喜的,兩匹馬飛奔向對方,他緊緊攢住她的手。

    不過並來不及多說話,陳夷急得快瘋了,「主子,主子,沈姑娘,那邊----」

    沈箐喘了一口氣,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快,趕緊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先!」

    魏氏。

    還是大戰!

    燕長庭的心理她大概能猜到一點,走什麼走,走屁!這麼多的人,幾十萬的大軍,這豈是能兒戲的!

    她咆哮:「趕緊給老娘把場面控住了!!!」

    「聽見了沒?!」

    氣死她了!!!

    這傢伙天生就是來克她的!

    沈箐氣得兩眼冒火,這個時候,她說什麼是什麼,燕長庭只有全聽她了,見她生氣,他急忙點頭應是。

    燕長庭立即下令,讓陳夷木哥去應對魏氏的發難,並迅速調兵遣將,堵住即將出現的窟窿,並迅速清出通道,預留收縮兵馬。

    ----魏氏亂像一發,司馬超必抓緊機會反撲,戰機立失,急轉直下,後續當務之急,是收攏兵馬以防大潰。

    只不過,出乎意料的,魏氏的部署竟被緊急叫停了。

    最後一刻,魏渠即將揮手下令之際,陳嬰陽後一步趕至,「不,不----」

    他受了傷,捂住手臂,衝到魏渠面前,喘息著說:「……都停下,住手!」

    陳嬰陽後面跟著晏修,晏修沖驚疑的魏渠點頭,並取出一枚赤金令箭:「小姐有命.,計劃中止。」

    ……

    「怎麼回事?」

    司馬超一臉厲色。

    他也一直在嚴密監視魏氏親信的痕跡,這可是一個絕佳的可乘之機。

    若順利,他預計這一戰燕長庭身死,青山軍大潰,而後他留下鄱陽軍及暘王大軍。

    再將燕殷送上死路,他割軍自重,已不遠矣。

    司馬超在燕長庭的前世,走的就是這一條路徑,他非常成功,最終將大殷王朝的戰果一舉收入囊中。

    可今日再度面臨這一轉折,卻失敗了,魏氏突然偃旗息鼓,燕長庭的後備調配居然用不上,他顧不上疑惑,立即揮軍全力壓上!

    「這魏氏怎麼回事?!」

    吃錯藥了?!

    全線繃緊,蓄勢待發,結果一拳頭打在空氣里!司馬超又驚又怒,但面對迅速再度調整的盟軍,他破口大罵幾句,卻不得不先集中注意力先迎敵。

    雙方發生了猛烈的交戰,局面一度膠結不下,不過由於坪山關的兩大屏障在上半年的戰事已失,臨時工事顯然遜了一籌,坪山關最終失陷了。

    司馬超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洶洶而來的盟軍堵住在馬岙瑟州一線,也算是不過不失。

    饒是如此,他亦大怒:「趕緊查,看那邊怎麼回事?!」

    他吩咐王淮:「馬上去信二公子。」

    司馬超切齒恨道。

    「去!」

    ……

    一場持續了數天的激戰過後,雙方損傷都不輕,不斷有抬著傷兵的擔架從身邊過。

    燕長庭也負傷了。

    一些傷是沈箐來之前就受了的,他不管不顧殺個痛快,情緒是宣洩了,但身上也留下不少傷痕,之後和司馬超的激戰,各有損耗,他中了一箭。

    大戰結束後,他第一時間打馬掉頭奔沈箐而來。

    渾身鮮血淋漓,還滴滴答答的,他如同歸巢的倦鷹,帶著滿身的傷痕,不管不顧奔她而來,只是奔到坡後,離得遠遠,見著了她,又生了些膽怯,他扯著韁繩外頭踱步了良久,這才控馬上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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