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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2:40:31 作者: 秀木成林
不過說到這裡,兩人也不敢久留了,立馬就掉頭以最快速度折返!
----他們武力值最高的就是燕長庭,也只有燕長庭才能和那個灰衣人一戰,獨留謝英華他們可不保險啊。
得趕緊回去啊。
沈箐蹦了一下,燕長庭已經轉過身,伏低身體,她眨了下眼睛,最後還是跳上去了。
她自暴自棄地想,行吧行吧,背吧背吧,反正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了。
燕長庭背闊肩寬,已經一點都看不出曾經的少年單薄了,不過腰身還是勁瘦,肌肉流暢緊實,他手抄著沈箐的腿彎,牢牢將她背在背上。
沈箐手疊放在他的肩背上,下巴放上去,呼呼的風聲在耳邊過,她出神半晌,輕輕嘆了口氣。
百般滋味。
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嘆什麼。
……
一行人生怕被人趁機抄了底,開足馬力,急速縱掠,很快趕回了隱蔽點。
謝英華和抱著襁褓的百里珍迎了上來,「怎麼回來這麼快?」
好在是他們杞人憂天了,風平浪靜,隱蔽點好好的。
不過沈箐也不打算多留了,既然完事兒了,那就走吧。
「咱們先回西垣吧。」
照理木哥已經把褒陵取下來了,但這到底是曾是燕殷老巢,還是回歸中軍保險些。
不過想到燕殷老巢,沈箐原想自己留下來再搜搜看有沒有其他蛛絲馬跡的,但燕長庭堅決不同意,她拗不過他,只好作罷。
於是去信一封,再把榮王的人留下一個,這裡就交給他們兩人了。
當天,沈箐等人就迅速折返了。
離開山區,燕長庭召了車馬,大家小心翼翼把傷員都挪上去,沈箐也占一輛,胡大夫說她可能會發燒,到這會兒她終於感覺額頭似乎有點微微發燙了,不過她精神非常之好,不疲也不困,就在她糾結著要不要躺下睡一覺的時候,胡大夫火速打發人來了!
「那個刺青師!」
百里珍跑出一頭大汗,她玩夠了小嬰兒,把她還給沈箐,然後就顛顛兒去胡大夫那邊湊熱鬧了,「快!老胡說他快不行,清醒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沈箐和車轅上的燕長庭對視一眼,方才還在拉扯要不要睡覺的兩人迅速跳下車,沈箐往百里珍馬背後一翻身坐好,「快走!」
燕長庭和沈箐迅速趕了過去,此時的兩人,完全顧不上彼此之間的那點私密事了,燕長庭一躍人就在車轅上,沈箐一伸手,他握住她的手腕一拽一帶,沈箐就站在他身邊,兩人低頭一鑽,同時進了車廂。
多年的默契,迅速得不得了。
百里珍「淦」了一聲,也顧不上吐槽,趕緊翻身下馬也鑽了進去。
沈箐一進車廂,立即明白胡大夫為什麼這麼急了,那個老頭頭髮披散衣襟大開,頭部胸腹刺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呼吸紊亂又急又細,顯然是胡大夫眼見他急轉直下要不行了,強行用金針催動最後一點生命力,硬是讓他醒轉過來。
稍縱即逝。
「你是誰?皇帝為什麼關你?你是刺青師嗎?暗衛為什麼保護你又要殺你?!」
沈箐一眼就看明白了,劈頭蓋臉就問。
「你若有兒孫,我可全力救你兒孫;他們要是在外面,我保他們一生富貴!你有什麼心愿都可以告訴我,落葉歸根,葬歸故土?!」
這個老頭,原來只是微微睜開一點眼縫,喘息像拉風箱似的,但沈箐噼里啪啦說到最後一句,他卻像突然被驚醒了,吃力睜開眼睛,直直盯著頭頂的車窗。
他想開窗?
沈箐福至心靈,唰一下把窗推開了,呼呼的北風灌了進來,還有刺目的日光,她說:「你重見天日了!」
「你是哪裡人?我送你回鄉吧!」
老頭大滴大滴眼淚淌了下來,突然時間,老淚縱橫,他貪婪看著有些灰濛濛的天空,半晌,吃力轉過頭,「……老,老朽,是桂嶺屏鄉人……老家牛頭,牛頭嶺,姓王。」
「我,我年輕的時候……隨師父學藝,青出於藍,遠近蜚聲,正是在褒、褒陵城,我是個刺青師傅,……」
不等沈箐再問,老頭落淚一陣,就掙扎著說出他的故事。
他也不知什麼皇帝不皇帝的。
只知道一天打烊的傍晚,家裡突然來了一群人,將他綁去,從此不見天日。
他有吃有喝,居住在洞窟內,他不知道身在何處,只知道每隔一年,就會被蒙上眼睛帶上馬車,去給一個人的刺青加色。
其實老頭還是謙遜了,他是褒陵非常有名刺青師,手藝栩栩如生,經久不變,還能給舊刺青添色。
要知道如今的染料問題,刺青和後世不一樣,當時漂亮,但過上個十年八載,再好的刺青也會褪色。
之後就要年年添色。
畢竟後加的到底不一樣,要維持皮膚自然完整光滑,就沒法和新刺時一樣了。
「……那人身上的像胎記,但,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個刺青。」
只是刺的手藝太好了,讓它看起來仿佛一個胎記。
本來還能再過幾年才添色的,但那孩子顯然是很小時候就被刺上的了,他會長,所以淡色得格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