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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2:40:31 作者: 秀木成林
另外還有一個,對方送信的前提,是竟然知道他們要攻打褒陵?!
要知道這可是秘密啊,連暘王凌英都不清楚的,也就青山軍內部的核心小圈子裡知道他的提前部署。
----而灰衣人,不但知道,還毫無顧忌讓燕長庭知道他知道。
這灰衣人究竟是哪位?
他憑什麼?
還是,還是,假設先假設他真的偏燕長庭的吧,送警告信也不是因為毫無顧忌,那是不是可以引申認為情況很急,或者褒陵真的很不適合攻打?故他哪怕冒著被燕長庭知道的弊端也要送信?
所以,沈箐心底就難免有點兒擔心。
「他究竟是什麼人?」
怎麼感覺哪哪都有牽扯似的?沈箐抱怨。
「管他是什麼人?」
一直垂眸沉思,眉目似刀鋒一樣銳利冰冷的燕長庭,聞言轉過身來,面對沈箐,冰封般厲色立馬就緩和了下來,他說:「藏頭露尾的,焉知是敵是友?」
他不介意以最大的敵意揣摩他人,他亦從來都沒將這個灰衣人納入友軍,對方一直處於他的高度警惕和評估之中。
他見沈箐擔心,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保證:「你放心,褒陵必然能拿下,我們肯定能把你二姐的孩子救回來的。」
他認真得很。
這句話也是發自肺腑要安慰她的,就是動作忘情了點。
馳騁沙場多時,燕長庭的手雖很注意保養,但掌心還是難免磨出了一片薄薄的繭子,很粗糙,但觸感格外強烈,他手心溫度比她高,燙燙的熾熱。
沈箐瞄了他一眼,把手抽回來,「說話就說話,你握我手幹嘛呢?」
她瞪了他一眼。
拉扯來去,揭開又軟化,兩人相處好像和以前一樣,但又添有了點新變化。
只不過,有一點始終都沒變的,兩人心底最信任的還是對方,端看發生了什麼事,兩人第一時間告知的,並互相商量的都是彼此。
被抽開了手,還送了一個小白眼,燕長庭抿抿唇。
不過他看著她坐在帥案後打開匣子把信收好的秀美側顏,燕長庭卻一點都不後悔。
她暫時生他氣了沒關係。
她總不會氣他一輩子的。
而他卻有一輩子的時間。
燕長庭忍不住,用手輕輕碰了一下自己唇,唇角的傷損已經好了,但那柔軟炙熱的觸感猶在。
昏暗迷朦,心醉神馳。
他心尖在輕顫,忍不住輕閉了閉眼睛。
不是嗎?
……
在這一年的初秋,短暫休戰和調整之後,朝廷和盟軍再度掀起了新一輪的大戰。
甚至不待盟軍發動攻勢,朝廷已先一步出兵了。
收復失地,震懾九州,這是他們迫切需要完成的,也是朝廷大小諸將,從帥到下,壓在每一名將領肩膀上的目前唯一要務。
只不過,和新生的盟軍相比,朝廷這艘大船上人員沉冗複雜,私下有小心思的人從來都不會缺。
不管是司馬超,抑或寇子文。
「咦,大哥,你不是去帥帳嗎?」
朝廷這邊的帥帳,也就是帝帳,寇子文方才整飾了衣冠正是去面見燕殷。
寇子文有點煩躁:「別提了,陛下頭風又犯,誰也不見。」
他扯下頭盔,扔在案上,頭盔噠噠噠滾到邊緣,「啪」一聲掉了下去。
無怪寇子文不適應,實在他父親還在的時候,他的待遇可不是這樣的。
倒也不是說寇子文地位一落千丈,實際他現在還是天子近臣,原來職位也沒變。
但怎麼說呢,和寇太師在的時候比的話,那可還是差得遠了。
寇太師是誰?開國重勛,哪怕當年太.祖在世也禮遇三分的人物,燕殷稱之為外祖父,不管心裡防不防,那表面是尊而重之,日常客氣有加,寇太師一句話,那分量可是槓槓的。
他不管何時去見皇帝,哪怕燕殷是躺在病榻上,也不會將他拒之門外。
寇子文常年隨著父親,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優待。
可他能和寇太師比嗎?那當然是不能的!單說一個器重,那就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寇太師這麼一去,寇子文立即矮了三尺,他現在甚至連司馬超都不如。
這樣的落差,他極難適應,寇子文一直在想方設法再度起勢,可是吧,別說短期了,長期有沒有效果都難說。
司馬超也不點破,寇太師死後,他反而對寇子文更加俯首帖耳言聽計從,也是因此,寇子文一點都沒懷疑他,反而更信任他。
「爹不在了,這些小人!」
他冷著臉罵御帳那群御前禁軍。
司馬超安撫:「不過就是些狐假虎威的小人罷了,大哥別生氣。」
他垂眸,遮住眸中一抹精光,這陣子他冷眼旁觀寇子文燥郁不忿,醞釀至今,時機終於是成熟了。
司馬超佯作思索,片刻道:「陛下頭疼難忍,暴躁些也是有的,咦?大哥你先前不是說有個很好的止疼藥麼?真有這麼好?那麼不如進獻給陛下?」
寇子文眼前一亮,霍地坐起。
是啊,他還真有味好藥!
司馬超微微湊近,以一種微帶蠱惑的輕聲:「陛下頭疼,多少御醫不能解,倘若大哥獻藥有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