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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2:40:31 作者: 秀木成林
只要百越西甌和大殷結盟,不但切斷岑嶺購置軍備物資的路徑,還將馬上形成圍困之勢!
此乃中策。
燕殷頷首:「外祖父說得是。」
不愧是歷經開國及二朝的太.祖心腹,雖然未能於寶庫誅死魏氏,但也一點不見亂。
那,什麼樣的籌碼才能打動西甌王呢?
燕殷掃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那半張藏寶圖上面。
----寶庫剩下的東西,是在西甌境內的,是不足成為籌碼的。
當燕殷決斷也很快,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很快就落在那小半張羊皮圖上了。
寇子文心咯噔一聲,燕殷把羊皮圖拋出去,正要說話,他大急,忙出列:「……陛下,藏寶圖所藏甚巨,太.祖費心已久,這,這……」怕是不合適吧?
沒錯,是很讓人惋惜。
但,兩損相權取其輕!
恐無人能明白燕殷對燕長庭的忌憚和憤恨了,他心底深處甚至還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隱懼,只要能儘快殺死燕長庭,別說小半個大鄭遺寶了,就算一整個,二選一,他都會毫不猶豫當機立斷。
「好了,不必廢話!」
燕殷不耐煩打斷寇子文的話。
也是因為他和燕長庭不同,燕殷有一整個大殷作後盾,他不缺錢,前世直到死,他都沒缺過軍費。
大鄭遺寶固然讓人神馳神往,但對比起皇位性命,不值一提!
寇子文還想說什麼,司馬超拉了拉他,寇太師也皺眉瞥過來,他雖很焦急,但也不得不閉上嘴巴了。
----這小半年,燕殷脾氣變了不小。
和剛回來時不同,時間一長,很多上輩子如鯁在喉的不愉快就涌了上來,譬如上輩子的被迫獨寵沈恬,沈恬沒接到他還沒想起來,人一接回來,就時時刻刻在提醒他這個讓人無比窩火又憋屈的事實。
燕殷私下叫過御醫會診,雖早了好幾年發現,但結果還是一樣。
燕殷性情更加陰晴不定,也更容易暴怒。
寇子文被父親皺眉一瞥,他也不敢再說話了。
「你怎麼回事?!」
今天表現怎麼有點不對勁?
散了之後,寇太師帶人回了營帳,寇子文剛要給他奉藥,卻被寇太師一把撥開了。
寇太師皺眉,冷電般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在藏寶圖上動過手腳?」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寇太師幾乎是一猜就中了,聲音陡轉嚴厲。
寇子文額頭一瞬出了冷汗,他支吾了一陣,但寇太師的電光般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他的心,加上他實在焦急,支吾了一陣就沒再硬撐,硬著頭皮點點頭。
「爹,我是想,萬一,以後……」
反正就是財帛動人心,這麼價比傾城的巨大寶藏,不動心的幾乎沒有,寇子文在其中兩處動了手腳,反正藏寶圖是魏氏的,朝廷起了兩個後,再後面他也有一百種方式撇清關係。
可誰曾想……
現在可就要命了!萬一導致聯合西甌出了岔子,就算他是寇家繼承人也扛不住這個黑鍋!
「好一個膽大包天的東西!」
寇太師大怒,反手就給寇子文一個耳光!
寇子文不敢吭聲,捂臉閉嘴挨著一頓狗血淋頭的大罵之後,最後他急:「爹,現在怎麼辦啊?」
寇太師余怒未消,勉強坐下把藥喝下去緩了一會兒,才止住了咳嗽,他惱怒盯了獨子一眼,寇子文年紀不大,才三十多,可寇太師已年過七旬了。
「日後,你凡事當三思而後行。」
寇太師恨鐵不成鋼,譬如這次,寇家已位極人臣權傾朝野,根本不需要遺寶錦上添花。
「行大事者,當有所取捨,豈可貪溺於錢財?」
寇子文跪在榻前,看老態龍鐘的父親,十分愧疚:「爹,我知道了。」
寇太師冷哼一聲。
可事情已經出了,寇太師老謀深算運籌帷幄一輩子,卻不得不設法給兒子擦屁股,把寇子文摘出來。
寇太師問明寇子文,把臨摹圖拿在手裡,對比片刻,垂眸思索。
寇子文不敢吭聲,安靜等著。
……
那廂,太師帳內寇氏父子二人大怒喝罵低聲商議,而不遠處的司馬超卻微微一笑。
----不枉他費心把那套陳墨送到寇子文手裡,果然財帛動人心,大鄭遺寶魅力無窮。
司馬超一笑過後,卻立即私下重返帝帳,叩見燕殷,在寇太師父子閉帳未出之際,他給燕殷奉上了他臨摹的那張藏寶圖。
「臣當時與大家走散,寶庫內機關眾多,唯恐寶圖有失,故臨摹一幅交予親衛隨身攜帶。」
要問司馬超和寇子文臨摹的圖有什麼不同,那就是格式不同,這年頭,上表君王的奏本是有一套嚴格的格式的。
而司馬超所臨摹的,恰恰從起手到結束,都無一不是遵從這一格式,筆墨流暢,一氣呵成,絕不是中途更改的。
他遲疑一陣:「臣本打算方才一併呈予陛下的,只是,只是……」他頓了頓,低聲說:「臣方才瞧著,那原圖,仿佛,仿佛,有些不同……」
燕殷記性很好,幾乎是臨摹圖一到手,他就立馬發現了那兩個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