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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2:40:31 作者: 秀木成林
離東位於大殷與百越之交界,因山勢連綿瘴氣甚多,大殷又開國不太久未曾多顧,屬界限模糊的地界,只是一旦與叛軍和魏氏劃上等於號,燕殷頃刻又將其視為大殷國土,憤怒到了極點。
最重要是這十萬大軍!千防萬防,百般措施之下,竟然還是讓魏氏成功將十萬北梵軍引出,燕殷簡直無法形容心裡的怒火,怒不可遏之中,甚至還夾雜著一點隱隱的宿命感,讓其駭怒交加!
所以,一接訊,他就親自快馬赴南了!
站在轅門之前,遙望對岸青山如屏,吊橋和營區若隱若現,冷冽的濕氣凍人心肺,一位年紀小的守門軍哆嗦了一下,立即被暴怒的燕殷直接命拖下去砍了。
他快步回了帝帳,對一名鶴髮蒼顏的赭袍老者問如此道,並說:「外祖,你以為如何?」
這老者,正是寇太師。
與沈敖一樣,亦是當年太.祖麾下的三大智囊謀臣之一。
虞太后昔年顛沛淪為娼伶,正是被寇府選中贖為家伎,後來投於太.祖麾下後發現兩人相識,寇太師遂將虞太后認為義女,並嫁還太.祖。
對比起虞國舅,燕殷明顯對寇太師親近和倚重太多了,前者從太.祖朝到現今都只有裙帶關系所得的虛職爵位,扶不上牆,登基前還好,近兩年虞國舅還想燕殷稱其一聲舅舅,那可是難過登天,寇太師他卻一直都是外祖父。
而寇太師,昔年他和沈敖差不多時間投入太.祖麾下,不過現今兩府的境況卻早天差地別。
這麼一位人物,本事當然是有的,方才燕殷暴怒命人把小兵拖下去砍了的時候,他就皺了皺眉,聽得燕殷問話,他咳嗽兩聲,緩緩道:「鄭伯邑言之有理,敵軍占盡地利,若繼續強攻,亦難以取勝。屆時,損兵折將倒其次,折損天.朝軍威方是最讓人忌憚的!」
須知道,昔年魏氏歸附太.祖之後至南北最後一戰之前,又先後陸續有七個大小軍閥與太.祖盟誓歸附,這些人,開國後可沒拒絕封王。
而太.祖為了先解決心腹大患魏氏,對這些諸侯王內懾外撫一向十分優容。不過太.祖駕崩之後,這些人都開始若有似無有些騷動,尤其是幾年來這燕殷看起來明顯是個不好相與的。
寇太師很了解這些諸王,畢竟當年不但當過對手還一個陣營共事過,必反的至少三個,剩下也大都模稜兩可。
「還有小鄱陽王。」這支前朝反軍只是暫時壓制住而已。
一旦讓其與七王並起甚至結為聯盟,大殷的二十年平靜將立即被打破。
寇太師長吐一口氣,太.祖還是崩得早了些啊!要是按原計劃多活個十年,也就可以徹底解決完這些隱患了。
如今局面,權衡之下,寧可讓魏氏重出,也不可意氣用事讓朝廷軍威受損。
否則,該馬上就面臨腹背受敵了。
「第一,先帝三年祭滿,陛下當立即發旨皋京,增召兵丁至滿員,並令留京諸將嚴加訓演!」
寇太師曾經也勸諫過幾句有關皇陵和大溧宮,但他這是為了國力的,與憐惜老百姓毫無關係,現在直接都不管了。
「第二,」他點了點看了輿圖,「越離水,打通容渠安嶺一道,自離西繞自西往東至岑嶺,再聯合百越、西甌二國,一同困之,魏氏必敗!」
「打通容安一道,需時半年。」
燕殷皺眉:「半年,半年。」
「但,這都不是目前最要緊的!」
燕殷霍地轉身,寇太師抬起耷拉的眼皮,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最重要的是軍費!」
魏氏的軍費才是最重要的啊!
供養十萬大軍,豈是容易的?在大殷民間調集大量物資並不容易,尤其是鹽鐵箭矢等重要的軍資軍械,尋常吃喝姑且算魏氏有渠道弄到,但鐵箭等若在朝廷的重點監視之下,基本可能性不大。
唯一就是向南方諸國購買。
南方的百越、西甌、安南、交趾等等大大小小諸國,有的是大殷屬國,有些則不是,甚至和中原王朝歷來關係不好,但那些南方諸國礦產資源富饒一年三熟,有錢肯定願意的。
這就回到一個最為重要的話題,錢,軍費!
必須截斷魏氏的軍費!
若成功,屆時甚至不需要聯合百越西甌二國,岑嶺都不攻自破了。
寇太師言下之意不難聽懂,燕殷眼神閃了閃,他幾乎是馬上就明白過來了。
----說的就是大鄭寶庫!
……
南方的冬季,不下雪,卻有一種透骨的濕冷,不少兵士適應不了,出現不適之症。
司馬超親自去醫營探看過,並一一卻探撫過麾下各部,這人確實是個有能耐有城府的,該細慰軍心時,一點都不忽視更不假手於人。
回到將帳時,夤夜的天空,撲簌簌一陣振翅的聲影,一隻藍身黑頸的信鴿落在氣窗邊上,幾乎是夜色融為一體。
王欽立即將其捉住,取下腳環上的一封密信。
司馬超展開一看:「寶庫和藏寶圖?」
這是岑嶺來的消息,司馬超幾乎是馬上就猜到了,「……難道竟是大鄭遺寶?!」
他迅速抬目,一陣心潮滂湃,不管幹什麼,不管有什麼所圖,都少不了財資。
他幾乎是馬上就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