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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2:24:56 作者: 漫漫行
旁邊的琥珀等人也跟著湊趣道:「也就郡主能穿出這尊貴來,以前郡主不愛這繁複華麗的衣服,只是郡主也到了年紀,該梳妝打扮起來了,這衣服穿著多漂亮啊!」
薛夷光看了一眼說教的琥珀嗔道:「我看你們一個個年紀大了,和梧桐一樣都愛說教了。」她到底是未來的太子妃,在一些場合的打扮上不能隨心所欲,該鄭重的時候確實需要鄭重,畢竟要顧及皇室的威儀。
幾人和薛夷光笑鬧了一番,薛夷光才朝著於清平所在的府邸而去。
薛夷光出行還是乘坐之前的郡主輦車,不是她重視郡主這個身份,而是這輦車工藝精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有防衛的功能,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薛夷光一直都用內庭局所做的東西。
薛夷光下車的時候,便看到府門前於清平帶著承宣布政使司的官員和府中家眷在門前等她了。
於清平自然不可能以對待下官的態度來宴請薛夷光這個皇室郡主,未來的太子妃,一切都是按照最高的理解,甚至大開中門,看到薛夷光下車後,趕緊迎了上去。
此時眾人也被薛夷光今日的打扮一陣,特別是於清平,之前於清平見到薛夷光的時候,薛夷光基本上都是身著官服,再加上一身的氣勢和書卷氣完全讓人忽視了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很容易讓人忘記她女子的身份。
只是今日這個打扮,於清平從沒有見過,他驚嘆於永嘉郡主的美貌,他覺得有這樣的佳人,太子估計以後很難瞧得上其他女子了,只這容貌被譽為金陵城第一美人的月蓉姑娘就遠遠比不上。
不,他不應該拿一個妓.子和尊貴的永嘉郡主相比,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可比性。一個是供男人取樂的妓.子,一個是能夠和男子並肩,甚至壓過男子的皇室郡主,這兩人之間何止是天差地別,拿兩人相比也是在玷污永嘉郡主。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於清平回過神來後就再也不敢直視薛夷光的容貌了,他十分清楚明白這樣的美人不是他可以看的,而且就永嘉郡主這身份他盯著對方看,傳出什麼名聲,太子能直接廢了他。
於清平看著很多人都沉浸在永嘉郡主的容貌中沒有回過神來,趕緊輕咳一聲,「郡主能來,蓬蓽生輝。」隨後於清平強制將眾人的心神拉回來,然後一邊引著薛夷光進門,一邊為薛夷光介紹自己的下屬和府中的內眷。
之後於清平將薛夷光引入主座,薛夷光推辭了一番,最後讓人在眾席位之上,主座之下為於清平單設一席,才算安定下來。於清平看到薛夷光給他面子,自然是高興,薛夷光不管是郡主的身份,還是未來的太子妃之身,對他來說都是君。
他可以在職務上命令薛夷光,但是在私下裡這個相處他就要以薛夷光為尊,太過討好謙卑給人溜須拍馬之感,若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以對待下官的態度對待薛夷光那就是開罪皇室,這中間的分寸需要他好好把握。
薛夷光不得不說,不管是於清平還是於清平的夫人任氏那都是長袖善舞之人,特別是任氏的性子,說趣逗笑信手拈來,既幽默詼諧,又不低俗,很是能逗人開懷。就連酒杯中的酒,任氏都想到了。
「郡主放心,這是梨花釀,清甜爽口,不醉人的。」任氏笑著道:「那樣烈的酒還是留給他們男人喝吧,咱們還是喝這酒,養顏養人,再配上這些糕點那是最好不過,他們那些男人哪裡知道什麼情趣,不過是胡喝罷了,根本不懂哪個好!」
薛夷光聽到這話輕笑,「夫人真是有趣。」任氏受封三品誥命夫人,她自是可以用夫人來稱呼任氏。任氏這話說得高明,即為她解了不隨官員喝烈酒的麻煩,這一番說此一笑一嗔,既討好了她,又說養顏養人的功效,這樣下來,即便說男子不知情趣,這些官員也不會生氣。
任氏聽到薛夷光的話,臉色不變,依舊笑道:「郡主莫要拿妾身取笑了,妾身不過是會說笑兩句罷了。」隨後任氏又道:「這也酒過三巡了,這般喝酒也是無趣,也是時候上些歌舞了,郡主喜歡聽什麼曲子?」
招待賓客時,這話本應該是於清平這個家主來說,只是於清平是男子,在薛夷光一個未出嫁的貴女面前要歌女和舞女助興,未免有些不好,所以才是任氏開口,在蘇州女子間舉辦聚會,戲曲,舞曲也是常有的。
承宣布政使的宴會請來的自然都是最好的歌女和舞娘,這個時代的妓.子也分很多種,毫無疑問規格最高的就是青樓女子,這裡的女子很多都是官妓,不同於妓院中只能賣弄身體的妓.子,青樓的女子琴棋書畫,歌舞音樂,投壺品酒,各有所長,從古至今的男子都喜歡去青樓,青樓甚至有時候都成了情趣高雅的代名詞。
看著面前搖曳生姿的舞曲,薛夷光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意義上的青樓女子,在京中,沒人敢讓這些人出現在她面前,她見到的歌舞基本上都是各家自己養的,當然最多的還是宮中的舞娘。
為首的舞娘跳得是白舞,不同於薛夷光經常在宮中看到的胡旋舞和霓裳舞的明快或者華麗,白舞更加健美清新,所謂白舞指的是舞娘身著一身白衣翩翩起舞,白製成的舞衣「質如輕雲色如銀」,舞衣質地輕軟,長袖,舞姿綽約輕盈。
白舞起源於三國末期的吳國地區,但是到了後來在齊、梁兩朝進入宮廷之後,逐漸沒了之前的清新婉約,朝著揚眉流目的妖艷方向發展。唐朝楊衡的《白辭》中寫道:「芳姿艷態妖且妍,回眸轉袖暗催弦。」王建的《白歌》也說:「美人醉起無次第,墮釵遺滿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