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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2:24:56 作者: 漫漫行
「您想要什麼時候辦學?」韓煒彤點頭,她不得不說永嘉郡主在看待問題上總是不一樣的,永嘉郡主永遠能給出意想不到的,新奇的答案。
「回去後就開始著手準備。」薛夷光說道,她其實當年回京的時候就想要創辦女子學校,但是回去後她又很快選擇了外放,又接著為了紡織業,此事逐漸被耽誤,直到現在。
討論完這個問題,梧桐也端著菜上來了,薛夷光嘗了一口飯菜便知道這是梧桐的手藝,對著梧桐點頭,「你今天辛苦了。」
「主要還是您吃著好就行。」雖然在外面做飯很麻煩,但是梧桐舉得安全更重要。
吃完飯後,薛夷光按著小二指的方向朝著紡織工廠而去。等到了工廠後,薛夷光看著聚集的女工,走上前去對一個年紀看著不大,是女工打扮的姑娘打聽具體的事情。
「我們辛辛苦苦一天下來也就是個辛苦錢。」女工對著薛夷光說道,顯然對莫家錢少工錢的事情很生氣,她道:「可是莫家不止要減少工錢,還要每天多干兩個時辰,這樣下去我們還掙什麼錢?」
第233章 按勞分配
女工看薛夷光不說話, 又看薛夷光等人穿著富貴,嘆了一口氣道:「您是貴人,不知道我們這些人的苦。咱們一天從早做到晚, 其實賺的就是個辛苦錢,外面有很多人都說我們拿的月錢高,可是我們一樣也都辛苦,一天到晚的織布, 每天回去後腰酸背痛, 有時候都直不起腰來。」
薛夷光點頭,門口那小二說著女工比他的工錢還要高上一些,心中不忿,但是一個小二一天到晚才敢多少活兒,但是一個織工卻需要從早忙到晚。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 還要被人家說三道四。」女工說到這眼中和臉上都帶著痛苦, 「同樣都是出一樣多的力干一樣多的活兒,那些人覺得男的拿這麼多的月錢就是理所應當, 覺得我們這些女工就是拿多了, 這中間還不能和異性多說幾句話,多說兩句話,各種風言風語就能傳出來, 有的都能要了人的命。」
薛夷光聽到這話,眉頭皺得厲害,問道:「這是怎麼說?」
「前些日子我們東家的少爺來我們工廠里,不過是問了一個姑娘幾句很平常的話,而且還都是紡織上的事情, 結果不知道怎麼就被有心人傳出去了, 說是那姑娘勾引了東家的少爺, 被人罵的厲害,那姑娘和東家少爺都澄清了也沒用,最後那姑娘的娘家嫌棄她丟了人,也不讓她幹了,趕緊將人嫁了出去。」
「但凡和誰走得近些,就要被說三說四。」女工嘆道:「這日子本就艱難,也不是我們非要罷工,實在是這降月錢也不是第一次了,能降一次就能降兩次,時間長了,那咱不都是白幹了?」
「還有如果真的是東家艱難或者是這布匹賣不出去咱們也不說什麼,但是憑什麼都是干一樣多的活兒,男的就從沒有降過一次月錢?」女工說到這憤憤不平,「咱們這些人不易,很多女工在這裡上了工,回去還要伺候丈夫孩子,還要伺候公婆,還有受很多委屈。」
薛夷光聽到這話,又問道:「這麼艱難,您還願意繼續幹嗎?」
「干!當然得干!」女工這話回答地乾淨利落,仿佛根本不用思考,「再難咱都得幹下去,這手裡有了錢,日子才踏實不是?以前我想要用些錢,或者是回娘家看父母的時候,想要買些東西,都要看婆母和丈夫的臉色,現在我有了錢,我想給孩子買什麼,想回娘家拎些東西也不用看夫家的臉色了!」
薛夷光明白,女人一旦知道了經濟獨立帶來的好處,她們就絕不會放棄這種獨立有尊嚴的日子,每個人都渴望尊嚴,渴望被尊重。
「我生了一個女兒,當時家裡說養不起要將女兒送人,但是我在這工廠賺了錢,我的女兒我也能養得起,再也沒有人敢說把的女兒送人了。」女工說起自己的女兒,眉眼間都是柔色和慈愛。
薛夷光看著面前的女工,她覺得這個女工的女兒雖然出生在同樣的養不起女兒就送人或者是賣了的家庭,但是她同樣有一個願意為了她博上一場的母親,有這樣一個疼愛她的母親,她這一生都是幸福的。
「咱們這雖是罷了工,但如果東家最後還是要降工錢,咱們也沒有辦法。」女工嘆了口氣道:「說到底,咱們還是得干,不敢這個,又哪裡能掙到錢呢?」
薛夷光一直都知道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女性,幸福地很少,她們更多的是壓抑和悲哀,她們的一生很少有幸福的。很多人原本性子並不壞,但是長時間的磨難,讓她們很多人的心裡逐漸扭曲,就比如自古以來的婆媳問題,年輕的媳婦受到了婆母的折磨,這些人真的會在自己的孩子成婚自己成了婆母后山地啊自己的兒媳嗎?後世的調查研究表明,大部分的都不會。就像在不幸中長大的孩子,在組建家庭後不幸的機率也會更高。
這是一種長期的家庭環境造成的,心裡逐漸的扭曲,人有樣學樣,所以才咋成了一代又一代的悲哀。所以她說這個女孩是幸運的,有這樣一個愛自己的母親,她的母親有自己的工作和收入,這樣這個小姑娘會以自己的母親為榜樣,她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很好。
聽著這個女工的訴苦,薛夷光更明白這份工作對於女性有多麼重要,也更加堅定要開辦女校的想法。
薛夷光對著身邊的韓煒彤道:「我們進去見見莫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