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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2:24:56 作者: 漫漫行
相較於裴邵,方九時看了一眼被自己老師囑咐要特別關照的永嘉郡主。永嘉郡主今日一直都很安靜,沒給他找任何麻煩,現在反而被人挑釁,這讓方九時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他十分清楚,裴邵這個時候讓永嘉郡主作詩,就是知道永嘉郡主不善詩詞,他心中著急想要幫忙阻攔,但剛想要說話,卻被永嘉郡主的聲音打斷了。
對於作詩這種事情,薛夷光一早就聽薛培給她普及過了,她自己的短板自己也知道,怎麼可能不準備?至於裴邵的挑釁,讓她有些厭煩。
她之前想過,若是有人讓她作詩,她便將自己準備好的詩念出來,但若是沒有人提這件事,她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畢竟她作詩的水平就在那裡,確實稱不上太好,只能是中等罷了。
「我這裡確實有一首詩,諸位請聽。」薛夷光笑著站起來,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詩念了出來,這首詩在今日所有的詩中只能算是中上,比不上那位剛才那位稱讚園林景色的舉子,自然也比不上裴邵所作的詩。
其實,薛夷光想要作弊很容易,她有班昭和蔡琰兩位大佬,可以寫出《悲憤詩》的才女蔡琰大佬,作一兩首詩對於蔡琰來說根本不成問題,但是薛夷光卻並沒有讓蔡琰幫自己,不是她矯情,而是她不想讓再在眾人面前露出破綻。
薛夷光的詩做的不好,整個京中的人都知道,她要是這個時候突然寫出來一首佳作,才會被懷疑。她被太子扒馬甲的事情還記憶猶新,所以這段時間她是慎之又慎,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一切都小心行事。
反正她考中解元絕不是因為那首五言八韻詩,她沒必要在這個方面遮遮掩掩。
薛夷光的詩念完後,在場的眾人議論紛紛,裴邵聽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就說薛夷光一個女子怎麼可能考上舉人,還是解元,這根本就是方九時畏懼安國公府和皇室,給薛夷光開的後門。
「原來這就是解元公的詩才。」裴邵不屑地看向薛夷光。
在場的眾人都能聽出裴邵語氣中的諷刺,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吱聲,他們這些人中,不是寒門學子,就是普通官宦人家,在場的舉子中,身分最高的就是薛夷光和裴邵了,事涉兩個國公府,沒有人敢說話,給自己找麻煩。
薛夷光看了眼裴邵,她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也不知道裴邵和蘇夷玉都是怎麼想的,一個個地都覺得她好欺負,跑她這挑釁。她就這麼看著像是軟柿子嗎?
其實,薛夷光不知道的是,她在京中確實是被稱為脾氣較好的貴女了,畢竟薛夷光在京中並不驕縱,除了和蘇夷玉之間的不愉快,也沒有和人爭吵過,對下人的態度也是友善,並無太多大魏宗室和勛貴之女的驕矜,所以很多人都覺得永嘉郡主脾氣好,是個和善人。
薛夷光自然不是個軟柿子,很多時候,她只是不屑於計較而已,但是對於裴邵這種欺負到家門前的人,薛夷光自然是要回擊的。
「京中眾人都知道我不善詩詞。」薛夷光對於自己的短板從不否認,大大方方地承認,隨後又道:「而整個京中也都知道裴世子善詩詞,裴世子以己之長攻我之短,要是還不勝,那次啊是笑掉大牙。」
「裴世子若是質疑我的才學也不要緊,我相信在場的諸位可能都有相同的疑問,這不要緊。」薛夷光看向在場的眾人,接著道:「鄉試之後,闈墨就會出來,大家到時候可以去看我的文章,若是有不服的,我在安國公府隨時恭候。」所謂闈墨,就是鄉試和會是的主考選中試卷中叫好的文章彙刊成書,以供士子觀摩效仿,這種書籍便是闈墨。她是解元,她的文章必然會出現在闈墨上,所以薛夷光從來不怕質疑,有質疑澄清就好,她相信自己的實力足夠讓那些說閒話的人閉嘴,比如裴邵。
薛夷光的話說完後,旁邊的方九時也跟著起來,對著眾人道:「詩詞不過是小道,諸位若是對本官選出的解元有疑問,便去看闈墨,有些人沉迷詩詞小道,在其他方面不下功夫,名次不如別人便胡亂猜想,心思狹隘之輩才會如此想。」
方九時自然是生氣的,一是因為老師托自己照顧的人他沒有照顧好,被人找了麻煩,他愧對老師的囑託,另外就是裴邵剛才譏諷的話,分明就是在質疑他這個主考官不公正,有徇私舞弊之嫌,這關乎他自身的清譽和官聲,這讓方九時如何能忍?
裴邵見到方九時站在薛夷光那邊,話語中也全在貶低於他,不過他並不退縮,在場的其他人因為方九時是座師不敢招惹,但是裴邵卻不同,他不懼怕方九時。他父親是齊國公,姨母是文貴妃,他與二皇子是表親,如何會懼怕方九時?他只是不想得罪方九時背後的楊廷和,但不代表他會怕了方九時。
不過,這個時候裴邵也並不想和方九時鬧得太僵,只是冷聲道:「那我等就期待闈墨了。」
裴邵順著台階下來,薛夷光卻不會這麼輕易算了,裴邵先招惹了她,她若是不報復回去,裴邵就真會把她當成軟柿子隨意□□了。
「我的詩再不好,也是我自己所作。」薛夷光看著裴邵冷聲道:「據我所知裴世子和蘇四姑娘詩集抄襲的事情至今都沒有定論,今日裴世子作出的這首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裴世子自己所做?還是又從別的地方偷來的?我們也沒有個定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