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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陸景行傷的還挺重

2023-09-22 02:06:56 作者: 李不言
    陸景行話語尚未落地,沈清坐在后座,側眸回首向後望去,總統府的車輛清一色的邁巴赫,

    剩下那些三四輛沒上牌照的,估摸著便是陸景行說的那些人。

    「看見了?」男人問,話語平緩。

    「沈清……我不將他們解決了,你獨自出門的結果無非就是死路一條,回江城?你連機場高速只怕都上不了。」

    是恐嚇嗎?不是。

    陸景行只是在闡述事實,再將他們此時身處境地說與沈清聽。

    而後者聽聞,目光如炬投在陸景行身上,因著是背對看不清男人此時面色,但他冷峻的背脊一如既往,未曾變過。

    「你祈禱我能儘早解決他們給你一個舒適的環境,不然,你只能沒日沒夜的呆在總統府哪兒也去不了,」男人再度開口,話語近乎冷漠。

    「是誰?」她問。

    「各方勢力,」陸景行開口,未曾隱瞞。

    他本不想將沈清拉到這無邊無際的權斗當中來,可沈清不是個聽話的,若是她能安安心心呆在總統府一切好說,可並非。

    沈清並非如此聽話的人。

    如今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陸琛主政在內,他伸手在外,二人必須密切配合才能將對方一舉拿下,這中間出不得任何差錯。

    如若沈清離開總統府,誰敢保證那些不要命的會將她如何?

    拿妻兒去冒險?他做不到。

    「阿幽……你不甘心也沒辦法,如今,總統府是你唯一的保護傘,離了它,你難保能活著到老,你若是不在乎自己生死願意去燥騰,你大可去,我不攔著你。」

    「你以前從不和我我說這些。」

    「今非昔比,以前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說不說沒關係,他們沒膽子將你如何。」

    「現在呢?」

    「他們可以造勢,因為不管如何都能將罪名甩到別人頭上去。」

    「以前的我,年少無畏,現如今……」他似是想到什麼,苦笑了聲,「你知道的,你跟寶寶是我千方百計謀來的,我怎敢拿你們去冒險。」

    「你拿我冒險的次數……呵,」後面的話,不說也罷。

    「……」冗長的逼仄的沉默席捲車廂。

    陸景行早就知道,即便他跟沈清過了一段安穩日子,即便她會粘著你,同你說笑,但以往的那些東西依舊埋藏在她內心深處,搞不好,就能被挖出來。

    如今就是這樣。

    而沈清呢?她理解陸景行的身處環境的不易。

    但不能理解他為了利益將章宜拉進去。

    這點,她絕不容許。

    她從未想過將章宜置身於危險之中,而他的丈夫,卻做出了如此舉動。

    怎能不心寒。

    這個千方百計護著她的女孩子最終卻被她的丈夫拉入到了權利鬥爭當中,且還受了傷。

    陸景行是想讓她這輩子都良心過不去。

    車子行駛在平坦大道上,沈清收回思緒將實現落向窗外,這一看,整個人都驚顫了。

    「你不是說章宜沒事?」這條路是去軍區醫院的,她晨間才從醫院回來。

    男人靜默無言,未曾開口言語,只是穩妥開車。

    「陸景行,」沈清在度開口,近乎爆喝。

    側看,男人面部輪廓線條緊繃,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面色深沉的近乎滴出水來,卻依舊是一言不發。

    而沈清坐在后座看著他如此面色,整個人近乎發狂,男人向前的視線微微抬起透過後視鏡望了沈清一眼,壓著嗓音開口解釋道;「腿被樹枝劃傷了。」

    「你最好別騙我,」她開口,惡狠狠警告。

    男人聞言,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擱在窗沿抬手抹了把臉,冷笑一聲,數不盡的無奈與滄桑;「你都拿她威脅我們的婚姻了,我怎敢騙你。」

    陸景行心寒嗎?

    寒。

    沈清這人看似無情實則有情,她身邊但凡是隨隨便便一個相識較為長久的朋友她都會護著。

    不容任何人欺負他們。

    每每出了任何事情潛意識裡,她總是第一時間偏袒他們,而自己呢?

    若是章宜和自己,沈清會如何選已經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情了。

    這日,陸景行著一身軍綠色襯衫,似是恢復了她們初結婚的那段時間,每每第一時間見到他,總是一身軍綠色襯衫在身。

    襯衫著在身上有些皺褶,袖子依舊是高推,領口微微敞開,許是整晚未眠,下巴有些胡茬子冒出來,髮絲也不似前幾日那般打理得當。

    這個想來意氣風發的男人今日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疲倦,連說出口的話語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沈清沉默,靠在后座望著陸景行的側顏,未在言語。

    陸景行駕車駛進軍區醫院,下車時,沈清欲想側眸望去,卻被陸景行擋住了臉往醫院大廳帶,軍區醫院,有武警軍官把手,自然是沒那麼容易好混進來,且不說章宜他們住的還是高幹病房。

    高幹病房區,沈清尚未走進,便聽見罵罵咧咧聲響傳來,頓住腳步細聽,才發現這叫罵聲是傅冉顏的,抬步欲要快速奔過去,卻被陸景行牽制住了手腕,她想也未想,抬手就甩開男人。

    後者再度伸手拉住人,英俊的面容帶著些許冷峻;「跑什麼?」

    每每見到沈清抬腿狂奔他近乎都能被她嚇出心臟病來。

    沈清穩住心神,望了眼陸景行,後者見她停歇下來,緩緩鬆開她的手,走進,叫罵聲更為鮮明。

    病房門口,圍著一撮人,這一撮人,全是昨晚惡戰中受傷的軍人,悉數吊著胳膊腿掛著彩扒在門口跟看猴兒似的朝里往,沈清走進,卻進不去。

    身後,傳來男人一生爆喝;「幹什麼?」

    圍在門口的人聽聞聲響,刷的一聲將視線落下來,而後一秒鐘的功夫站直了身子,站在第一個的人慾要敬禮,卻發現自己右手正掛在脖子上,而後換了左手,一聲鏗鏘有力的招呼聲響起;「首長好。」

    「滾。」

    男人心情不好,老婆不能吼不能罵,這群糙男人沒那麼講究。

    「就滾,」眾人瞬間做鳥獸散。

    屋內幾人聽聞們口聲響齊刷刷回眸觀望。

    沈清進來時,明方傑與章宜個占據一張病床,屋子裡站著程仲然與俞思齊傅冉顏三人。

    明方傑掛著胳膊,章宜包著腳,遠遠看著,跟大清朝那些裹腳老太太似的,

    「你怎樣?」

    「你沒事吧?」

    二人相見,第一句話同時從詢問出口,沈清擔心章宜,而章宜同樣是擔心沈清。

    這二人,多年好友,其中感情早已不能用深厚二字形容了。

    俞思齊見此情此景,將目光落在了一旁陸景行身上,見男人滿身疲倦帶著滄桑,抿了抿唇,

    深邃的眸子沉了沉。

    「小傷,沒事,」章宜笑答。

    而沈清聞言,心頭陣陣抽疼蔓延開來,伸手攬住章宜肩膀,低垂首充滿歉意的三個字從喉間溢出來;「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替我受了苦。

    對不起,跟著我,讓你捲入鬥爭中來。

    對不起。

    靜謐的病房裡沈清的哽咽聲顯得尤為清晰。

    章宜心底一抽,良久之後,緩了緩心神,抬手拍了拍沈清後背,笑道;「你多給我放幾天假,最好還是帶薪的那種。」

    「對不起,」沈清再度開口,眼眸中淚水不自覺益了出來。

    「好了好了,」章宜全程笑眯眯的看著沈清,儘量不讓自己情緒有何不妥當之處。

    而一側站著的兩個男人們,算是知曉,這件事情沈清已經知道了。

    不約而同的視線落在陸景行身上,帶著一股子男人們之間才會有的寬慰,程仲然伸手拍了拍陸景行的肩膀,此時無聲勝有聲。

    而沈清呢,她不敢告知章宜這件事情是陸景行一手策劃的。

    她怕,怕說了之後,章宜會棄她而去。

    她這一生,知己好友並不多,章宜是其中之最。

    怕失去,很正常。

    可若是不說,沈清覺得自己應當是算不上什麼狗屁好友。

    張了張嘴欲要言語,章宜卻搶先一步開口道;「你也看見了,我沒事。」

    說著,伸手擦了擦沈清面頰上的淚水。

    「別哭了,小心到時候像你,成了個哭包,那樣可煩了,」章宜說著,視線下移落在沈清肚子上。

    後者一聲冷笑,當真是又哭又笑。

    躺在另一張床上的明方傑見此,一陣無語望天。

    一側的傅冉顏見此氣不打一處來,伸手脫了腳上高跟鞋砰的一聲砸向躺在床上的明方傑身上。

    緊隨而來的是一身慘叫。

    「你他麼是個什麼東西?啊?帶著一個女人在林子裡上演奪命狂奔,不是你老婆你不心疼是吧?你自己就吊著個胳膊卻讓她的腳包的跟粽子似的,你他媽是不是男人?」

    傅冉顏叫罵聲再度響起,沈清抽泣著望向她,眼眶中蘊含著一股子熱氣。

    而章宜,嘴角抽搐。

    又來了。

    這傅大小姐自從進病房就沒準備放過明方傑,若不是打不贏,只怕是恨不得能掐死他都是好的。

    「你特麼發什麼神經病?老子招你惹你了?」明方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脾氣爆起來也是臭的很,可對上傅冉顏,真的是小巫見大巫。

    「你把我姐們兒弄成這樣,你特麼還有理了?」傅冉顏叫囂著跨步向前欲要過去抽她,卻被站在一側的俞思齊猛然拉住其臂彎。

    「算什麼鳥東西你,」傅冉顏伸著食指指著明方傑,言行舉止可謂是要多不禮貌有多不禮貌。而明方傑這輩子活了幾十年還從未被女人用高跟鞋砸過臉。?今日是第一次。?如此想著,暴脾氣上來了,猛地掀開被子起床欲要與傅冉顏動手。

    後者見此,絲毫不讓。

    「穿著軍裝真他麼以為自己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了?你特麼要是有點本事能讓一個女人傷成這樣?怎麼?想動手啊?你打啊,打完老娘就去登報,讓全天下的人都知曉你特麼不過就是個穿著國家制服的衣冠禽獸。」

    這日上午,覃喧給沈清撥了通電話告知章宜未歸之後,輾轉通過高亦安聯繫到傅冉顏詢問章宜有沒有跟她一起,彼時傅冉顏還在夢周公,好夢被打斷本是要狂躁的,結果覃喧將事情告知時,她連鞋都沒穿踩著地板奔想傅易寒房門前,砰砰砰的將房門砸的震天響。

    半晌沒動靜,猛然抬手扶額。

    上班時間,傅易寒怎麼可能在。

    於是乎,輾轉找到公司,還未上去便接到覃喧電話。

    起因是章宜給覃喧打了通電話,說不舒服,今日在醫院,不來了。

    傅冉顏就著號碼撥過去問了地方,這一來,哪裡是不舒服,她就是差點被人給整殘了。

    「你在給老子說一遍?」論嘴皮子,傅冉顏出了名的罵街高手。

    饒是部隊裡最為甛燥的明方傑都不是她的對手。

    說來也是,傅冉顏長期與豬朋狗友廝混在圈子裡,接觸的人事物比部隊裡的明方傑多的多,

    罵街懟人更是家常便飯,明方傑想斗過她,難。

    「老娘說一萬遍也是這樣,你特麼不過就是個穿著國家制服的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垃圾食品。」

    明方傑只覺腦子都要氣炸了,火氣蹭蹭蹭的往頭頂上冒。

    見他過來,傅冉顏一手讓俞思齊拉著,一手彎腰拖鞋,刷的一聲,高跟鞋再度甩過去。

    前面一次,是沒有防備,這一次,明方傑出手阻攔。

    高跟鞋被他隨手一揚一掌拍掉,卻往右方飛去,而沈清恰好正在右方。

    俞思齊見此,欲要奔過去攔住,有人動作卻比他更快。

    頃刻間,沈清被一股子大力扯開。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悶響,高跟鞋被摔在了章宜被子上,正巧落在沈清坐著的位置處。

    俞思齊心頭一驚,這要是落下來,正巧砸到肚子。

    程仲然也是一驚,昨夜沈清才摔了險些傷了肚子,今日若是明方傑這隨手一揚的動作砸了沈清肚子,陸景行只怕是會掐死他。

    瞬間、他眸底暗光一閃而過,伸手扯過一側傅冉顏低頭就是一聲怒斥;「要鬧出去鬧。」

    「啪~,」一聲脆響在屋子裡響起。

    「老娘跟你很熟?」傅冉顏冷著臉龐問道。

    程仲然怎也沒想到,自己生平挨得第一巴掌竟然是出自傅冉顏這個潑婦之手。

    「要是個人都能吼我兩句,老娘成什麼了?別他麼以為自己穿了身軍裝就人模人樣了,我跟別人吵架關你鳥事?」

    罵完明方傑轉戰程仲然,站在一側的俞思齊伸手摸了摸鼻子,往後退了退。

    只怕這女人今日來是要一個個罵過去的,他想著,要不出去算了,站著也是腦子疼。

    掃了眼一側的陸景行,那人面色可謂是極臭極臭的。

    「你發什麼瘋?」程仲然冷著面色質問傅冉顏。

    後者撩了他一眼,冷笑出聲;「睡了你一次就以為自己有點分量了?要是個男人都向你這樣老娘這日子還怎麼過?是沒給你錢還是怎麼著?」

    話語落地,一屋子人都驚住了。

    傅冉顏跟程仲然。睡了?

    睡了?

    一時間,屋子裡靜謐的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沈清驚恐的眸子望向章宜,後者也同樣望向她。

    有那麼一瞬間,沈清不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

    到底是來看章宜的還是來八卦傅冉顏跟程仲然的。

    傅冉顏把程仲然睡了,還給了錢?

    賣的?

    就連俞思齊跟陸景行也是愣住了。

    傅冉顏的話語似乎讓程仲然的男性權威受到了挑釁,泛著殺氣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恨不得能掐死她,於是狠下心頭拉著人慾要離開,傅冉顏卻死命掙扎。

    「沈清。」她呼救。

    沈清張嘴,欲要開口警告程仲然卻被站在身後的男人抬起大掌捂住了嘴。

    話語被截斷。

    她掙扎,陸景行卻不放,直至程仲然扛著傅冉顏出去男人才鬆手。

    沈清猛地推開陸景行,哐當一聲,男人後背撞上牆壁,讓其面色泛白。

    「告訴程仲然,傅冉顏有事我跟他沒完,」沈清警告陸景行。

    男人靜默,低垂首望著她,半晌未言語。

    俞思齊看了眼老三,後者識相,吊著膀子出去了。

    而後、他伸手拍了拍陸景行肩膀,對沈清道;「仲然是個有分寸的人,在來,傅小姐這麼厲害,誰吃虧還不一定,太子妃你好好陪陪章宜,我們先出去。」

    屋外,俞思齊與陸景行站在一旁,相對無言。

    須臾之後,俞思齊道;「讓老孫看看你後背的傷。」

    「沒事,」他答,話語不溫不火。

    「萬一出了血讓沈清看到了不好。」

    「她不會管我死活,」男人說著,抬手摸了摸口袋,抹了半天也沒摸出個東西來,最終還是俞思齊將煙盒遞過來,男人抽了根煙出來夾在指尖而後借火點燃,周身散發著頹廢。

    「跟她說了?」俞思齊問。

    「說了,」男人答,輕吐煙霧,煙霧繚繞之際看不清面色。

    「沈清是個有分寸的,你跟她說了就行,近來不太平,能待在總統府不出門對你而言便是最大的支持了,」俞思齊出言寬慰,喚來的卻是男人一生冷笑。

    傅冉顏跟章宜都比他重要。

    男人視線落在地上,整個人散發著冷冽的頹廢氣息。

    俞思齊望著他半晌不知道如何開口言語,也知曉,這會兒要是在提及些許沈清的事情只會讓他更為心塞。

    轉而話鋒一轉;「幾個月了?」

    「差六天六個月,」男人答,微眯著眼睛吸了口煙。

    「昨晚、、」俞思齊欲言又止;「沒事吧?」

    「恩、她沒跟我細說,應該是沒事的,」陸景行如是想,若是有事,沈清這會兒哪裡還有勁去管章宜的事情。

    早就讓他滾了。

    「好好過,孕婦脾氣不好,在加上昨晚受了驚嚇,章宜的事情跟她好好解釋。」

    陸景行側眸望了眼俞思齊,哂笑了聲,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反正就是想笑。

    病房內,沈清坐在床沿看著章宜。

    二人相視,沈清組織語言想著如何開口這件事情,卻只聽章宜道;「陸景行昨晚受傷了,還挺嚴重的。」

    混戰之際,她隱約見到了陸景行後背濕了一大塊。

    而程仲然似乎也掛了傷,不過是傷在身上看不見罷了。

    沈清聞言,滯了滯。

    「他昨晚將你帶入那樣的環境中,你不恨他?」

    章宜聞言,笑了笑;「也虧是我,昨晚若是你,保不齊現在會怎樣呢!」

    昨晚那樣混亂的情況若是沈清在,只怕危險的很,更何況她還有孕在身。

    她很慶幸,這件事情是在自己身上發生。

    「明方傑也受傷了,應該也有不少人去了,」章宜將昨晚大致情況說與沈清聽。

    而沈清也知曉,這世間從來不是好人一生平安的世道。

    章宜這個去了,是較為含蓄的一種說法。

    沈清坐在一側看著章宜,章宜也同樣注視著她。

    一直以為沈清這條路不好走,可現如今看來,陸景行的這條路似乎更不好走,未曾親身經歷過對方的一切似乎不能理解他的處境。

    可如今經歷了,似乎理解了那麼一兩分。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沈清問。

    「不知道,可能是人的一種偏頗吧!」章宜答。

    而後靠在病床上伸手拉了拉被子將她那慘不忍睹的腳丫子蓋住;「以前總覺得陸景行不好,不顧著你,可昨晚也確確實實見到了,多的是人想要你們死,昨晚跟著我們一路狂奔的人竟然還將誤認成了你,你說好不好笑?奪命狂奔中還能有笑料發生,確實也是人生一大經歷。」

    章宜的話語,很詼諧,詼諧到沈清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打量。

    她不明不白章宜為何跟她說這些。

    在她對她愧疚滿滿的時候她卻聊著陸景行。

    「章宜,」沈清輕聲開口。

    後者望向她。

    只聽沈清問道;「為什麼?」

    「以前總覺得無可奈何是種藉口,可見過之後突然發現不同人說出來有不同的原由,如果,陸景行能盡全力護著你給你一方天堂,你又何不享受這個他為你編制的美好的世界呢?外面的風雨他一人扛著,一人受傷那都是他的事情,沈清,有人想讓你死,而且對方還異常狠辣。」

    起先,是蘇幕開口讓沈清給他一次機會。

    在來,是章宜。

    她雖未明說,但話語中的意思怎會聽不出來。

    有人想讓她死,而陸景行又能護著她。

    「我理解他的處境,但我不能原諒他將你拉下來。」

    「不拉下我就要拉下你。」

    「他身旁多的是武功高強的女人。」

    「因為我是你秘書,更有誘惑力,陸景行不將那些人誘拐出來弄死,就要時時刻刻堤防著有人想傷害你。」

    一問一答,沈清與章宜之間的話語直白的讓人一時間消化不了。

    「如果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那我告訴你,我並不生氣,你是否可以退一步?」章宜望向她,目光灼灼,帶著詢問。

    她從不偏袒陸景行,因為她跟陸景行非親非故,沒有緣由去偏袒這個男人。

    她今日所言語的這些話不過是在親身經歷了那些時候得出來的感悟,不想沈清經歷自己的經歷過的。

    記恨陸景行?並沒有,相反的,她感謝這男人。

    感謝他分得清孰輕孰重將沈清護在總統府,沒有像以往那樣算計她。

    而沈清,回應她的是長時間的靜默不言。

    「為什麼?」

    「為什麼會站在陸景行的立場考慮問題?」她問。

    「因為我想讓你好,」章宜答。?話語誠懇,帶著堅決。她所做的一切,出發點都及其簡單明了,只是想讓沈清好,出了這個別無其他。其他的人事物、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沈清。

    只在乎這個多年好友。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日下午,沈清在她病房呆數小時才離開,期間,陸景行去處理了後背傷口還順帶喚了身衣服,離去時,沈清多看了他兩眼。

    這廂,陸景行與沈清前腳離開病房,後腳俞思齊進來,站在床尾望向章宜,低低徐徐道;「多謝。」

    章宜聞言,撩了他一眼,視線淡淡;「我是為了沈清。」

    沈清來之前,俞思齊與程仲然二人坐在病房裡與她進行了長達一小時的談話,話語中無非是在告知昨晚那場戰役的處境,告知陸景行與沈清此時的處境。

    說這些,只是希望章宜能在沈清面前美言幾句,讓陸景行能免受沈清之苦。

    昨晚,俞思齊從戰場見到陸景行的那刻開始,就好似看到了沈清與陸景行爭吵的場景。

    身為知己好友,此時又身處軍區醫院,似乎沒有什麼理由不去幫他爭取幸福生活。

    而章宜跟沈清說那些,也確確實實是想讓沈清好。

    當然,離不開俞思齊那段話。

    他說;「政治場上本就是個殺人不動刀子的地方,現在明里暗裡都有人想將陸家拉下台,想將沈清與陸景行置於死地,昨晚的事情確實是我們謀略不周將你牽扯進來,但為了沈清與她肚子裡的孩子,我們似乎也沒別的辦法可行,如果沈清離開總統府,她必定會掛在那些人的刀槍之下,現在,於沈清而言,最好的狀態便是在家養胎,等著陸景行掃清一切障礙給她一方安穩天地。」

    「跟章秘書說這些,希望你能勸沈清看清局勢,鬧歸鬧,吵歸吵,我相信她動手抽老陸,他也不會還手,但總統府確實是把很好的保護傘,如果沈清出事,死的便是三個人。」

    陸景行沒了沈清,也活不了。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章宜問。

    「因為沈清有個性,不會聽老陸的,而老陸不可能將她綁在家裡不讓她出門,唯一的突破點便是你這裡,如果你想讓沈清活命的話,盡到一個做朋友的責任。」

    確實如俞思齊所言,沈清即便是動手抽陸景行,陸景行也不會還手。

    下午時分,她們來時。

    章宜明顯是看到了陸景行面上的五指山。

    出自誰之手,不言而喻。

    「人這一生,知己難尋,難得章秘書也是個重情義之人,」俞思齊點頭,道出一句官方且客套的話語。

    章宜聞言,白了他一眼;「我跟俞市長並不大熟,您也沒必要跟我打官腔。」「。」俞思齊一陣靜默,而後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這方,沈清在前,陸景行在後不遠不近的跟著,她的步伐很穩,一步一步向前,站在電梯前伸手按電梯,等電梯間隙,透過反光的電梯門看了眼男人幽深的面龐,而後電梯來。

    她跨步進去。

    男人隨後跟上。

    電梯內,只有夫妻二人。

    沈清不言語,陸景行也不言語。

    這二人,默契的很。

    「程仲然什麼時候跟傅冉顏搞上的?」她開口,打破這靜默。

    而話與確實圍繞著別人轉的。

    陸景行透過鏡面看了她一眼,面容平平淡淡,沒了來時的劍拔弩張,可詢問出來的話語依舊是冷冷清清無半分情緒。

    「不知道,」男人答,甩出三個字。

    沈清抿了抿唇,未在言語。

    直至電梯到一樓,她抬步下去,男人跟上。

    驅車離開,不遠處,依舊跟著總統府的警衛,陸景行這人出門,鮮少有這麼聲勢浩蕩的時候,可見,近來確實是不太平。

    沈清依舊是坐在后座,視線落向窗外,轉而響起什麼再度開口;「你給程仲然打電話,讓他別亂來。」

    男人聞言,面色陰鬱的不得了,心裡的一股子怒火壓著,就好似馬上要噴涌而出似的;「為什麼不是你給傅冉顏打電話讓她別亂來?我瞧著她厲害的很,兩個男人都搞不贏她一個。」

    「你什麼意思?」沈清冷眉詢問。?冷嘲熱風是什麼意思。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什麼意思?能有什麼意思?開口閉口就是傅冉顏章宜,他這個丈夫她什麼時候關心過?除了質疑,除了讓自己滾,她何時幹過別的?「睡都睡了,還能亂來什麼?」他在度譏嘲開口,依舊冷嘲熱諷。沈清;「。」

    沈清沉冷的眸子落在陸景行身上望著他許久,許久,久到心裡怒火逐漸平息。

    原不想在言語,奈何只聽陸景行再度陰測測開口;「看過章宜了?是好是壞?還是想讓我滾?」

    章宜的死活關係這她們的婚姻,陸景行問出這話似乎也不過分。

    可沈清卻咬緊了唇。

    男人見她沒作聲再度開口;「不準備給我個結果?」

    「你想要什麼結果?」沈清問。

    男人哂笑出聲,沒了後話。

    車子平穩駛在車隊中間。

    沈清正出神間隙,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像是車子碰撞聲,她回首朝後望去,只見一大推車子圍在了一起,卻看不清具體形勢。

    在望向開車的陸景行,男人腳下油門不自覺的深了些。

    在鬧市中,跟隨著前方開路車輛連擠帶插向前,左右搖擺之際肯定是晃晃悠悠的。

    沈清伸手抓傷扶手,面色焦急,一手落在肚子上似是如此才能安心。

    「陸景行,」她開口輕喚,嗓音帶著顫慄。

    「你抓穩,沒事的,」陸景行開口安撫,手中打著方向盤的動作不停。

    「後方抱枕拿出來墊在門邊,別撞著車門,」儘管如此,陸景行還是護著沈清叮囑她。

    沈清照做。

    儘管陸景行在,她依舊提心弔膽。

    此行,並不太平。

    「不是解決了嗎?」沈清問,話語有些顫動。

    「誰跟你說解決了?」男人問。

    「那你昨晚?」

    「一部分,」男人開口。

    他說了,多方勢力。

    解決的只是一部分而已。

    僅僅是一部分。

    沈清聞言,眉頭緊蹙,沒在開口言語,只因是不想打擾陸景行,然後一不小心送了自己的小命。

    繁華鬧市中,對方下了狠心的想將陸景行與沈清弄死。

    而沈清,逃過了昨晚,未能逃過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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